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神臨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抓撓門的聲音和老鼠的叫聲。兒子抬起頭看著媳婦兒眼中滿是驚喜，他媳婦兒也停下了嘮叨，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會是，是真的吧？”
老夫人連忙將喉嚨間的不適壓下，指著門口的方向說道：“還不去開門。”
“哎，好。”兒子和媳婦兒連忙應道，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空蕩蕩，空無一人，一陣夜風吹過，將街道上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
兩人低頭一看，一大堆紙幣就這麽出現在他們眼中。
“啊……”媳婦驚訝地想要叫出聲，卻被丈夫一下子捂住嘴巴，“別叫，別叫。”丈夫低聲道，連忙將地上的錢攬入懷中，一個人攬不下，便叫媳婦兒一起攬。
將所有錢攬入屋中又將大門關閉，坐在地上開始數起錢。
數著數著，兒子哭了，“媽，媽，你，你有救了，錢夠了，錢夠了。”
在床上直著身子看這邊的老婦人，總算鬆了口氣輕微的咳嗽兩聲後，嘴裏念叨著卡爾瑪塔，緩緩睡去。
又有誰想死呢？不過是生活所迫而已。
妻子數著錢，太好了，太好了，給婆婆治病，給兒子上學的錢都有了，還能把家裏的房頂修一下，免得下雨就漏……
事實上，媳婦也不是什麽惡人，如果有錢的話，她又怎麽會不給自己的婆婆治？隻不過。是真的沒錢啊.……
錢錢錢，命相連啊……
有了足夠治病的錢，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將自家老娘送到了醫院，又買了些建築材料開始收拾屋頂。
出來逛街和工作的人看見他們有些疑惑。
昨天晚上他們雖然沒有看見，但也聽到了他們在屋裏傳出來的吵鬧聲。
明明前一晚還在為錢發愁，怎麽今天就突然有錢了？
難道……？
他們都想到了最近流傳的卡爾瑪塔事件。
事實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們不信，在短暫的思考後，他們一個個的往鼠神廟方向跑去。
大清早，鼠神廟大門並未打開，隻有旁邊供神職人員進出的小門開著，於是這些人便從小門往裏麵擠，從大門往上麵翻。
“讓我先進，我先進。”
“卡爾瑪塔！”
“讓我先進，我一直都是卡爾瑪塔信徒。”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信的是蛇神。”
“別瞎說。”
“我先進。”
“哎喲，哎喲，誰踩到我的腳了？”
“別擠呀，你別擠呀你們。”
數十上百人圍在鼠神廟外使勁往裏麵擠，甚至發生了踩踏事故。
裏麵值班的神職人員聽到動靜，打著哈欠連忙走過來，看見這一幕嚇得後退幾步，“你們幹嘛呀？大清早的。”
“人來了，人來了，快快快，開門，我們要進去參拜卡爾瑪塔。”
見到人來了，他們連忙說道。
“哎？”聽完他們的話，這個神職人員打了個哈欠走過去打開門放他們進去。
到底有沒有神，他們這些在這裏工作了十幾二十年的人還不知道嗎？
要知道，現代，就連他們這些神職人員也是定期有工資發的，而不是靠信仰發電。
最近的卡爾瑪塔事件，他雖然有所聽聞，但卻隻認為是人以訛傳訛出來的事情而已。
畢竟，要真的有神怎麽會不給他們這些一直在他跟前工作的人金銀呢。
大門打開後，這些人直接蜂擁著往供奉著卡爾瑪卡的神殿跑去。
一路上你推我攘，生怕別人搶在他前麵把卡爾瑪塔的得光。
神殿內，之前從小門擠進去的人正跪伏在蒲團上低聲祈禱，他們上去想拉他們下來，卻又怕失禮。
等了一會，見這幾人還沒有想離開蒲團的意思便在他們後麵跪下，開始祈禱。
一時間祈禱的低語在神殿內外響徹，很快，不知是那個跪拜的人起了個頭將錢包內的錢放進香火箱中。
