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4
在供銷社當售貨員的工作逐漸穩定,楚辭也開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而隊裏因為楚辭當上了售貨員的消息如同一卷風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能夠端上公家飯,吃上國家糧,那可都是有本事的大人物,像是紅旗大隊,在鎮上當幹事的劉慶民就是山溝溝裏飛出來的金鳳凰。
農村人天朝黃土奮鬥一年,一家四口不算孩子才能分100塊錢,而售貨員的工作,不止有公資補助,每個月國家還發糧食,這可是一份極為體麵的工作了,這鎮上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呢。
這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紅旗生產大隊自從掃盲以來,能定的下心去學習的沒幾個,讀過初中的也就二三十個,楚辭剛從學校裏出來,就是一個正式工,那可是大有本事的,以前還真小看了她。
楚辭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順著大路走回村裏,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明裏暗裏的注目禮,關鍵是當她回看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令人費解。
楚辭頭一個想法便是,不會是家裏出事了吧。
腳底加快了幾分,幾乎小跑著回去,就發現他們家多了好幾位大嬸過來串門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咱們鎮上的大幹部回來了啊”
“看看這聰明勁兒,和別人就是不一樣,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
楚辭:……
被幾個大嬸用剛剝了葵花籽的手,還帶著汗味,在她身上來回的撫摸,楚辭僵著臉,臉蛋被揉的通紅“幾位嬸子來我家有事嗎?”
“有,辭丫頭,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孫子快要過滿月了,我就是想找你問問有沒有紅布,看著喜慶,我接連去了好幾次供銷社,回回都拿不上,要不然就是沒貨了,剩下的都是些烏漆嘛黑的,你能給嬸子想想辦法不?”
楚辭聽後,負責布料的是那個叫秀蘭的女同誌,看著挺和氣的,便應承了下來“成,我明天上班幫你去問問”
“喲,這口麻利勁兒,像我,嬸子謝謝你了”那位嬸子原本就是想試一試,沒曾想她還真答應了,真是一瞬間喜笑顏開,回頭提了滿滿一籃子紅棗送了過來。
“不客氣”
院裏一共五個人,有兩個是真有事兒委托她辦,另外三個是來看熱鬧的,楚辭將事情記錄在本子上,免得忘了,而對於那幾個看熱鬧的來說,這姑娘不愧是吃上了國家飯的,就是不一樣。
將幾個大嬸送走後,楚辭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對村裏人的態度也有了幾分了解,暗歎“人怕出名豬怕壯”不過這種行為也是人性的常態,楚辭倒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倒是那位嬸子送過來的大棗看著鮮豔柔亮,嚐一口濃鬱的甘甜帶著果子香味,好吃的不得了,一連吃了十多個。
沈灝放學回來,就看到一堆的棗核“姐,你去山上打棗子了?”
楚辭洗了半籃子,裝進一個大海碗裏“沒有,我剛回來,這是村尾的大嬸送的,就是剛添了孫子的那家,她托我去給她尋摸一塊紅布,給她孫子做滿月衣裳”
“姐,這棗子可真甜,我們家就三個人,你洗那麽多做什麽?”沈灝拿起一個就吃,他上初中,天天啃紅薯,他自己都快變成紅薯幹了。
“這一碗你拿去給譚家送過去,讓他們嚐嚐鮮”楚辭將海碗塞給小弟,轉頭進了廚房揉麵。
誰知道院子裏的小腦袋沒離開,反而抱著海碗偷偷伸頭去廚房“姐,這不是給譚家送的,而是給譚耀明送的吧”
說完,還嘟了嘟嘴,一臉的不樂意“都說女生外向,你這還沒嫁出去呢,就已經向著他了,心裏還有我和爸的位置嗎”
楚灝端著海碗站在窗口前,套垃著臉,混身上下都寫著:我不高興,快來安慰我。
楚辭沾了一點水,嘴角含笑,隔著窗戶戳在小弟的額頭上“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上了初中倒是嘴皮子利索了,囉嗦夠了,還不快去跑腿幹活”
在姐姐的打趣下,自覺自己矯情了的楚小弟哼哧哼哧抱著海碗小跑去了譚家,譚耀明上一次給了他們家那麽大塊雞肉,他也並非不知道禮尚往來,隻是麵對姐姐親自洗的棗子,親口的囑咐,他心裏就是不大樂意。
