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傷情
楚天意提起食盒和一袋子水果、補品放在鐵櫃上，將食盒提到地上放好；打開食盒，將午飯一樣樣拿出來放好，轉身將飯碗遞給她，“嫂子，你放心，這事兒我心裏有數；她有錢也有用完的一天，隻要她不走出A省，不回去鄉下，想怎麽磋磨她還不是憑我們的心情。”
“天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羅英失神的望著她。
“嫂子，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你也知道我自己有做生意；也認識不少道上的人，隻要我一句話，她唐招娣就別想完好無損的走出A省。不過這事兒，你不能告訴唐指導員。”楚天意盈盈淺笑。
黑道雖然被一網打盡，可是有些黑道可是一早就洗白了的，他們自然沒有遭到屠殺。
羅英一把抓住她的手，緊張地望著她，“天意，你別亂來；這麽做可是犯法的，你別因為我把自己搭進去了。”
“嫂子，你胡思亂想什麽呢？實話跟你說吧！我有一家對A省有著很大影響力的公司，隻要我們公司下了封殺令，其他公司和小店鋪都不敢招收我們封殺的人；再加上，叫幾個混混去嚇嚇唐招娣還是可以的，讓她既不能離開A省，也沒法在A省生存。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在無盡的生活磨難中掙紮，讓她生不如死，想死有不敢死。”
“做這些事情，肯定都是在背地做；你放心，誰也發現不了。若非相信嫂子，我也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嫂子。”楚天意拍拍她的手，無聲的安撫。
“這就好，這就好；不過，也別做的太絕，讓她得到懲罰就行了，別把人逼死了。”羅英是窮苦過的，也是窮過來的人；知道沒有錢是什麽滋味兒，想要錢想瘋的時候，又是怎麽樣一種心理上的折磨。
楚天意點點頭，“我知道分寸，放心吧！嫂子好好養傷就行，這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是清楚的，不會把她弄死就是了。”
羅英放下心來，感激的朝她笑了笑，“天意，那這事兒就麻煩你了；我不會跟老唐說的，要不是咽不下這口氣，我也不想讓你做這些事情。畢竟，這事兒和你無關，隻是我沒那能力，隻是讓你代勞了。”
“我就張張嘴吩咐一聲的事兒，一點都不麻煩；等著我的消息吧！嫂子。”楚天意笑意融融，照顧她吃完飯，收拾好食盒，與她聊了起來。
唐力行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說笑的一幕；心裏莫名的放下心來，“弟妹，真是麻煩你了；讓你照顧著羅英。”
說這話，將手裏的行李包放到地上。
“唐指導員說的什麽話，我照顧嫂子是應該的；唐指導員，我問一下，嫂子的照片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楚天意搖搖頭，關心的問著。
唐力行看了看時間，“醫生說大概在兩點半左右能拿到結果，現在已經兩點十幾分了；我現在就過去找醫生，這邊還得有勞弟妹看顧著點。”
“行，唐指導員去吧！我在這裏坐著和嫂子接著說話。”楚天意點點頭，看著唐力行對她們點頭後離開，這才回頭與羅英道：“嫂子，你看唐指導員多在乎你啊！上午下午的跑了這一趟，現在不定多累呢！”
“我管他去死，看著他就心煩。”羅英心煩意亂的搖著頭，“別和我說他，這次他的做法，算是讓我寒心了。”
“嫂子，您別這麽想；好歹你們有十幾年的夫妻感情，放開心結，沒有什麽不過去的坎兒。再有，你還有淵淵呢！就算是為了淵淵，嫂子也不該把夫妻關係鬧僵了。唐指導員雖然重親情，可對你還是不錯的，別因為一些不值得的人而鬧的夫妻離了心。”楚天意並不讚同她的冷戰做法。
八零年代最不缺的就是離婚的夫妻，那些知青返程後，被留下的女人和男人、孩子不計其數。
“嫂子，這麽些年了，就算你沒有生孩子那會兒，唐指導員不也對你不離不棄的嘛！你這會兒有了孩子，一家三口正是過的好的時候，何必為了一個唐招娣而把自己膈應了。嫂子，你想想，我說的對不對？”楚天意握著她的手，在心動上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嫂子啊！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現在和唐指導員鬧僵了，隻會讓有心人偷著樂呢！”
羅英默默聽著，眨了眨眼睛，無聲歎了口氣，“我都明白，也知道這些；就是心裏的那個坎兒過不去，我傷成這樣，結果唐招娣還好好的。”
“嫂子，咱們做女人的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你現在和唐指導員鬧矛盾，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啊！咱們心裏有恨、有怨、有仇有的是辦法報；可若是夫妻間離了心，那就可得不償失了。”楚天意一句句將她的思維帶出來，看她臉上有鬆動之色，繼續說道：“嫂子，要不這樣，你先吊著唐指導員；不過這個分寸你得把握好了，讓唐指導員心裏急一急，知道以後把你放在第一位。”
