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英名
喬士達說:“你們兩口子恩恩愛愛,在我們圈裏大家都是知道的,都知道你們是模範夫妻呢,哎,現在有些人出問題就出在這方麵,生活作風問題往往會影響前途的,甚至會葬送一世英名啊。這樣的事例我們周圍並不鮮見,卻總是有人不接受教訓前赴後繼赴湯蹈火以身試法。”
“是啊,是啊,總是有人不接受教訓!”管雲飛笑著點頭附和著,我分明聽出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幹澀。
謝菲輕輕呼了一口氣,端起水杯低頭喝水。
我這時不禁又開始琢磨管雲飛到底要打算如何處理和秦露謝菲的關係,難道他真的要冒著葬送前途的風險利用這次出國的機會和謝菲攤牌?或者他徹底斷絕和秦露的關係?
似乎,這兩種選擇都有風險,他現在似乎應該是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而秦露這期間也一直沒有閑著,一直在為自己的理想和目標而努力。
同樣,我隱隱感覺謝菲似乎也不甘束手就擒甘願受辱失敗,她似乎也在暗中操作著什麽。
似乎,三人都沒閑著,似乎,三人在暗中進行著一場生死角逐。
生存,抑或死亡,這是個問題。
當天下午,管雲飛和謝菲順利登機出國了。走之前,當著管雲飛的麵,謝菲遞給我一個包著一千元現金的紅包,說我和海竹的婚禮他們不能參加了,這是給我和海竹結婚的賀禮,代表她和管雲飛共同的祝願。
我接受了,同時代表我和海竹表示感謝。
當天晚上,我開車回到了海州,一路順利。
當夜無事。
第二天,周日,亦無事。
周一上班,我直接去了孫棟愷辦公室,剛把那張銀行卡掏出來放在他麵前的辦公桌上,還沒開口,孫棟愷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十分難看起來,然後兩眼死死盯住我。
我知道孫棟愷的臉色為什麽突然變得很難看,也知道他為什麽兩眼死死看著我。
“這卡是管主任的秘書昨晚交給我的,他說這是管主任的意思,讓我把卡交給你。”我說。
“哦,是這樣。”孫棟愷點點頭,拿起卡在手裏看了看,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接著說:“管主任的秘書同時讓我轉告你三句話,說這是管主任的指示。”
“哦,什麽話,快說!”孫棟愷眼皮突突跳了幾下,看著我。
“第一句話,管主任向你表示誠摯的謝意,對你對他的關心表示十分感謝,衷心感謝;第二句話,你的心意他領了,但這卡他不能接受,那樣就等於他違反了紀律;第三……”我頓了頓,看著孫棟愷,放緩了語速,“第三,管主任說,你委托他的事他心裏有數……完了,就是這些。”
聽我說完,把銀行卡裝進了口袋,孫棟愷繼續沉思著,仰麵看著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不停轉悠。
“心裏有數,心裏有數……到底是怎麽個有數法呢。”孫棟愷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我站在一邊看著孫棟愷。
孫棟愷看著我:“小亦,你說,心裏有數是什麽意思?”
我說:“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吧。”
孫棟愷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完全是一個意思,心裏有數的傾向性要比我知道了大,我知道了是完全的中性。”
我不由皺了皺眉頭,我靠,孫棟愷是在尋找自我安慰呢還是要摳字眼,管雲飛隨便一句話都要讓他神經兮兮尋思半天,如此下去,早晚孫棟愷得被管雲飛給整瘋弄出神經病。
嘟噥了半天,孫棟愷看著我說:“嗬嗬,這個卡是我個人給管主任的意思,個人感情,個人饋贈,本來呢,我考慮管主任出國,怎麽著也要有些零花錢吧,我就給準備了點,個人掏的腰包啊,既然管主任退回來了,那就算了。管主任這人啊,原則性還是很強的,我們都該向他學習,他為我們做出了很好的表率。”
我說:“不過這原則性也太強了,個人一點饋贈,何必搞得這麽街壘分明呢,這不是傷人感情嗎?你一片好意結果碰了釘子,這多不給人麵子啊?我看,這不是原則性強不強的問題,這是給不給麵子的問題,我看管主任明擺著是不給你麵子。”
我這麽一說,孫棟愷的麵部表情不由又有些緊張,皺起眉頭思忖著,似乎他又要開始發神經了。
一會兒,孫棟愷問我:“小亦,你說,這……難道真的是管主任不給我麵子?”
我說:“我看是。”
孫棟愷說:“那你說,他為什麽不給我麵子呢?”
“該不會是對你有什麽成見吧?”