譚耀明,想搶姐姐,想要我承認你,沒門,我永遠都是姐姐心裏最靚的崽子。
譚家,一家人正在吃飯。
譚母接到楚家送來的棗子,緊皺的眉眼頓時鬆散開來,楚辭那姑娘她是滿意的,可楚家太窮了,楚老爹一身的病,楚小弟還太小,對於四兒子來說,還真不是一門好親家。
自家兒子自己知道,偷奸耍滑,好吃懶做,就沒下地幹過活,養活自己都困難,更別提再來一個拖後腿的親家,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楚辭有了工作,這代表,她一個人就可以養活自己外加兒子了,至於她會不會補貼娘家,譚母表示那都不是事兒,那個女人結婚後,眼裏都隻有小家和孩子的,慢慢教就行了。
笑眯眯的將兒子將來的小舅子請進了門,然後在拿出半小包紅糖作為回禮,可把一旁的沈鴿和老,二媳婦給看傻眼了。
剛才那爽朗大方的是她們的婆婆嗎?不管是沈鴿也好,還是老二媳婦也罷,都酸了,眼睛有些紅,老,二媳婦嫁進楚家一年多,還添了個大孫子,回娘家都沒這待遇,沈鴿就更別提了。
楚灝恍恍惚惚走在路上,他覺得自己以前的認知有些錯誤,誰不知道村長媳婦劉翠花是個極為潑辣不講理的,是大隊上有名的潑婦,可她怎麽回對自己這麽和藹可親,還回了一小包紅糖,雖然隻有一巴掌大,可這也是金貴的糖啊,可比那一碗大棗有價值多了。
廚房裏,楚辭將那些紅棗退了核,切成碎末,就這小弟拿回來的半小包紅糖,調好了餡,半盆玉米麵,杆成麵餅,包上甜甜的紅棗肉,鍋底刷了一層油,將一隻手掌大的麵餅貼在鍋底。
麵皮與熱油的碰撞,伴隨著火星子燃燒的聲音,淡淡的香味逐漸蔓延在楚家的屋頂上方,譚小弟在院子裏打水,聞著廚房裏飄忽過來的香味,肚子裏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姐,你做什麽呢,太香了”
“烙的棗幹糧”楚辭拿出第一個烙好的,對半切開,小弟已經不嫌燙嘴的咬了一口,燙的他嘴皮都快要熟了,也沒吐出來,一口下肚,還沒嚐出來什麽味呢“真好吃”
“這兒有一鍋呢,看你急的,嘴角都燙紅了”楚辭也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甜甜的香味伴隨著麵餅子獨特的麵味兒,外加炙烤的外皮焦脆,滿滿的一大口,幸福的讓人想要上天。
鎮上組織村裏的拖拉機把手去拉土,填土,譚耀明也在其中,塵土飛揚,累死累活的幹了一個上午,就在土堆邊上吃飯,大家夥都拿著冷硬的窩窩頭就這鹹菜吃,譚耀明拿出幹糧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注意,偏偏他還吃的那麽香。
味覺靈敏的人嗅到了紅棗和糖的味道,當下手裏的窩窩頭也不香了。
見他吃的那麽美,柳樹溝村的柳大山捏著一個白饅頭走了過來“同誌,我用這個白饅頭換你一個幹糧行不”
柳大山是村支書的兒子,他家就他一個獨苗,自小也是受寵長大的,旁人渴望的白饅頭,他已經吃膩了,本來大家夥都吃的一樣的,可他自小嗅覺就特靈,這不聞到了香味,立馬奔了過來。
換了旁人,一個玉米麵幹糧換一個大白饅頭,那可是好事兒,可譚耀明不一樣,他這幹糧可是阿辭親手烙的,最珍貴的是心意,懂嗎?
“不換”
被拒絕的柳大山不僅沒走,還心裏更加癢癢了,他現在就想嚐嚐這棗幹糧到底是個什麽味兒“那換半個,成不?”
“說了,不換”
譚耀明三兩口將手裏的幹糧吃完,剩下的都在他的包裏,隔絕了眾人的視線,開工的時間到了,劉大山不情不願的離開。
一天拉土的活幹完,白白淨淨的譚耀明一身都是髒兮兮的泥土,他正要回家,就被劉大山給擋住了。
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口動,劉大山的心態無異於如此,他惦記那個棗幹糧一整天了,今個要是嚐不到,他非得掛念死。
譚耀明可不管他的想法思維,見他用兩個饅頭換一口幹糧,隻覺得這人腦子有毛病,頓時開著拖拉機,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傍晚,柳大山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老娘和媳婦,見他對一個棗幹糧念念不忘,劉大娘當下舍不得兒子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拿出她的存活,一籃子幹紅棗,和兒媳婦忙碌了大半夜,才做好棗幹糧。
可當柳大山滿懷期待的吃過一口後,頓時無比的失望,上午,他聞到的味兒不是這樣的,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婆媳兩個茫然無措的看著兒子/丈夫在廚房裏琢磨柴米油鹽。
以至於後來的後來,改革開放春風吹滿地,柳大山以一口香甜的棗幹糧一舉成名,成了遠近聞名的幹糧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