其他跪拜者也紛紛上前慷慨解囊，生怕別人把卡爾瑪塔給他的錢給別人。
一群人排著長隊把錢放入香火箱。
普斯混在裏麵將一兩張錢放入，然後走到一旁。
看著在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普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它離開鼠神廟，來到戈多城最為險峻人際最少的山，大東山中。
找到一個山洞便住了下來，開始練習《卡爾瑪塔紀》中的動作。
《卡爾瑪塔紀》據說是鼠神卡爾瑪塔行走人間時身邊的侍從“米索多”所寫的關於卡爾瑪塔的事情，裏麵記錄了卡爾瑪塔神憐世人的各個神跡。
沒錯，它要徹底的成為卡爾瑪塔，成為雅特麗神話傳說中的……神！
為此，他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時間內，除了偶爾到將一些錢財分發給其他人，其他時間便一直在學習技能。
鼠神廟中有神職人員發現了香火箱中錢的減少，想要報警卻被祭司阿卡努攔下。
“這是卡爾瑪塔在憐憫世人，饋贈他的信徒。”他說的十分虔誠，卻依舊有人不信他的話。
祭禮尼克，神廟中為信徒點香的神職人員。
香火箱中的錢少了，這就意味著他們能夠分的錢也少了。
現代人不像古代那般愚昧，篤信神明為愛發電，除了真正相信的信徒以外，他們更在乎的是利益。
而為了保留住這些“侍奉”神的神職人員，大多數神廟都有年底分紅香火箱中的潛規則，而鼠神廟也不例外。
現代神廟依舊繁衍不息，依靠的也是這樣，往往大官都在某一神廟兼職神職人員……
“一定是有小偷，報警，抓住他！”尼克打電話報警。
“你抓不住他的。”阿卡努看了眼他，閉眼帶著親信念誦《卡爾瑪塔紀》中的詞句。
鼠神廟中有兩個派別，一個信神，一個不信，但平日都井水不犯河水，畢竟，信不信都要吃飯。
但現在，鼠神臨世，快了，就快了，這些瀆神者很快便要付出代價了。
神職人員們對視一眼，難道真的有神？
他們雖然知道世上無神，但到底是在這一行經曆得久了。
他們懷疑懷疑的比誰都快，但信也信得比誰都快，而且，也不大可能是小偷，或者他們廟中的人把錢拿出去的。
最近這段時間廟裏的人都知道其他人在幹什麽，就連阿卡努他們也知道他最近的行蹤，甚至前兩天還在一起還在一起喝茶。
抱著不冒犯神的念頭，他們也紛紛跪拜，隻留下尼克為首的人在人群中打著報警電話。
大東山中，普斯正在練最後一個動作。
一手背在背後一手往前揮，努力模仿出《卡爾瑪塔紀》中的神性與大氣。
傳說卡爾瑪塔行走世間時，正值大旱，世間一片餓殍，人們易子而食，卡爾瑪塔見了很是傷心，便一手揮出，將自己的血液化作糧食拯救了世人。
過了幾天，普斯學完了最後這個動作，總算把《卡爾瑪塔紀》中的神性與大氣模仿出來。
嗯.……
隻有這個動作還不行，他還得創造一個神跡，來將自己的身份坐實。
又過了幾天，在做好準備工作後，他在一個夜晚再次降臨老鼠神廟。
“阿卡努……阿卡努.……”低沉而又悠長的聲音在神殿內傳出。
在廚房視察給老鼠們準備食物的阿卡努聽見聲音，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問道：“你們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這.……沒有啊。”廚師和神職人員們說道。
阿卡努沉思，突然，它想到了鼠神卡爾瑪塔。
“是卡爾瑪塔！”阿卡努眼中閃過大喜，卡爾瑪塔叫他了，是不是證明它願意讓他侍奉他。
阿卡努立即將手裏的餐盤放回桌上，連忙跑出廚房。
廚房的人麵麵相覷。
“走，咱們也去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一行人連忙招呼，聽到動靜，中途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幾乎整個神廟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正走著，最前麵的幾人連忙跪下，口呼：“卡爾瑪塔。”
