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全民公敵
“你們走吧，明日去找餘長老領取靈草液，不要再來此處打擾我。”
龜鄂圖騰慢悠悠的獸道。
它也鬆了一口氣，這小蜥蜴借著它的名頭將煉藥房的靈草液一鍋端了。
雖然它不懼水雲洞天任何人，可要若是與水雲洞天所有練氣士交惡，它也不願意。
待雜役處的練氣士走了以後，沐峰將三百瓶靈草液打包好交給龜鄂，讓它帶給餘長老。
他沒有將剩餘的靈草液全部交出去，給自己餘了幾十瓶，反正都成惡人，何必再去極力偽善。
翌日，練氣士們收到了靈草液，但這次的靈草液數量卻少了一半。
在餘長老的極力安撫下，靈草液事件總算漸漸平息了下來。
可是沐峰知道，秘境內的靈草都被小蜥蜴吃光了。
水雲洞天再沒有後續的靈草可以用，這三瓶靈草液用完後，那將真無靈草液可用。
到時候水雲洞天的練氣肯定會心生不滿，對他發難，他這是頭疼無比的問題。
“餘長老將靈草液發放數量減半，那這三百瓶靈草液足以支撐六個月時間了。”
沐峰在計算，他在計算靈草液能夠使用的時間。
六個月時間內，他要麽把靈草液的問題解決，要麽隻有離開這眾矢之的了。
修煉無甲子，山中不知年。
一晃兩個月時間過去了，沐峰這兩個月來一直堅持穿著負重護具煉體，打熬自身。
從他最初隻能緩步行走，到如今他在水雲峰上跑起步來，這種跑步的速度不緩不急，從容不迫。
沐峰跑到雜役房門外，他停了下來。
“已經跑了五百餘裏了，接下來該做那件事了。”
他自居所中取出一大一小兩把鐵錘，目光中隱隱有精芒閃過。
小蜥蜴正爬在龜鄂背上曬太陽，它懶洋洋的睜開雙眼，又緩緩合上。
沐峰不管做出什麽驚人舉動，在它這個老古董眼中，毫無新意可言。
曆經無數歲月，它見過了太多大世天驕，各族雄豪，對沐峰這個資質一般的人族它並不看好。
它現在隻想享受這難得的自由時光。若是沐峰隕落了，它又得回到綠銅中不見天日。
更不知何時才能遇到下一個“倒黴蛋”，讓它再獲得一段自由時光。
小蜥蜴亙越萬古歲月，自醒來後就一直想擺脫綠銅的束縛。
當它見到悟道樹的隕落後，除了剛開始的唏噓，現在它的心境越發明悟，這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悟道。
沐峰手擎雙錘來到屋外。他手中的大錘足有三百斤，小錘也有二百斤。
這是沐峰特意鍛造的重錘，沐澤打鐵的大小雙錘加在一起也不足他一隻小錘的重量。
他將雙錘在手中緩慢揮動，驀然間大錘落下，砸在鐵氈上，發出震天介響。
“鐺鐺鐺！”
沐峰眼中露出滿意的神情，他身上的千斤負重護具再加上這雙錘的五百餘斤，足有一千五百斤之重。
一千五百斤的重量，這已經達到了普通練氣士的極限，而他現在還未開辟出氣泉。
“他奶”王通自搖椅上滾下，摔了個嘴肯泥，他伸手去撿地上的羽扇，正想破開大罵一通。
驀然，他縮回伸出撿羽扇的手，一把將自己嘴巴捂住，也不去撿他那心愛的羽扇。
“差點罵出聲了，要是給那小子聽到，指不定給我使小鞋穿。”王通嘀咕道。
他正在搖椅上小憩，他的居所離沐峰很近，故而第一時間聲音傳了過去。
這打鐵聲音既響亮又突然，將毫無準備的他嚇翻滾地。
“這小子真煩人，又在這裏打鐵，擾我清夢。”小蜥蜴抬起一隻眼皮，不滿的嘟囔道。
“小龍大人，那塊寒鐵上根本沒有粗胚，為何你總是說他在打鐵。”龜鄂圖騰不解道。
“小烏龜，我說他是在打鐵便是打鐵，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蜥蜴好奇道。
“小龍大人，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他確實是在打鐵。這鐵打的好啊，打的真好。”
