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殺雞儆猴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鎮北侯世子素來囂張跋扈我行我素,今日吃了這麽大的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他回到鎮北侯府,直奔鎮北侯的書房,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哭的是肝腸寸斷,甚至差點暈過去。
自家兒子是個什麽德行,鎮北侯心裏跟個明鏡兒似的,隻是無論他這不孝子再怎麽混賬,也輪不到外人教訓,這不是在啪啪的打鎮北侯的臉麽。
“堂堂鎮北侯世子,竟然被打成這個熊樣,你還有臉哭!”
鎮北侯世子哭的是眼淚鼻涕一把抓,抽抽噎噎的道:“爹,你可得為兒子出口氣啊,不然兒子今兒個就撞死在這兒。”
“你在外麵胡作非為,肆意的敗壞我侯府的名聲,老子還沒教訓你呢,你倒是先威脅起老子來了,你信不信老子現下就把你這不孝子給逐出府去。”
鎮北侯世子聞言一哭二鬧三上吊,擾的鎮北侯是怒從心頭起,恨不能將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扔出去。
“侯爺,”鎮北侯夫人婀娜娉婷的走了過來,看見鎮北侯世子的臉腫成了豬頭,大驚失色,怒聲道:“是誰把我兒打成這個樣子了。”
鎮北侯世子一看救星來了,把方才的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告了自家爹爹一狀,明裏暗裏都在指責他胳膊肘子往外拐!
“侯爺,軒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不能不管啊,否則,置我侯府的威望於何地?我侯府還要怎麽在陰南立足!”
“這不孝子整日在外麵給本侯惹是生非,就該被教訓一番,否則他整日不學無術上躥下跳的,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鎮北侯夫人知道侯爺對她嬌寵軒兒甚有怨氣,隻是她就這麽一個兒子,且當年生軒兒的時候尚不足月,若不是一直用湯藥吊著,軒兒根本就活不下來。
是以,她一直以為軒兒身子羸弱,需要精心照顧,素日了也不肯多說他一句,這才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
“侯爺,可是軒兒是我鎮北侯府的人啊,打了軒兒,不等於是在打侯爺嘛,這口窩囊氣,侯爺你咽的下去麽!”
鎮北侯世子也在旁邊煽風點火,“爹,兒子被打的時候,好多賤民在旁邊看著呢,指不定這會兒在怎麽議論咱們侯府呢。兒子被打事小,就是連累了侯府,兒子咽不下這口氣。”
“是啊,侯爺,這事兒不能就這麽輕易的算了。”
鎮北侯的臉色一變,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去吧。”
鎮北侯世子聞言大喜,他一骨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握著鎮北侯夫人的衣袖,“娘,你可一定要幫兒子出了這口惡氣。”
“放心吧,娘一定會讓那些人知道,鎮北侯府的人可不是隨便就能欺負的。”
黎家興直到看不到鎮北侯世子一行人,這才從屋裏走了出來,他歎了口氣,略顯憂愁道:“世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無妨,”陸安瑾淺淺一笑,胸有成竹,“我不怕他來,我隻怕他不來。”
黎家興皺眉,“安瑾有何打算?”
“自然是殺雞儆猴了,擒賊先擒王,要是把鎮北侯府給搞定了,我看誰還敢在竹林深苑撒野。”
“話是這麽個理,”黎家興的臉色並未有所好轉,“安瑾,你可能不知,鎮北侯夫人甚是護短,今日我們打了鎮北侯世子,這道梁子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陸安瑾的脊梁挺的筆直,她正義凜然的道:“怕她作甚,鎮北侯世子橫行霸道禍害鄉裏,今日打了他是匡扶正義,若是他再敢為非作歹,那我便見他一次打一次!”
百姓們聞言不禁歡呼雀躍,老天爺終於開眼了,終於有人肯出頭教訓教訓那個小霸王了。
“小姐,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男子跪在地上,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陸安瑾瞧他們所穿的衣裳,雖然不是粗布麻衣,但也隻是普通的布料,並非上乘的錦衣。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
“無事,今日讓你們受驚了。”
女子哭的是梨花帶雨,連連道謝,“今日若不是小姐,奴家就再也見不到蕭郎了。”
陸安瑾淺笑,“世間難得有情人,好生過日子,這比什麽都重要。”
男子滿是柔情的拉著女子的手,擲地有聲的許下諾言,“在下此生定然不會辜負柔兒!”
陸安瑾甚是滿意的點點頭,“祝二位早日結成連理,比翼雙飛,早生貴子。”
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小姐。”
“鎮北侯此番吃了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二人先行離去吧,這裏交給我們便是。”
“若不是我二人,小姐也不會和那惡霸結下梁子,事情因我們而起,我們萬不能在此時離去。”
這是懦夫所為!
倒是一個懂得報恩的漢子,陸安瑾眉眼含笑,溫和的說道:“你的心意我知曉了,也收下了,隻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你身邊的姑娘,而不是逞匹夫之勇,明白?”
