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藥酒
雷策忍痛抓住她十個手指顫抖的手,心中五味雜陳,“天天……”
“沒事,歇會兒就好。”楚天意嫣然一笑,嬌美如花。
“嗯。”雷策深邃的眼底,有心疼,也有感動;這個才十八歲的小女人,帶給了他太多的感動和感觸。
響午,宋三成三人回來時,她已經做好午飯;雙手顫抖著端上最後一道菜。
“策兒媳婦,你這手怎麽了?怎麽抖得這麽厲害?”吳翠華接下她手裏的碗筷,擺上桌,拉著她的手看。
“舅媽,一會兒就沒事了。”楚天意笑了笑,拉著她坐下,“您坐下吃飯吧!忙活半天了。”
雷策坐在八仙桌的下位,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舅媽,她的手是給我按摩久了才這樣的,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緩解?”
吳翠華心疼的看著她她,“這得按摩多久啊?你這丫頭,怎麽心裏一點分寸都沒有;手是自己的,再想策兒早點好,也不能這麽糟蹋自己啊!策兒,一會兒給她弄點熱水泡泡,再給她揉揉,緩解一下還是可以的。”
“好。”雷策握住她的一隻手,放在腿上,為她輕輕揉著。
“舅媽,哪兒有您說的那麽嚴重啊!您和舅舅趕緊坐下吃飯了。”楚天意朝兩人招了招手,卻見手顫抖地指著二人;訕訕一笑,放下手來。
吳翠華見此,既心疼又好笑,“好了,舅媽也不念叨你了,可你那手可怎麽吃飯啊!”
“娘,您就別瞎操心了,不是有表哥嘛!表哥喂不就成了。”宋家輝洗好手,走進屋,直接坐到雷策左側的位置上,“嘖,表哥,你以後有福了;看表嫂手都這樣了,還能做出這麽一桌好菜來,一看就讓人胃口大開。看看這土豆絲切的真均勻,炒的也好,色澤光鮮;還有那個白菜看上去也不錯,不像娘炒的那樣,又軟又黃的。”
吳翠華搖搖頭,“家輝,等你表哥他們走了,你別吃老娘炒的菜;自己吃白飯去,都還沒娶媳婦,就開始嫌棄老娘了。”
“娘,我哪兒敢嫌棄您啊!您老趕緊吃飯吧!”宋家輝苦著臉,趕緊招呼著吃飯。
宋三成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眼角帶著笑,“辛苦策兒媳婦了,地裏的活計差不多幹完了,這幾天你就別做事了,讓你舅媽做。”
“對,你舅舅說得對,你那手得愛惜著;使用過度的話,等你以後老了可是會落下病根的。”吳翠華連連點頭,往楚天意的碗裏夾了一筷子肉絲,“策兒,喂你媳婦吃飯。”
“不用了吧?我拿了勺子來的,用勺子舀著吃就行。”楚天意拿起放在碗旁邊的勺子,勺子的製工又粗又黑,勝在可以用。
楚天意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混著肉絲的飯,手指顫抖不止;飯還沒到嘴邊,就落得整個碗周圍都是飯粒。
雷策默默端起她的碗和勺子,“我來吧!”慢慢喂她。
楚天意尷尬的笑了笑,吃著他喂來的飯菜,眼角瞟見宋家輝戲謔、曖昧的眼神,臉頰酡紅。抬起眼瞼,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心頭柔軟而溫暖。
等她吃飽後,雷策這才動筷子,就著她碗裏剩下的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家人將桌上的四菜一湯吃了個幹幹淨淨,最後一口湯也進了雷策的肚子。
一頓午飯,一家人吃的十分滿意,連宋三成也吃的眉開眼笑,“策兒媳婦的手藝比你舅媽的好,和你做的比起來;你舅媽做的飯,都是豬食。”
“看吧!娘,爹都這麽說。”宋家輝火上澆油的補上一句。
吳翠華哭笑不得,起身收碗,“行,你們爺倆就是來埋汰我的,策兒媳婦手沒好之前;你們都得吃我做的飯,好好受著吧!”
楚天意起身幫忙收拾碗筷,卻被一雙皺紋斑斑的手攔了下來,“策兒媳婦,舅媽來就行;手要緊,你歇著。”
“舅媽……有您這樣寬厚的婆婆,您以後的兒媳婦有福了。”楚天意頗有些意外,一般家庭的婆婆,可沒有像她舅媽這樣好的。
“你這嘴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個想法;做婆婆的,永遠沒有親媽好。”就好像做後媽的,永遠沒有親媽好一樣。
這也彰顯了人心的不足和挑剔。
楚天意笑一笑,轉移話題,“家輝,明天你有事嗎?”