其他人踮起腳一看，隻見那神廟之中，一隻與鼠神雕像幾乎一模一樣的鼠人正用手撫摸著跪在地上的阿卡努的頭頂，而阿卡努正謙卑的親吻著鼠人的腳，哪怕腳上麵的溫度已經將他嘴燙出了傷疤。
傳說，卡爾瑪塔便是擁有火焰之身。
偉大慈悲的卡爾瑪塔啊，哪怕他曾經懷疑過他，他依舊憐憫他的仆從，不願意以火焰之身傷害他。
阿卡努眼中越發虔誠。
“塵世汙濁，諸神與我將下世淨化人世，汝等將入我神國，永垂不朽
我明日將於東霖山進入人世。”
說完，大殿四周便蔓延出白霧將普斯身影籠罩，普斯緩緩消失在這白霧之中。
普斯走後，阿卡努跪在地上好一會放才起來，高呼一聲：“謹遵神諭！”
身後的人呆了一瞬，連忙說道：“恭送卡爾瑪塔。”
這世間竟真的有神！
一群人圍在一堆討論。
“東霖山在那？”
“沒聽過這個山名啊。”
最後還是一個老人說道，“莫不是大東山吧？東霖山是大東山幾百年前的名字了。”
這時，在外麵喝酒回來的尼克幾人勾肩搭背，口中放著豪言“我一定會抓住那個偷錢的小偷，打斷他的手腳。”
幾個手下紛紛恭維。
“大膽！身為神職人員，你竟敢瀆神！當誅！”聽到他們的話，阿卡努立即上前，聲音威嚴，絲毫不帶曾經工作十幾年的感情。
其他人一聽，又想到剛剛的神跡，立即應和他的話，“當誅！當誅！”
“我們便將它作為明日迎接卡爾瑪塔的賀禮。”阿卡努說道，一揮手，便有人上前將他們捆住。
“什麽卡爾瑪塔，你竟敢綁我！小心老板……”尼克還想說什麽，但卻阿卡努用抹布堵住嘴巴，“帶下去吧。”
然後又將尼克幾個手下解綁，慈悲的說道，“你們也是被他蠱惑，明日你們便親自為卡爾瑪塔送上賀禮，偉大慈悲的卡爾瑪塔定會原諒你們的無知。”
第二天，在鼠神廟刻意的宣傳下，成千上萬的居民聚集著往大東山這邊走來。
普斯站在山頂上，看見來人後，立即用竹子壓彎，一放，自己便飛出，然後東霖山四麵八方放出白霧。
信徒居民們正議論著，一道金色人影一雷霆萬鈞之勢在信徒眼中從天上突然落下。
砰！
白霧彌漫中一尊穿著鼠神征戰盔甲的老鼠從天而降在地上砸出大坑。
“鼠……鼠神！”
“真……真的？”
“卡爾瑪塔，卡爾瑪塔，卡爾瑪塔.……”一群人被嚇得後退幾步。
阿卡努連忙跪倒在地，其他神職人員也紛紛跪倒。
居民們短暫愣神後，也紛紛跪倒。
普斯一手背在後麵，一手往前揮。
立即，無數金銀珠寶與錢幣從從天空落下。
在金色的光輝中，除了少數幾個人將錢財攬入懷中以外，大多數人都狂熱的跪拜著卡爾瑪塔。
普斯眼睛向上看了一眼。
很好，天上的孔明燈燃燒殆盡，幾乎沒有任何的漏洞可言。
而且，就算有漏洞……
普斯看著眼前這些狂熱的信徒。
他們也會認為那是別人栽贓給他的。
“塵世汙濁，諸神與我將下世淨化人世，汝等將入我神國，永垂不朽！”威嚴而又高高在上的聲音被普斯用身上的揚聲器傳遍四周。
“卡爾瑪塔！卡爾瑪塔！卡爾瑪塔！”阿卡努神情狂熱，不斷跪拜。
身後無數居民與神職人員也不斷磕頭。
“偉大的卡爾瑪塔，我們為您準備了一個見麵禮，一個異教徒的靈魂。”阿卡努以最謙卑的姿勢。
說著，人群退開，一個被綁在木架上的人被拉出。
木架上的尼克正在掙紮，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見了普斯，他才明白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麽事情。
“饒恕我，饒恕我。”他連忙告饒，但普斯卻毫不理會。
他曾經的幾個手下走出，手持火把。
呼~
熊熊烈火燃燒起來，尼克在烈火中不斷哀嚎。
求饒不成他又開始辱罵，“肮髒的老鼠怎麽夠有資格稱神，你們這群愚昧無知的人，警察很快就會來了，你們都要被抓起來。”
隨著烈火的灼燒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