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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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死了,北蕭的大權完全掌握在榮親王的手裏,雖沒有坐上那至高無上的王位,卻也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王爺,國不可一日無君。且,東齊大軍尚且虎視眈眈在側,肯請王爺早日登基,或早日確定儲君,好為我北蕭謀盛世安寧。”
北蕭尚武,但先王為了彰顯自己並非是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便從東齊請回來了幾位文人雅士在朝中任職。
雖是高官,但卻不是要職。於北蕭王室而言,他們終歸是外人。
榮親王冷哼一聲,甚是輕蔑的道:“齊霄昀不過是黃口小兒,有何畏懼。我北蕭兒郎皆是錚錚鐵骨,怎會怕那黃毛小子,真是可笑。”
文臣忍不住的撇嘴,隻想歎一句,無知者不為過。
“但你方才所說也並不全錯,北蕭的確需要一個明智英勇的君主。”
文臣見榮親王尚有一絲理智,並未自大的不知天高地厚,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弛。
他的唇角微微的勾起,隻是那笑容尚未定型,就徹底的破滅。
“國不可一日無君,傳令下去,本王後日便要登基。”
文臣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他的嘴皮子動了動,勸慰之語已然到了嘴邊,最終還是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與此人說教,無異於是在對牛彈琴。
榮親王並未看出文臣眼裏的不屑,依舊興高采烈的訴說著自己的一腔抱負。
“屆時,孤便要率領我北蕭雄獅,將齊霄昀那黃毛小子斬殺於馬下。”
文臣很給麵子的沒有當麵反駁,隻是躬了躬身,無奈的退了出去。
東齊軍營,巡邏的士兵仔細的巡查著每一處,不放過任何一處的蛛絲馬跡,也不給有心之人任何可趁之機。
“王爺,榮親王後日便要登基為王,我們要不要趁現在……”
剩下的話淹沒的沉默的空氣之中,但在場之人皆是人中龍鳳,又怎會不知他的未竟之言。
趁他亂,要他命。
陸安瑾嘖嘖了兩聲,十分大義凜然的道:“我們乃是威武之師,怎能做這趁火打劫之事,我覺得在登基之日攻城,乃是最佳時機。”
淩左的嘴角忍不住的直抽抽,他憂傷的望天,好像問一句,王妃,你的臉皮呢。
隻怕是比那北蕭的城牆還要厚上三分。
齊霄昀淺笑著看著信誓旦旦的小女人,甚是好脾氣的問道:“為何?”
陸安瑾擠了擠眼睛,一臉壞笑的道:“在這大喜的日子裏麵,咱們怎麽能不去祝賀呢。再怎麽說,東齊和北蕭也是友好鄰邦。”
淩左恨不能捂上眼睛,王妃這睜眼說假話的本事可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當真是舉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瑾兒想要如何祝賀榮親王登基呢。”
“紅色可是最喜慶的顏色,本人呢,一向不小氣,不送禮就罷了,一出手絕對要排場。”她笑著眨眨眼,“不如,我們就送他個全家安康如何?”
淩左不笑了,他甚是認真的看著陸安瑾那張淺笑盈盈的臉,忽然覺得一陣冷風自後頸吹過。
齊霄昀沉默片刻,再抬頭,便是一臉笑容。
“罷,北蕭的爛攤子也早該收拾幹淨了。”
他目光繾綣的看著漫不經心的小女人,眼裏有著數不盡的寵溺。
陸安瑾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忽然抬頭,滿是傲嬌。
那古靈精怪的小女兒姿態惹得齊霄昀的喉結幾不可見的動了動,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急聲說道:“下去吧。”
陸安瑾不解他忽然的變臉,但還是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是。”
就在她和齊霄昀擦肩而過的時候,藕臂卻忽然被拉住了。
她不解的回眸,就見方才還一臉嚴肅的男人啞聲命令道:“你留下。”
陸安瑾不疑有他,乖乖的留了下來。
淩左見帳中之人都退下了,連忙一溜煙的跑了,還盡職盡守的站在帳子外麵,自動的充當了守衛一職。
陸安瑾瞧著她紅的不正常的俊臉,忍不住擔心的問,“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這般的紅?”
齊霄昀當真是有苦說不出,這段日子,他日日陪伴在她的身邊,恣意的欣賞著她的可愛,溫柔,嬌憨和炙熱的愛戀。
他艱難的控製著那難以訴說的渴望,每天都過的痛並快樂著。
“我沒事。”
“若是無事,你的聲音為何這般的嘶啞。可是累著了?”
他確實很累,這種看得到卻吃不著的苦痛日日折磨著她,確實讓他心累。
“無事,歇息片刻就好。”
陸安瑾倒沒有看出齊霄昀心中那花花繞繞的腸子,她聽到他喊累,隻當他是真的累了,便急急忙忙的拉著他往帳後麵的大床走去。
“瑾兒,天色尚早,我還不想休息。”
“可是你方才不是說你累了麽?”
