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就跪一個晚上吧
風酒酒的語氣中帶著怒氣,眸光微眯,就這樣挺直腰身跪在地上,臉上凝滿了寒霜。
像極了一個被人冤枉,導致傷透心的,卻是固執的要不肯低頭的女子。
老侯夫人打量著她,心裏卻是想著風恒的師門?她當然是知道風恒不可能隻是依靠風府祖傳下來的幾本醫書有當初的非凡成就,據風恒自己所說,他曾經出去遊曆的時候,有緣拜在隱世高人的門下,所以習得醫術。
而他所謂的高人師父,沒有人見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族中之人也無從探究。
也沒有人願意吃力不討好的去追查這樣的事情。
如今風酒酒說風恒的同門師侄奉師門之命找上她,是不是說,也許她也能有機會習得醫術?
老侯夫人的眼光比一般的後院婦人要長遠,雖然嚴苛,可是看待有才之人,卻是另一種態度。
“你先起來,跪著也不嫌自己膝蓋疼。”老侯夫人雖然第一眼就覺得風酒酒這姑娘不錯,可是從來不會做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所以一句話說下來,語氣是淡淡的。
“老侯夫人,我敢肯定我大姐姐說謊,什麽師門師兄,這簡直就是放屁,以前從來沒有聽她說過,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師兄,這不是蒙騙人嗎?”
風筱筱一點也不會看人臉色,就知道在這裏大大咧咧的嚷嚷著。
畢珊薈實在是忍無可忍,怒聲嗬斥:“筱筱,你給我閉上你的嘴。”
“母親,你這麽幫著大姐姐,難道和大姐姐是一路的?還是大姐姐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罔顧風家的門風,包庇這個臭名昭著的大姐姐。”
風筱筱以前沒有把畢珊薈放在眼裏,現在更不會把她當一回事,對於她來說,自己的生母總有一天會奪下主母的位置,自己遲早都會是嫡女,至於眼前這位將來隻不過是一個下堂妻,有何恐懼的?
站在堂屋中央的風酒酒嘴角含笑的看向風筱筱:“三妹妹,我雖然是長房嫡女,可是對待二嬸這位長輩的時候一樣是畢恭畢敬的,難道你對待自己母親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嗎?”
“我臭名昭彰?三妹妹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詆毀我,到底為那般?”風酒酒一臉的疑問看著風筱筱,一副勢必要問出一個所以然的態度。
跟在風酒酒身後的夏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跪在地上:“老侯夫人,侯夫人,奴婢求你們為我家小姐做主。”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對視一眼,隨後都把視線落在了風酒酒的身上,無聲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風酒酒拉了拉夏雲,低聲責備:“夏雲,還不起來滾下去,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夏雲卻是固執的罔顧風酒酒的責備,大聲說道:“老侯夫人,我家老爺夫人相繼去世後,長房就剩下我家小姐一人。雖然平日裏有二夫人照料一二,可三小姐經常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責備我家小姐,欺負她,甚至是動手打罵,搶小姐的東西。前些天齊王府的人來退婚,三小姐還落井下石。這裏是小姐的家,可是小姐經常在夜裏偷偷的哭泣。二夫人當時沒有掌管中饋,說不上任何話。老夫人一心一意隻會偏幫三小姐。大小姐卻是命如草芥。”
夏雲一番話說得激憤額,怒不可言,還帶著絲絲點點的心酸,悲傷。
風酒酒有點愕然,她夜裏偷偷的哭泣?她命如草芥?
她很懷疑,夏雲說的真的是她嗎?
老侯夫人聽聞後,臉色閃過了一抹不悅,風恒死後,她曾經也想過這個孩子在風家會過得不是很好,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到了這樣的下場。
“齊王府退婚了?”老侯夫人淡淡的看向畢珊薈。
畢珊薈看到這樣威嚴的眼神,有點不知所措。這位老侯夫人明顯和風府裏躺著的老妖婆不一樣,老侯夫人的麵上嚴苛,眸子閃著的是睿智的亮光。
她不敢有所隱瞞,站起來點點頭:“是的,前段時間大小姐不知道怎麽的掀了德懿王府的張貼出來的王榜,被人誤以為是大夫捉進了德懿王府,當天晚上也沒有放回來。第二天齊王府的世子找上門辱罵大小姐說她是破鞋,便有了後來齊王府的退婚的事情。”
侯夫人忍不住的看向風酒酒:“你們知道她被捉走了,也沒有去德懿王府要人?”