“沒事,表嫂有什麽要做,盡管說。”宋家輝坐在桌前,摸著吃飽的肚子。
“那明天麻煩你跑一趟鎮上,幫我買一個三十斤、一個二十斤和十個兩百斤的酒壇子回來;最好是帶著蓋子的,買回來我有用。”楚天意雙手放在膝蓋上,抖得厲害。
雷策捉住她的手,笨拙而不得要領的胡亂一通按揉;片刻的功夫,那雙白嫩的柔荑就紅了。雷策後知後覺的停下來,握在掌心,輕輕揉捏著。
“行啊!沒問題,明兒一早我就去;不過,兩百斤的壇子可不好買,也不知道有沒有。”宋家輝爽快的應下。
“沒有兩百斤的話,一百斤的買二十個也行。”楚天意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疊大團結,遞給他,“這裏是一百塊錢,買壇子應該夠了;剩下的錢,買些小雞小鴨什麽的,現在政策開放了,家裏能養一些家畜,給家裏添點進項。”
“策兒媳婦,這可不行,家裏要養雞鴨什麽的;我這兒拿錢就行,你那錢還得留著給策兒治腿呢!”宋三成朝兒子使眼色。
宋家輝連連點頭,拿了三十塊錢,其它的錢都推了回去,“這些錢就夠買壇子的了。”
雷策又把錢推了回去,“舅舅,您就聽她的吧!這也是我的意思,家裏多養些家畜也好。”
“你這小子,村裏家家戶戶,那家不是自己抱小雞小鴨的?哪兒用得著花錢啊!聽話,拿回去。”宋三成目色一厲,堅決不收這錢。
“舅舅……”雷策還想勸,卻被楚天意拉了他一把,接下他的話,“行,我們聽您的;那剩下的錢就幫我買些高粱酒回來吧!度數越高越好。”
宋三成微微皺眉,“七十多塊錢,能買上千斤上好的高粱酒了;策兒媳婦,你買這麽多高粱酒做什麽?我們自己也喝不完。”
“舅舅,我買這麽多壇子,沒有酒可不行;我打算多做些藥酒,到時候拿去鎮上賣,也能賣不少錢了。”
宋三成不好說什麽,隻能低下頭,“你自己看著辦吧!”
宋家輝看了看宋三成,見他沒說話,這才把剩下的錢收了起來。
夜幕降臨後,雷策洗漱好,躺在床上;把她摟進懷裏,“天天,你怎麽打算做藥酒賣了?存折上的錢夠我們用了,何必這麽辛苦。”
楚天意動了動,轉身望著他,星眸中閃爍著點點光輝,“哥,舅舅家現在這麽困難,又不接受我們的孝敬;我隻能從另一條路,帶著他們賺些錢了。”
“嗯,要辛苦你了。”雷策目光晦澀不明的動了動,頭往她身邊靠了靠,嗅著她身上的女兒香;身體又開始升溫了,並且有越來越難以自控的趨勢。
“辛苦談不上,有這個想法還是從你身上得到的啟發呢!”楚天意微微勾唇,躺在他的懷裏,是她有生以來,最安心的。
“我身上?”
楚天意點點頭,“對呀!你的腿,雖然用斷續貼和斷續散能好,但是也要慢上許多;我就想著給你泡些輔助恢複的藥酒,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裏痊愈。後來,我一琢磨,既然藥酒能給你用,那就自然能給其它人用;隻是配方不同罷了,這樣一來,不僅能讓舅舅家寬裕些,我們也有了一條生錢的路子。”
雷策臉上柔和下來,珍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媳婦,謝謝你。”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之際,宋家輝就拉著村裏借來的牛車,去了鎮上。
一夜過去,楚天意的手,奇跡般的恢複如初。
楚天意盯著雙手瞧,下意識的想到溫玉珠;對,一定是溫玉珠帶來的好處。溫玉珠治好了她的淤青和暗傷,這次又治愈了她受累過度的手;之前也許她還能忘記溫玉珠的存在,從這一刻開始,她開始慶幸有溫玉珠。
楚天意仰頭望著天空,發出一聲喟歎。片刻後,笑容滿麵的去將之前從山上采摘回來的中藥處理好,又與雷策說了一聲,再次背上背簍上山了。
傍晚回來時,寬敞開闊的屋前放著二十幾個洗好的壇子;這時候的壇子,沒有後世那麽精美,隻是普通的泥壇。
“表嫂,買的高粱酒也全部拉回來了,放在廚房裏呢!”宋家輝從廚房走出來,接下她肩上的大背簍,“今天怎麽摘了這麽多藥材?”
楚天意拭去額頭上的密汗,熱的全身溫度一再上升,“要做藥酒,這些藥材遠遠不夠;明天你再和我一起上山,找些能用的藥材回來。今晚隻做你表哥要用的藥酒,這些藥材還得處理一下。”
“好。”宋家輝放下背簍在楚天意的指點下,把藥材處理好。
楚天意則連夜把雷策要用的藥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