齊霄昀本想在攻下北蕭之前,一直發乎情止乎禮,將所有的愛戀都留在勝利以後。
可是,他麵對著如此可人的小女人,嘴中默念的君子風範便被他拋到了腦後,他猛地一拉,將陸安瑾緊緊的擁入懷中。
“瑾兒,感受到為夫的心跳了麽?”
陸安瑾聽著那撲通撲通的如擊鼓一般的心跳聲,紅著臉點點頭。
“他是因為你,才跳的這般歡樂。”
陸安瑾忍不住噗嗤一笑,“冷麵戰神竟然如此的風趣幽默,若是讓百姓們看到了,豈不是要驚掉大牙了。”
齊霄昀聞言,無奈的搖搖頭,輕輕的刮了刮她娟秀的鼻,溫聲說道:“這世上,恐怕也隻有你敢在我的麵前,這般的放肆。”
陸安瑾覺得,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不是親吻,而是擁抱。
因為隻有在擁抱的時候,兩個人的心才能貼的那般近,心意相通的感覺,甚是美妙。
她毫不扭捏的回抱著齊霄昀,略有些羞澀的道:“因為我心悅你,便不懼你。霄昀,我總覺得,我們的緣分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從你在大街上救我的那一刻,說不定我們的緣分就已經注定了。”
齊霄昀低下頭,兩人額頭相貼,呼吸交纏。
“我從不認命,也不信老天,”他低聲說道:“可是遇到你之後,我信了。”
我信,你是老天帶給我的唯一恩賜,是老天給我這輩子最大的福祉。
陸安瑾不知道為什麽,眼眶忽然間濕潤了,她美眸含淚,淚雨朦朧的看著麵前剛毅卻不失溫柔的臉,踮起腳尖,輕輕柔柔的在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感謝老天讓我遇到了你,也感謝老天讓我愛上了你。”
愛情是個未解之謎,恨一個人或許需要一年,一輩子,但愛上一個人,往往隻需要那一秒。
甚至有的時候,一眼便是萬年。
陸安瑾方才那輕柔的吻好似偌大草原上的星星之火,被風一吹,瞬間便成了燎原之勢。
齊霄昀似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亦或是他也不願意再這般的委屈自己,他低下頭,看著那雙汪汪水眸,直接覆上了紅唇。
有情之人總是吻的難舍難分,陸安瑾隻覺得那躁動的心差一點就跳出了胸膛,那被她壓抑的渴望,忽然被麵前的男人的熱情給完全的調動了起來。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的分開,陸安瑾這才提著粉拳,不斷的拍打著男人健碩的胸膛。
“若是讓你的手下看見你這般色令智昏的模樣,看你如何自處!”
齊霄昀看她帶著薄怒的俏臉,自知是他方才的霸道惹得她不高興了,便甚是好脾氣的道歉,“瑾兒莫氣,方才是為夫錯了。”
“你何錯之有?”
齊霄昀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為夫不敢沉淪在你的甜美之中,明知你呼吸困難,卻還是不願意放開你。”
陸安瑾的臉紅撲撲的,且燙的不像話,就好比那即將爆發的火山,滾燙的溫度讓她渾身都顫抖不已。
“你,你不要臉!”
一向能言善辯的小嘴此時話都說不利索了,齊霄昀輕笑著將羞的快要翻臉的小女人擁入懷中,“瑾兒,你就是本王的劫難,而本王已經在劫難逃了。所以,還請你高抬貴手,饒了本王吧。”
陸安瑾被他這一段一段的甜言蜜語給激的暈頭轉向,她輕輕的掐了一下齊霄昀精瘦的腰身,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窩在了她的懷裏,未再冷言反駁。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都在貪戀著這短暫的美好。
齊霄昀沉默了良久,思考再三,忽然說道:“瑾兒,你明日便啟程回東齊吧。”
陸安瑾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她退出那溫暖的讓她貪戀不已的懷抱,不敢置信的問,“你方才說什麽?”
齊霄昀淺笑著摸摸她順滑的青絲,溫情脈脈的複述了一遍,“瑾兒,聽話,明日便啟程回東齊吧。”
“後日你便要上戰場了,在這個時候,你竟然讓我做那不戰而逃的逃兵!”
齊霄昀笑容不減,依然溫聲勸慰道:“瑾兒怎麽會是逃兵呢,難道瑾兒不相信為夫麽?”
“既然攻下北蕭不過是探囊取物,那為何你還要讓我離開?”
“瑾兒,征戰不是兒戲,無論勝利與否,都是用生命和鮮血堆砌出來的,為夫不願讓你看到這殘酷的一幕。你且在東齊等待為夫凱旋而歸,如此,可好?”
陸安瑾知曉齊霄昀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可是她卻不願意接受這厚重的好意。
方才逼回去的眼淚,又霍的流了下來,她哭著道:“不,我不乖,不聽話,不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