畢珊薈的心像是滿了半拍一樣,深吸一口氣後,搖搖頭:“沒有,當時府中是老夫人掌家,老夫人說,我們風府人微言輕,齊王府都不去要人,我們風府湊什麽熱鬧。”
老侯夫人聞言,怒不可遏的用力拍著桌子:“糊塗,糊塗,自家的閨女,居然等著齊王府上門去要人?你婆母到底想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
畢珊薈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當初可不是她掌家,所以她一點也不畏懼。如今就算老侯夫人要為風酒酒出頭,也不會找她這個才掌家不到幾天的二夫人。
她想著自己今天和風酒酒沒有撕破臉,皆是因為大家都有共同的敵人要對付,若是風酒酒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死了也是活該了。
老侯夫人沒有想到臨安城的風府自從風恒死了後,居然亂成這樣了,好好的一個嫡出長女,卻是被人弄得聲譽盡失。
春蘭看到風筱筱想要說什麽,她連忙跪下來說:“老侯夫人,當天是奴婢陪著小姐一起出去的,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掀王榜的人是高國公府的高如意小姐。她掀開王榜後就把王榜扔到小姐的身上。正好被德懿王爺捉了正著。”
春蘭覺得風筱筱的嘴裏一定說不出什麽好話的,倒不如在她說話之前,自己先把當天的來龍去脈說給兩位侯夫人聽,這樣一來,至少很多事情都錯不在自家小姐。
春蘭的確是堵得風筱筱說不出話了,她咬咬牙,氣得想要殺人了。
風酒酒看著事情的發展都已經是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了,頓時不知道應不應該說自己的兩大美女勇氣可嘉。
風筱筱冷笑一聲:“高家小姐和大姐姐無冤無仇,為何要陷害大姐姐,大姐姐,難道你沒有教育她們說謊話要打打草稿嗎?”
春蘭氣得臉都通紅了,她看著老侯夫人,用力磕了一個響頭然後大聲說道:“老侯夫人,高家小姐和齊世子可是青梅竹馬。我們家老爺自從去世後,外麵的人便覺得大小姐配不上齊世子。每一次齊王妃把小姐叫去,小姐總會被人為難一番。”
風筱筱嗬嗬一笑:“那是大姐姐自己愚笨,居然被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人給為難。說出去簡直就是丟我風府的臉。”
侯夫人淺淺一笑:“這庶出的果然就是庶出的,珊薈,你作為主母可是要好好的教養一下你這位庶女了,這嘴巴,還真是厲害得很。”
侯夫人嘴裏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她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風筱筱的臉上。
庶出的,沒有教養的女兒?
這樣的字眼對於向來高傲自大的風筱筱來說,簡直就是可以讓她發瘋了。
她看著事情的發展已經是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了,老侯夫人和侯夫人雖然說話不多,可是看得出是明著幫風酒酒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老侯夫人和侯夫人聽到風酒酒在德懿王府留宿了,最後導致被退婚後她們應該是很憤怒才對。
她現在還不知對於她這樣的小把戲,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早就看穿了。
她們雖然是嚴苛的人,可是如今看著孤零零的站在堂屋中央的風酒酒,她們心裏更多的感慨,沒有爹娘護著,卻是手上掌管風府地契的長房大小姐,這樣的身份,注定她受苦受難的。
“侯夫人,我雖然是庶出的,可是比起不知道廉恥的大姐姐來說,我可是正經得多了。”風筱筱不屑一顧的笑了笑,她就不相信,一個聲譽盡失的女人拿什麽來和她風筱筱相提並論。
風酒酒卻是福福身子:“老侯夫人,侯夫人,酒酒當天的確是被誤捉去德懿王府,可是酒酒和德懿王爺達成了協議,若是酒酒救了雲清小姐,德懿王爺願意支付酒酒十萬兩銀子作為報酬。”
“前些天,酒酒已經為雲清小姐做了手術,如今她正在處於恢複期間。至於德懿我王爺支付給酒酒的十萬兩銀子,已經被酒酒存進了赫連錢莊了,酒酒正打算在臨安城尋找一處店鋪,開一家醫館,繼承我爹的衣缽,行醫救人。”
畢珊薈沒有想到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長孫易是誰?出了名的難相處,可是處處護著風酒酒,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據說長孫易很寵愛他的表妹雲清,若是因為這件事,倒是說得過去。
風筱筱可是忍不住的瘋狂大笑起來:“就你還想著去醫治雲清小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老侯夫人的臉色一黑,冷凝的目光掃向風筱筱,怒聲說道:“你們兩個把三小姐給我押出去跪著。”
不知死活的東西,簡直就是愚笨到了極點,明眼人一想就知道風酒酒不可能會撒謊,這樣的事情一查不就都知道了。
可是這個風筱筱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若是不給一點教訓她,她還真的可以上天了。
春蘭和夏雲對視一眼,心裏笑開花了。老侯夫人這是給機會她們報仇呢。
春蘭一副不知所措的問了一句:“老侯夫人,三小姐要跪多久呢?”
侯夫人聽了這句話,不由得笑了,還真是一個記仇的丫鬟。
老侯夫人掃了一眼風筱筱那囂張不可一世的臉,再看了一眼風酒酒,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那就跪一個晚上吧。”
風筱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連忙退後了幾步,隻見她麵目猙獰的怒聲說:“不,你這個老妖婆沒有權力責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