龜鄂圖騰汗顏，它怎麽會去問小蜥蜴問題，這不是明擺著找虐嗎？
自上個月開始沐峰便開始研習打鐵的技藝，這不是偶然，而是小蜥蜴說他訓練時重量不足，若是帶上雙錘就好了。
曲超風給他羅煙步要練氣士才能修煉，他現在還不能修煉。
藏經閣他是可以去，但裏麵的修煉功法也是針對練氣士。
一時之間，他這個水雲峰的凡俗還真找不到合適的武技來修煉。
故而沐峰隻能在打鐵技上琢磨了。
打鐵需要鐵氈，水雲峰上卻沒有這些凡俗事物。
他起初是以山石代替鐵氈，可山石哪裏禁得住鐵錘的擊打。
沐峰在水雲峰上肆意練習打鐵，哪裏有合適的石頭，他便去那裏練習打鐵技。
時間一天天過去，沐峰所過之處，一個個的山石消失，這些山石中有一些水雲峰練氣士跏趺打坐之物。
這些練氣士自然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像打蒼蠅般一巴掌將沐峰拍飛。
可他們看到沐峰身後跟著的龜鄂圖騰後，一個個不僅不能生氣，臉上還得帶上恭敬之色，向龜鄂圖騰揖禮。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又引起了諸多練氣士的不滿，但是他們攝於龜鄂圖騰的威嚴，不敢找沐峰麻煩。
水雲峰本是仙家修煉之地，這種地方本該是餐霞食氣，跏趺打坐的清修之地。
而沐峰這些舉動完全像是市井武夫胸口碎大石般的江湖做派，這讓一眾練氣士愣目結舌。
他們都在替水雲峰惋惜，私下歎道水雲峰為何會收了這樣一個奇葩之人。
明明是一個雜役，不僅不用做雜役事務，反而將水雲峰弄得烏煙瘴氣，壞了一些練氣士的清修之心。
偏偏齊峰主和葛餘兩位長老還不管這件事，這讓水雲峰的練氣士們更加氣結，已經有幾人走出水雲峰，去了其它三峰。
更讓人生氣的是，龜鄂圖騰居然找齊峰主要來一塊幾丈大小的寒鐵。
這塊寒鐵不下幾萬斤重量，龜鄂圖騰將寒鐵馱至沐峰屋外，嘭的一聲放了下來，這是一個超大型的鐵氈。
“沐峰，這塊鐵氈不錯，你好好施展身手。”小蜥蜴雙眼冒光，給沐峰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烏龜你做的不錯，龍大爺有賞。”小蜥蜴對龜鄂圖騰說道。
自此以後，水雲峰上便會不定時響起“鐺鐺鐺”的打鐵之聲。
“這個該死的雜役，又在打鐵了。”
一個練氣士從入定中醒來，他額頭冒出冷汗，這突如其來的打鐵聲差點讓他走火入魔。
“我真該離開水雲峰了，這水雲峰已經被市井之徒汙穢，不再是仙家的道場。”
又一個年紀偏大的練氣睜開雙眼，他眼中無憂無喜，緩緩說道。
“受夠了，我真是受夠了，惹不起躲不起還不行嘛。”
一個練氣士衝出修煉之地，飛也似的逃離了水雲峰。
“餘長老，張師兄他下山去了。應該是去其它峰了。”
一個練氣士跑到藏經閣，對餘長老說道。
“這是本月第幾個出走的練氣士了？”
餘長老跏趺坐餘蒲團上，他眉頭微皺，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了。
“不算剛走的張師兄，本月已有四個師弟，五個師兄下山去了。據小竹峰回報，有四人去了他們那裏。
據晉陽峰回報，有三人去了他們那裏。據元爻峰回報，有兩個女師妹去了她們那裏。
我們水雲峰的練氣士最多，原本有二十餘人，現在隻剩下十來人了。”
前來稟報的練氣士一板一眼的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餘長老緩緩合上雙眼，他麵上無悲無喜，看不出是何種心思。
“那我走了，餘長老。”