孫棟愷的眼皮一跳,看著我。
我說:“不過,沒感覺到沒聽說管主任對你有什麽成見啊,他對你一向是很好的啊。”
孫棟愷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眼神怔怔地又看著天花板,又開始自言自語:“對我有成見……木有成見……有成見……心裏有數……知道了……心裏有數……”
看著孫棟愷又開始發神經,我心裏忍不住想笑,悄悄退了出去。
其實,對管雲飛讓我轉告給孫棟愷的那句心裏有數,我此時心裏也感覺有些主動的傾向性,似乎管雲飛有答應孫棟愷的意思,但管雲飛卻仍然給自己留下了很大的回旋的餘地,而這回旋餘地,也正是讓孫棟愷摸不著底的地方,讓他忐忑的地方。
我隱約感覺管雲飛似乎會答應孫棟愷的要求提拔曹莉,但卻又想不通,想不通管雲飛為什麽要提拔曹莉,沒有理由,沒有道理。
又感覺管雲飛似乎是在拿一塊肉來逗狗熊,逗不夠不給肉吃,直到狗熊被耍地筋疲力盡才給吃肉,似乎雖然他會讓狗熊最終吃到肉,但卻不會那麽容易不會那麽簡單不會那麽順利。
似乎,這個過程不僅僅是耍弄,還有玄機。
反過來又想,或許管雲飛根本就沒打算給狗熊吃肉,隻是要耍弄它,讓它帶著期望和期待跟著自己的指揮棒轉悠,但最終卻什麽都不會得到。
也就是說,管雲飛根本就沒打算提拔曹莉,隻是在耍弄孫棟愷,利用自己的權力來耍弄他,耍弄的同時也是羞辱,也是警告,不僅僅是對孫棟愷和曹莉,還針對自己的死敵人雷征。
正反分析都有可能,我不由感到了混沌。
一方麵感覺曹莉提拔之事正好成為管雲飛耍弄孫棟愷和曹莉進而羞辱雷征的絕好機會,一方麵又感到其實在管雲飛的思維和布局裏,曹莉提拔之事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環節,他根本不值得為此付出太多精力,根本就不是個事。
如果是前者,那曹莉就不會提拔,如果是後者,那曹莉極有可能會被管雲飛送個順水人情得到提拔。提拔不提拔,皆在管雲飛的股掌之中,提拔不提拔,皆有管雲飛的深思熟慮在裏麵。
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正好吉建也過來了。
我半開玩笑地說:“吉主任親自來乘電梯啊。”
吉建笑了:“這個沒人代勞,隻能自己親自來做了。”
我看看四周沒人,壓低聲音短促地說:“孫董事長送給管主任的十萬雪花銀,被管主任給退回來了,孫董事長正在房間裏發呆呢。”
吉建看著我,點了點頭,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轉身向孫棟愷辦公室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吉建這會兒心裏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孫棟愷辦公室去幹嘛。
然後我回到辦公室忙乎工作的事情。
最近的大征訂工作進展很順利,各站的征訂數據每天都往上報,數字一天天在增加,截止到目前,業績明顯強於去年。
這讓我感到很振奮,不單我振奮,秋彤也很振奮。
“今年的大征訂,我們有望取得曆史上的最佳業績。”在秋彤辦公室,她對我說,“成績的取得,和你這位總經理的出色管理和辛苦付出密不可分啊。”
我笑著說:“應該說和你這位分管老總的英明上司密不可分。”
“少給我戴高帽。”秋彤抿嘴笑著。
我咧嘴笑起來。
“對了,你下一步要注意幾個事情,一個是要繼續督促各站堅持不懈抓好征訂,堅持到最後才算是真正的勝利;第二,要注意協調各站在征訂工作中出現的因為區域衝突而產生的矛盾,要站在大局和集體的角度來處理解決這些問題,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要兼顧各站的利益,同時更要兼顧發行員的個人利益;
“第三,要特別強調財務管理紀律,絕對不可以出現私吞訂報款坐支訂報款的事情發生,報款要做到及時上繳,要錢賬一致;第四,要抓好統計室那邊的保密工作,訂報明細要專人專機管理,堅決杜絕明細外泄現象,絕不可以被競爭對手鑽了漏洞,統計室那邊,外人不能隨便進入。”秋彤說。
我認真聽著,點點頭:“記住了,我會和老唐元朵說的,讓他們注意抓好這幾個方麵的事情。”
“老唐現在工作積極性很高啊,和公司和中層的關係也理順地不錯。”秋彤說。
“是的,確實搞得不錯。”
“用好用活了一個老唐,整個工作都盤活了,這說明亦總很會用人呶。”秋彤打趣地說。
我得意地笑起來。
“對了,元朵,這個元朵,我最近怎麽老感覺她心事重重的,有時候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秋彤說。
“我也有這感覺。”
“我私下問過她幾次是不是有什麽事,她卻總說沒事,雖然一直說沒事,卻有顯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皺起了眉頭:“難道元朵遇到什麽事情了?可是為什麽她不告訴我們呢?難道她是現在不方便說,還是……”
秋彤沉思著:“或許,隻是她現在還不方便說吧,至於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她不講,我們是無法知道的。不過,我想,會不會是她和海楓之間的什麽事呢?”
秋彤一說這話,我想起來有些日子沒見到海楓了,不知他在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