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治療席成濤
次日一早,天剛大亮。
楚天意送走丈夫,拉著宋家輝一起做藥丸和斷續貼。
兩人忙活了一個上午,總算是把藥丸和斷續貼做好了。
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楚天意連忙收拾東西做飯,“家輝,已經中午了趕緊做飯,東西我來收拾。”
“收到。”宋家輝快速洗了鍋,參上水,開始燒火。
楚天意把藥丸和藥貼分別放在小簸箕裏,數了數藥丸數,一共做了六十多顆,夠席成濤吃兩個月了。
“表嫂,你不是在醫院裏上班嗎?這樣每天都不去好嗎?”宋家輝的了空開始找話題了。
楚天意不甚在意,“有什麽不好的?領導批準的。再說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每天顛簸來顛簸去的,我可受不了。”
“也是。不過,表嫂,上班上成你這樣的也不多見了。”
“瞎說。”楚天意瞪他,“你以為那些高官的子女有幾個是有真才實幹的?告訴你吧!很多都是去混日子的。”
宋家輝皺眉,將信將疑的望著她,“不能吧?他們的父母是高官,他們有這麽好的條件居然不珍惜?”
“也不能說不珍惜,你也知道十年變動,多少人輟學,又有多少人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社會造就的吧!”前世也是這般,那些本該是天之驕女、天之驕子的人被流放到鄉下。等變動過去後,有真才實學的沒幾個了。
被家裏家長弄回去的知青們,多數都是在父輩的安排下進入某個崗位,然後得過且過。
宋家輝了然,“表嫂,那你說我們現在這麽拚命的學習,真的有能用到的一天嗎?”
“肯定有那一天,等著吧!機會往往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們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充實自己,等機會來了就是我們一飛衝天的時候。”
宋家輝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自主的便信了,“嗯,那我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楚天意笑了笑,把大白菜切好後洗洗手,“家輝,我來燒火,你把肉切了;看著白.花.花一片的肉,我惡心。”
“好。”宋家輝起身洗了手,接過她手裏的菜刀,一片片片著三線肉。
等宋家輝片好肉,放進煮青菜的鍋裏捋兩分鍾就拿了起來;這樣一來,煮青菜你也有了油星兒,卻不會太多。
撈上白肉拌上作料,做成涼拌白肉。
“家輝,把碗筷擺上桌,等你表哥回來就能吃飯了。”
“好嘞。”宋家輝滿臉含笑的放了柴和,打水洗手、洗碗筷。
兩人忙的熱火朝天,這時,開門的聲音,緊隨著一聲低沉的嗓音響起,“天天,家輝,我回來了。”
“表哥,可以吃飯了。”站在客廳桌前的宋家輝揚了揚手裏的碗筷,繼而把碗筷放桌上,
“嗯。”雷策往衛生間走。
等他洗了臉和手出來,便見妻子和表弟已經坐在桌前喝著菜湯了。
雷策快步走到桌前,端起清湯喝了一口,伸手拉著她的手,“天天,今天身體怎麽樣?”
“很好,孩子乖也沒鬧騰過我。”楚天意笑的眉眼彎彎,執起筷子給他加了一塊白肉,“快吃,訓練了半天餓壞了吧?哥,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部隊裏什麽時候停止訓練?”
“不會停止的,條件越是艱難越要克服;明天我要去參加軍事演習,這次演習過後,以後的路就好走了。”
楚天意聽出了他話裏隱晦透露出的機密,這次軍事演習關乎到他以後的前途,“那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要十天半個月,這次軍事演習是在野外,而且是最新選定的地點,裏麵的安全沒有保障,我們是第一批進去軍事演習的。”相當於試驗品。
楚天意了然地點點頭,繼而笑道:“行,我知道了。”
“吃飯吧!”雷策有些歉疚的捏捏她的手。
一家人吃了飯,雷策陪著她睡了一覺,等她醒來的時候旁邊的被窩已經涼了。
楚天意起床梳洗了一下,和宋家輝打了聲招呼就端著裝了藥丸和藥貼的小簸箕出了門。
“嫂子,你來啦!快坐。”坐在堂屋裏的朱紅秀驀的起身,把她引進屋裏,“嫂子,你冷不冷?這麽大冷的天兒你還過來。”
“不冷,冬天得多動動才好,不然到春天的時候人都僵硬了。”楚天意拿起小簸箕給她看,“昨天你拿過來的藥材已經全部做成了藥丸和膏貼,從今天開始,席營長就能開始治療膝蓋上的傷口。”
朱紅秀看了看小簸箕,伸手接了過來,麵有動容地道:“嫂子,太感謝您了!這麽短的時間把那麽多藥材都要做成了藥丸和藥貼。”
“沒什麽,加油有雷策和表哥幫忙也用不了多少功夫。我先給席營長看看傷口,方便嗎?”
“那有不方便的?嫂子跟我來就是。”朱紅秀抱著小簸箕,領她進了臥房,“老席,雷嫂子來了。”
本是閉目養神的席成濤驟然睜開眼,掙紮著腰起身,“嫂子!”