練氣士小聲說道，心中卻在歎氣，看來傳言沐峰是齊峰主的私生子這事算坐實了。
不然水雲峰的練氣士都快跑光了，為何齊峰主還不出麵處理那個罪魁禍首。唯有親生兒子，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
水雲峰本是清修之地，現在被齊峰主的私生子搞得烏煙瘴氣，以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看來水雲峰是不能呆了，我也去其它峰好了。”
練氣士這樣想著，但他又舍不得離開水雲峰，主要便是眼前的餘長老。
餘長老待水雲峰的練氣士很好，他還經常傳道受業，解疑答惑。他對餘長老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練氣士去而複返，他再次返回藏經閣內，他為了自身的修習之路，做出了決定。
“小天，你怎麽又回來了。”餘長老訝然道。
“餘長老，我想去小竹峰看看。”練氣士對著餘長老恭敬揖禮三次，轉身出門而去。
“哎，是該去找齊峰主談談了。再這樣下去，水雲峰就散了。”
那個練氣士走了以後，餘長老長身而起，往水雲峰主殿方向走去。
沐峰不知道他練習打鐵技藝會給水雲峰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他現在正在專心打鐵，沒有熔爐，沒有粗胚。隻有他手中的大錘、小錘和身邊的巨型鐵氈。
大錘、小錘在他手中緩緩揮動，他現在演練的便是獸皮中所刻畫，最後三幅畫麵的打鐵之法。
他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摹刻畫麵中的軌跡。試圖做出一樣的動作。
他總感覺最後三幅畫麵中打鐵技藝很不簡單。
它不單單是沐澤或者他使用出來的大錘擊打三次後，小錘再擊打三次。
單是表麵上這種簡單的三疊三擊錘法，在沐澤使來，打出來的鐵亦比尋常鐵匠高明許多。
“鐺鐺鐺！”
沐峰手中的小錘再次落到鐵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隨即閉目沉思，體會這次鑼錘後的感受。
若是長時間沒有結果，他則會再次落下大錘，再次閉目沉思體會。
如此往複，他相信他終將能體悟出獸皮刻畫中的一絲玄妙。
而且他發現，自從開始練習打鐵技後，他身體的力量增加比負重練習可要快多了，這讓他更加執著於研習打鐵技。
“小龍大人，你讓我囑咐小齊子不要管沐峰的事情，我已經照做了。你可不可以再還我一絲獸元？”
龜鄂圖騰見小蜥蜴心情不錯，借機問道。
“嗯？小烏龜你說什麽？”
“小龍大人，求你賜我一絲獸元吧。當初我的獸元駁雜不純，能被你老人家收取，那是我的造化啊。”
龜鄂圖騰冷汗涔涔，它算是莫清小蜥蜴的脾氣了。
得誇，得使勁兒誇！得求，得不要臉的求！
“小烏龜，這事兒你辦得不錯。龍大爺我賞罰分明，你該賞！”
小蜥蜴自口中吐出一道濛濛氣旋，這道氣旋隱隱有一道金色絲線。
龜鄂圖騰喜出望外，鼻孔猛的翕張，將這道氣旋吸入腹中。
“阿嚏。小烏龜你慢點吃，這麽大勁兒，差點把你龍大爺給吸走了。”
小蜥蜴不滿道。不過它的目光在看向沐峰後，嘴角露出了奸笑
“小子，折騰吧。使勁折騰，將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折騰垮了才好。
這樣龍大爺就可以去其它地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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