羅英看著她靜默下來，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也好，就這麽做；現在先冷著他，等我覺得能原諒他的時候，再和他好好談談。”
楚天意心頭一鬆，這可真是好好的一對夫妻居然鬧成這樣，差點離了心。
“天意，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你自己有本事不說，雷策那小子也對你看重的緊，哪像我們這樣啊！”羅英嘴角扯出一抹笑來，可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笑的時候，臉上的淤青跟著有些移位。
並非淤青移位，而是臉上的肉在動。
“嫂子這樣也挺好的，說句真心話；我還真希望每天都像嫂子這麽簡簡單單的過活，我這樣並不像表麵上的那名輕鬆，若非為了我家那位和孩子，說不定我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公司現在也屬於半放養的狀態，有顧恒、齊思樊和成長瑞三人管著，她很放心。
羅英有些哭笑不得，“你啊！我羨慕你，你羨慕我的，沒意思。”
“嗬嗬，是啊！咱們這樣也挺無聊的。”各人有各人的生活，都是不可複製的。
……
唐力行找到趙醫生的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趙醫生，我是唐力行；請問我愛人羅英的片子結果出來了嗎？”
“哦，是你啊！羅英的片子出來了，你進來吧！這裏坐。”趙醫生隨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唐力行走進去坐在辦公桌前的凳子上，與她對麵而坐，“趙醫生，我愛人的情況怎麽樣？”
“你愛人的五髒六腑沒有損傷的跡象，隻是她的子宮卻已經有脫落的跡象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恨你妻子，下手也太狠了，心狠手辣啊！一個女人的子宮是女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要是你妻子的子宮脫落跡象無法抑製，那可就是在割她心了。”趙醫生無奈地搖頭，重重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息，似砸在他的心上一般。
唐力行心情變得無比沉重起來，“趙醫生，我愛人的情況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了嗎？”
“現在還不是最嚴重的。”趙醫生的話剛落，唐力行的心就跟揪起來，疼的難受，“不是最嚴重的，那最嚴重的情況是什麽情況？”
“現在一切都沒發生，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了；唐同誌，你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醫治你愛人的。”趙醫生看他黯然神傷，知曉他是個疼妻子的丈夫，對他也沒有了昨日的反感和鄙夷。
唐力行搖頭，“醫生，我想知道最嚴重的情況。”
“你真要知道？”趙醫生抿唇望著他。
“嗯。”
“你愛人的子宮脫落若是治不好，那就隻有做手術，摘除子宮。”
摘除子宮，摘除子宮.……
唐力行不知道怎麽走出辦公室的，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默默留下淚來，妻子陪著她同甘共苦十幾年，他卻在她最難的時候，什麽也做不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還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無力，心傷，愧疚，心痛，齊聚心頭。
……
“老唐，你怎麽坐在這裏？嫂子呢？嫂子的情況怎麽樣了？”雷策從走廊盡頭走來，作為一個全能兵，偵查也是不能少的；一眼就看到了全身陰霾，氣息不穩的唐力行。
唐力行抬頭望著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老雷，你來啦！坐吧！”
濃重的鼻音，發紅的眼眶，以及那濕潤的眼睛；無一不詔示他的難過和痛苦，而且，這種痛苦還是說不出的苦。
“老唐，你咋的了？嫂子的情況很嚴重？”雷策心一陣往下沉。
“嗯，你嫂子子宮有脫落的跡象；趙醫生說了，如果無法治療，那就隻能摘除子宮了。”想到醫生說的話，他的心就一陣陣的發疼。
雷策心裏咯噔一聲，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故作輕鬆的狠狠拍了拍他的肩頭，“老唐，醫生說的是如果，就是說還有希望。”
“已經開始脫落了，治好的希望很低。”唐力行低著頭，放在兩膝的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