男子的臉紅了,他手無縛雞之力,確實幫不了什麽忙。
“多謝小姐的點撥,區區和柔兒先行告退。”
陸安瑾笑著揮揮手,“去吧去吧。”為了以防萬一,遂又吩咐淩左,“派人將二位送出城,務必確保他們的安全。”
二人而言,激動的熱淚盈眶,感動的無以複加。
他們不知該如何表達感謝,隻好跪地連連磕頭,弄得陸安瑾甚是不好意思。
剛剛送走了那對苦命鴛鴦,鎮北侯世子就帶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輛豪華的馬車。
“家興,你且先進屋吧,這裏交給我就可。”
“不行,我是男子,怎麽能讓安瑾你在前方衝鋒陷陣的。”黎家興淺笑,“安瑾,我們是朋友啊。”
陸安瑾淺笑,“既然是朋友,那便一起麵對吧。”
許是方才被教訓的印象太過慘烈,距離竹林深苑還有一丈的距離,鎮北侯世子就不肯往前走了。
“娘,就是這個小賤人方才打得我!”
車簾被緩緩的掀開,鎮北侯夫人緩緩的下了車,她麵無表情的看著陸安瑾和黎家興,冷若冰霜的道:“就是你們打的我兒,好大的膽子。”
黎家興向前一步,擋在了陸安瑾的前麵,他溫文爾雅的道:“夫人,這其中有些許的誤會。”
“誤會?”鎮北侯夫人尖酸刻薄的道:“黎家不過卑賤的商賈之家,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打我鎮北侯世子,來人,把這個酒館給本夫人砸了。”
黎家興臉色一變,“夫人,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砸我酒館,這就是鎮北侯府的處事之風?”
“笑話,賤民有何資格質問本夫人,本夫人想砸就砸!”
真真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達士如弦直,小人似鉤曲。
“淩左!”
未聽到有人回應,不過須臾之間,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小廝們一個二個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鎮北侯世子嚇得不輕,他急忙躲在鎮北侯夫人的身後,生怕下一個被揍的人是他。
那人的武功好生厲害,他方才什麽都沒有看到,小廝們可就全部癱倒在地了。
“混賬東西,當真以為我鎮北侯府軟弱好欺?”鎮北侯夫人火冒三丈,美眸直射出凶狠的光芒。
陸安瑾慢條斯理的從黎家興的身後走了出來,她眉眼含笑,隻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夫人好生威武,今日一見,當真讓我刮目相看。無須夫人去叫救兵,”她收起笑容,淡漠的下了命令,“去把鎮北侯給本小姐請過來。”
淩左領命而去,不過眨眼間就沒了身影。
鎮北侯夫人怒火攻心,氣急敗壞的道:“這是從哪裏蹦出來的野丫頭,人不大,口氣倒不小。”
陸安瑾淡淡的懟,“本小姐是什麽人,那是本小姐的事情,就不勞夫人操心了。”
“哼。”
淩左的速度很快,不多時鎮北侯就匆匆趕來。
鎮北侯夫人見狀,立刻淚如雨落,好不淒慘。那柔柔弱弱的姿態,跟方才囂張跋扈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真是一個天生的好演員啊,不用培訓,就可直接上崗。
“侯爺,他們簡直太囂張了。”
鎮北侯臉陰沉的都能滴下來墨水了,他狠厲的道:“這是怎麽回事?”
“侯爺,我帶著小廝來給他們理論,可剛說兩句話,這些刁民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鎮北侯夫人狠狠地瞪了陸安瑾一眼,“侯爺,明麵上她打的是小廝,實際上卻是打的我侯府的臉!”
陸安瑾聞言,忍不住鼓掌喝彩,她言笑晏晏的道:“夫人真是好口才,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啊。”
鎮北侯夫人俏臉青白交加,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放肆!”
陸安瑾對這威脅不痛不癢,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鎮北侯,毫不留情的道:“侯爺,我真是萬分的同情你。”
“此話何解?”
陸安瑾毫不留情的紮他的心,“有這麽一個是非不分的夫人,再加上一個胡作非為的兒子,想必侯爺的日子也不好過。”
“侯爺,”鎮北侯夫人哭哭啼啼,好不哀傷。“這小賤人再三的侮辱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本小姐實話實說罷了,何來的侮辱之意?”陸安瑾嗤笑,“鎮北侯的夫人竟然是這種貨色,可真是讓本小姐刮目相看。”
鎮北侯甩開鎮北侯夫人的手,上前一步,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陸安瑾淺淺一笑,“侯爺若是想知道,就隨我來。”
言罷,也不管鎮北侯的答案如何,徑直進了屋。
鎮北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侯爺,”鎮北侯夫人拉著他的胳臂,聲嘶力竭的道:“萬萬不可。萬一那小賤人心生歹意,你這一去,定然凶險萬分。”
鎮北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