第九章:大鬧
夜幕下,賓客都散去後,留下一些幫忙的親朋好友;說說笑笑的收拾殘局。
“雷策,你個不要臉的,居然搶我媳婦;你給老子滾出來,把我媳婦還給我。”
一聲震天的怒吼聲,將房間裏正在推拿的楚天意嚇了一跳,手下推拿的穴位,差點錯開。
雷策皺眉,握住她還要繼續推拿的手,“扶我出去。”
楚天意抬起眼瞼,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給你惹麻煩了。”新婚當天就被人鬧上門來,任是誰,心裏也會有意見吧?
“不關你得事,扶我出去。”雷策揉揉她的柔荑,無聲安慰著。
楚天意伸手攙扶著他結實有力的臂彎,看著他穿上軍旅鞋,心中五味雜陳;與他一起走出門,卻被他推回了房,“進去,別出來。”伸手拿過靠在門外的腋柺,反身拉上門。
楚天意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被他關在了門後;醒過神來的她,連忙拉開門,疾步而出。
“雷策,你個混蛋,你怎麽可以明知道楚天意有婚約,還上門提親;還有你,賤人,都是我的人了,還二嫁,欠操的死賤人。”四十五歲的葛強已經享受過女人的滋味兒,妻子死後,他也荒唐了這麽些年;這次看上如花一半的楚天意,本來是勢在必得的。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直接截胡了。
楚天意腦子一陣暈眩,這個虐待了她整整兩年,讓她對性產生直覺抗拒的男人,就在她的麵前;葛強死後的幾年裏,她一直生活在恐懼和惶惶不可終日中,午夜夢回間,盡是他猥瑣、囂張、猙獰的一麵。
直到年紀大了,漸漸對這些事情看淡了;她才從那兩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對男人卻失望以及不抱希望,一輩子都沒有再嫁人。也許,不嫁人的原因還有對雷策的愧疚與遺憾。
雷策伸手扶了她一把,將她交給宋舅媽,“舅媽,麻煩你看著她點。”
“好。”宋舅媽叉腰要和葛強理論了,下一刻,手裏多了一個楚天意;也就歇了這想法,麵帶責備的望著懷裏的楚天意,“你怎麽出來了?這種事兒,你能躲就躲,還跑出來湊熱鬧。”
楚天意讓腦子清醒些,不要沉浸在過去的陰影裏,“宋大娘,是我不好,我想著雷策的腿不好,就跟出來了。”這種事在不管在什麽地方,隻有兩種解決方法;一種是不怕毀掉名聲,直接站出來,強硬起來,與葛強做抗爭;另一種是躲起來,讓家裏人出麵解決。
她不願事事都讓雷策給她擔起來,她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了;她的蕊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了。
這下宋舅媽不好再責怪她,畢竟她是為了雷策才出來的,無奈的戳戳她的額頭,“你呀!”
楚天意笑了笑,掙脫開她的攙扶,“宋大娘,我沒事,您不用扶著我。”
“你可不能上前,新婚第一天就碰到別的男人,可是不吉利的。”象征著新娘不潔,這個罪名在如今這個年代,可是實打實讓人唾棄。
“宋大娘,我已經嫁給了雷策,就是雷策的人;我不能讓雷策一次又一次的擋在我麵前,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楚天意安撫著宋舅媽,拍了拍她的手,“大娘放心,我不會讓葛強有機會碰到我的。”
宋舅媽見她堅持,眼神和神態透著一股堅定,左右為難,“還是不行,哪有新嫁娘出麵的?”
“大娘,你信我,我不能讓雷策一個人麵對。”楚天意推開她的手,定了定神,左右看了看;疾步走到牆角,抄起一根扁擔,顛了顛重量,滿意地點點頭。
楚天意唇角掛著冷笑,快步朝葛強衝去,一扁擔揮下;打得他嗷嗷叫,“你個畜生,什麽叫我是你的人?你不會說人話是吧?老娘打得你會說人話為止。”
扁擔接二連三的落下,葛強躲的來不及,哪兒來有機會來罵,“痛,痛,別打了,別打了,我不說了,不說了。”
楚天意可不管他痛不痛,心底不痛快的她,隻想狠狠揍他,“痛?痛你大爺的,都和我爹一輩兒的人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五百塊是吧?老娘打得你去醫院花五百塊,反正你有錢。”
“砰砰砰,啪啪啪……”一聲聲不協調的悶響聲,夾雜著葛強的驚呼慘叫聲,宋家門前可謂熱鬧非凡。
雷策看得一愣一愣的,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悍了?