“你可躺著別動,我給你看看傷口。”楚天意雙手做了一個讓他躺下的手勢。
席成濤怔怔的躺下。
朱紅秀將小簸箕放在一旁,端了一根小凳子進來,“嫂子,您坐。”
“好。”楚天意坐在小凳子上,任由朱紅秀卷起他的褲卷;一看那動過手術的傷口已經紅腫不堪了,還有一點青紫色在上麵,傷勢已經在往以前雷策的傷勢上發展了,“席弟妹,你家有備用的酒嗎?”
朱紅秀一聽這話頓了一下,愣愣的點頭,“有的,嫂子要?那我去拿。”疾步走出臥房。
片刻的功夫後,拿著一個小酒壺進來了,“嫂子,家裏備用的酒都在這裏,老席平常不愛喝酒,所以酒不多。”
“夠了,席弟妹去拿個小碗過來,順便再拿一盒火柴來。”楚天意捏了捏席成濤的膝蓋,膝蓋上方一片已經有了些許細小的腫塊。
“好。”
朱紅秀拿著小碗和火柴回來,放在床邊。
楚天意把酒壺你的酒倒了小部分到小碗裏,又把火柴點燃放進碗裏;刹那間,火苗熊熊燃燒。
等酒燒了一會兒後,楚天意親自用手沾了酒精往他膝蓋上塗抹按摩,“我一會兒用力的時候會很疼,席營長忍忍。”
“嫂子放心治,我沒問題的。”席營長毅然點頭。
楚天意從心裏對他產生了敬意,這個軍人是和她丈夫一樣的男人,對痛從來不說出口。
手下力道忽輕忽重,直按地席成濤雙.腿顫.抖,卻還死死咬牙忍了。
隨著楚天意按摩的時間越長,席成濤的痛感越重,漸漸的大汗淋漓。
朱紅秀在一旁幾次想伸手阻止,都生生忍住了;去廚房拿了毛巾來給丈夫擦去臉上的汗水,裹了裹毛巾放到他嘴邊,“老席,疼的受不了了就咬著這毛巾吧!”
席成濤一口咬下,喉嚨裏發出如困獸般的嘶吼聲。
楚天意把碗裏最後一滴酒用完才罷手。
“好了,已經把膝蓋裏的寒氣疏導了。席營長很堅強。這會兒受罪比以後受罪好,現在可以給席營長上藥了。”退開兩步,“席弟妹,你來給席營長上藥吧!以後的藥貼都得有你給席營長換。”
“好,好。”朱紅秀隱忍著心疼從一旁抱過小簸箕,拿起裏麵的一貼藥貼,“嫂子,這個要怎麽貼?”
“貼在膝蓋正中央就行。”
“嗯。”朱紅秀展開藥貼,盯著他紅腫不堪的膝蓋,一咬牙把藥貼蓋在他的膝蓋上。
席成濤疼的心抽抽,雙手緊握成拳。
“拿兩根繩子把藥貼綁在腿上,綁繩子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綁牢;要是藥貼掉了,藥效會減半的。”楚天意站在一旁悉心指導。
朱紅秀按照她的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本該是幾十秒就能完成的工作硬是被她做了好幾分鍾。
綁上藥貼後,朱紅秀大大鬆了口氣。
楚天意拍拍她的肩膀,“好了,這裏是二十副藥貼一天一換,前麵幾天會藥效發揮出來後傷口會又疼又癢,甚至痛到鑽心;席營長一定要忍住,不能動不能撓不能碰,知道了嗎?”
“知道了,嫂子。”席成濤咬牙回著。
楚天意滿意笑道:“你知道就行,藥丸是一天一顆,能幫助你吸收藥貼的藥效。”
席成濤痛的渾身冷汗淋淋,這會兒也沒緩過勁兒來,“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嫂子。”
“好好養著,聽你們副團長說明天要參加軍事演習,你養好傷讓他們回來後給你好好講講。”
“嗬嗬.……”席成濤笑了笑,嘴裏滿是苦澀。
楚天意看他嘴角的苦澀,心下了然,“好了,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
“嫂子,我送送你。”朱紅秀起身立於她的身側。
楚天喲擺擺手,“算了,不用送了,你照顧席營長吧!”
“我還要騰簸箕給嫂子,順便了。”朱紅秀不容拒絕地與她一起出了門,走進廚房後,朱紅秀給她盛了熱水到臉盆你,“嫂子,你洗洗手吧!懷著身孕聞著酒精味兒不好受。”
“行。”楚天意也不矯情,把手放熱水裏。
朱紅秀給她遞上洗衣粉,楚天意塗抹在手上簡單搓了搓,衝洗幹淨收,朱紅秀也把簸箕騰出來了。
送她出了門,朱紅秀又回去照顧席成濤了。
席成濤拉著她的手,頓了頓有些哽咽,“媳婦,要不是我的腿傷著了,這次的軍事演習我也能去了。”
朱紅秀滿心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隻能默默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