宋家輝忍不住拍手叫好,“打的好,都不知道玩過多少女人了,還想染指表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麽樣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雷策推了他一把,“別在這裏湊熱鬧,去拉住葛強,我去拉住你表嫂;別把人打成重傷了。”那一扁擔一扁擔,又狠又準,回回都落在葛強身上的穴位上;再來兩下,葛強得廢了。
“哦,好。”宋家輝邁步上前,一把抓住亂竄的葛強,“表嫂,表嫂,我是家輝;你可別打我呀,這個落在身上可是真疼的,嘶……”痛的腰肢一陣緊繃。
眼看第二扁擔就要落下,楚天意手臂一僵,扁擔橫在宋家輝頭上;下一秒,便被拉進一個寬厚的懷裏,一隻大掌拍打著她的後背,低沉的嗓音,輕哄著,“好了,好了。”
楚天意眼眶濕潤,憋回淚意;癟癟嘴,悶悶的開口,“嗯,葛強太不是東西了,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話。”
“好,都是他不對,你可別再打他了;要是打死,打殘了,你還得負責伺候他,多不劃算。”雷策忍著笑,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的,也就他媳婦了。
“嗯。”楚天意嗅了嗅他身上獨有的男人味兒,心間一陣安寧,“他再說,我還打。”
“好。”雷策拍著她的後背,無言的縱容“家輝,麻煩你把葛強送回葛家去,順便去和村長說明一下情況。”
宋三成老兩口看得臉上肌肉直抽,幫忙的親朋好友們從驚愕的變化中回過神來,他們算是長見識了;麵對敵人時,嚴打狠揍,麵對丈夫時柔柔弱弱,真是名副其實的嬌妻啊!
兩種極端的反應,卻讓人隻覺得這樣才對。
宋家輝也是一陣無語,連拖帶拽的把葛強拉走了,這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宋家門前的空地上一片寂靜,清風刮過,還能聽到點點風聲。
“好了,好了,鬧也鬧過了;策兒,你帶媳婦先回房,新婚當天就動扁擔,真是的。”宋三成嘴上說著不滿意的話,嘴角卻是上揚的。
雷策點點頭,護著她,由她扶著回了房。
“翠華,你家的新媳婦是個厲害的,別以後你娶了兒媳婦,還得被她壓著。”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大媽,拉著宋舅媽吳翠華的手腕,“以前看著楚家小閨女是個文文靜靜,還蠻害羞的性子;沒想到,卻是個頂頂厲害的。”
吳翠華橫了她一眼,“大嫂子,要是有人這麽欺著你,你還由著他欺呀?泥人還有三分泥性呢!把人逼急了,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得咬人。”
大嫂子撇撇嘴,低頭繼續收拾東西,等吳翠華走開以後;又和其他人說著:“我好心給她提個醒,她還不領情。”
“好了,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幹完活回家;人家家裏的事情,人家才知道。娶回家的媳婦,隻要對家裏人好就行了,哪兒來那麽多說道。”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婦女撇了她一眼,不輕不重的來了這麽一句。
大嫂子認為今天說不了八卦了,轉身埋頭幹活去了。
吳翠華把丈夫拉到一邊,嘀咕著,“三成,你說楚家小閨女會不會太厲害了?以後壓著策兒啊?”
“瞎操心,策兒是個什麽性子,你會不知道;從小就是個霸道、主意大的,就算是壓著,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你少參合。”宋三成不甚在意的走開了。
吳翠華回過味兒來想想,也是啊!讓他們小夫妻倆扯掰去吧!
喜房裏,楚天意拉著雷策坐下,“我去給你打盆熱水來給你敷敷腿,再給你推拿一次;要不然,你今晚別想睡了。”
“好。”雷策淺笑了一下,等她走出房間後,看著喜房裏屬於她的東西,笑容越發燦爛。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楚天意端著洗臉盆走進來,把盆子放到床下,擰了一把毛巾;給他敷在膝蓋下方的位置,朝他努努嘴,“你旁邊那個鐵盒子裏,是你給我的聘禮;除了買了兩套喜被和喜盆等嫁妝,剩下得都在裏麵,你收起來吧!”
雷策頗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拿起鐵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有兩疊放的整整齊齊的錢,一疊是大團結,一疊則是一毛一分的,“這些錢既然是給你的聘禮,你就收著;對了,把我那個行李包左邊小包裏的東西拿過來一下。”
楚天意不解的瞧他一眼,走過去來開小包的拉鏈,把裏麵的一個黑色小包裹拿了出來,交到他手裏,“這裏麵裝的什麽呀?”
“過來坐。”雷策拍拍身邊的床沿,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