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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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見楚弄影如此鎮定，詫異地質疑：“你是認真嗎？”
“當然, 自由競價, 公平公正！”楚弄影肯定地點頭, 又舉起手環顧一圈，詢問道, “有人出價嗎？”
藍精靈吐槽道：[誰會花這種冤枉錢，別人offer給錢，你offer要錢？]
藍精靈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人試探出聲道：“二十！”
“嗨，這麽點小錢, 虧你喊得出嘴？我出三十！”
“四十！”
“八十！”
[……]藍精靈看著激烈競價基礎代碼們，心想這群人是腦子有病嗎？
“老王你瘋啦，突然出八十？有必要嗎？”其他人本來是抱著好玩心態瞎喊, 哪想到有人上來就翻倍加價, 著實讓人迷惑。
被稱為老王男人並不理會旁人調侃, 他反而梗著脖子道：“還有人要出嗎？”
楚弄影適時地主持著拍賣, 提醒道：“八十第一次, 八十第二次……”
“一百六十！”
“兩百！”
全場一片嘩然，引得周圍人看熱鬧般湊過來, 場麵變得越發火熱。有人剛開始還不明白, 轉瞬便反應過來, 恍然大悟道：“他們是想賺門票錢！”
“這小孩是青少年組冠軍, 首場比賽肯定觀眾多！”
武道選手重要收入就是門票提成, 小型場地觀眾席有300個座位, 滿座情況下每位選手可拿到9000元分成。當然，觀眾上座率跟選手知名度息息相關，許多普通選手根本沒有觀眾，隻能賺到極少錢。
楚弄影由於孤立事件被大眾注意，又一舉奪下青少年組冠軍，加上雷係小女孩標簽，絕對算小熱點人物。她能力值可能還不夠高，但知名度絕對夠廣，首場比賽上座率不會低。
其他武道選手也不傻，他們踴躍地出價競拍，就是要贏門票提成。即使武道對決最後沒贏，但門票錢絕對實打實地落入口袋，肯定比競拍出價要高。
“四百！”
“四百五十！”
“六百！”
“一千二！”
全場發出興奮地叫喊，眼看著幾位競價者殺紅眼，就看最後花落誰家。
“一千二第一次，一千二第二次……”
老王咬咬牙，硬著頭皮道：“一千三！”
“一千四！”
“稍等一下，這位叔叔不好意思，競拍已經結束……”楚弄影看著時間，她露出遺憾神色，委婉地致歉，“限時一分鍾拍賣，截止時間點就是一千三。”
周圍人聽到她聲音，這才從瘋狂競價中回神，逐漸冷卻發熱大腦。他們抬頭看了眼大廳時間，果然老王是在一分鍾整時出價。
競拍者驚叫道：“不可能！我就比他晚叫一秒！”
楚弄影無奈道：“哎呀，人生遺憾就在轉瞬間，晚一秒就是錯過，我們要尊重規則。”
楚弄影沒有再耽誤時間，她直接領著老王去辦理對決手續，等待武道館安排場地和時間。其他人見小女孩落落大方，頗有小大人樣子，幹脆也跟到櫃台邊查看對決信息。
有人拍了拍錯過競拍者，安慰道：“你也別鬱悶，說不定上座率不高……”
老王算是在賭楚弄影觀眾緣，要是他們比賽沒人來看，那他就是白丟1300元。櫃台前，老王看著安排完對決信息，取出現金遞給楚弄影。他看小女孩淡定自若地收下，頗有種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錯覺。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小孩……”老王競價時還沒如此強烈感覺，但他現在心裏有點發虛，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楚弄影看穿他憂慮，風輕雲淡地笑道：“您沒有見過，觀眾肯定也沒見過，這不是很好？”
觀眾沒有見過，就會想要來看，上座率就會高。老王稍微放心，然而他又更感驚奇，覺得她似乎對自己所思所想一清二楚。
楚弄影收完錢，便在武道館裏溜達著備賽，順便用剛賺零花錢，看看其他人武道對決。武道館相比戶外區域不同，這裏登記完沒法馬上開啟武道對決，還有售票入場過程。她和老王上午辦理完手續，基本要下午才能排上比賽。
“他能力值有多少？異能屬性又是什麽？”
[你不要老拿我當客服谘詢！]藍精靈憤憤不平，又老實道，[能力值062，沒有異能。]
老王跟大多數普通武道選手一樣，基本上沒有過高資質，隻是靠武道對決混口飯吃。他們沒有絢麗變幻異能，隻有實打實對決技巧，自然不受大多數觀眾關注。青少年組偶爾還有亮眼新星，然而此類普通武者簡直泯然眾人。
楚弄影聞言一愣，沒想到對方連異能都沒有，最後感慨道：“大家都不容易啊。”
不過她仔細想來，這反倒符合現實，原著隻會描述能力拔尖高手，肯定不會給普通人太多橋段，主線僅僅講述異能者故事。然而，神野大陸上普通人才是沉默大多數，他們隻是無法在小說中留下自己名字。
[所以你少把我當客服！別給我添麻煩！]藍精靈誤以為她在說自己，立刻蹦蹦跳跳地強調。
“我倒是想不把你當客服，可你也沒別作用啊？”
[胡說！我是主世界秩序維護者，你能懂什麽……]
“那你倒說說引雷術如何精準控製？請用我能理解方式解答。”
[……]藍精靈瞬間收聲，它沉默幾秒，硬著頭皮挽尊，[我是在宏觀上控製大局，對這種細枝末節不感興趣……]
杠精心想，不會就是不會，它還挺能狡辯？
小型武道場內，楚弄影和老王在燈光下登台，等待裁判員宣布武道對決正式開始。老王微微側頭，在刺目燈光下無法將觀眾席看真切，然而他大致能判斷出來觀眾不少，隨即心中鬆了一口氣。
場上座位基本坐滿八成，算是相當不錯上座率，有人是聽聞楚弄影名聲，有人則是上午看熱鬧選手。楚弄影剛剛邁步上前，場下就發出一陣陣歡呼，顯然她人氣不低。
老王看她如此鎮定，好奇道：“你就不怕輸了丟臉？”他心知小女孩天資卓絕，但兩人能力值差距擺在麵前，她勝率並不大。
楚弄影平靜道：“輸才是常態，我要是怕輸就不上台，那以後隻能改行。”
楚弄影心裏清楚，她能夠在青少年組奪冠，很大程度上是憑借小影天資。因為小影是原著女主角之一，所以她理所應當會碾壓同齡人。然而，她從現在起就要迎戰成人世界，用成人方式去戰鬥。
成年人戰鬥就是哪怕被生活揍到痛苦倒地，也要咬牙跳起來反甩生活一耳光。即使沒走兩步就掉坑跌倒，也要掙紮著爬起，踉踉蹌蹌地走下去。輸並不可怕，可怕是輸不起，徹底失去迎戰勇氣。
“你確實是天生冠軍料，可惜今天還是得輸一局。”老王對她心態心生佩服，他拋卻最初輕視，決定用全力迎戰，以此來尊重對手。
兩人抽中是空白場，裁判員哨聲剛剛響起，老王便驟然上前，一拳擊向楚弄影，身影快如閃電。楚弄影猝不及防，她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能下意識地格擋，仍然被擊退很遠！
[格格巫，你們能力值相差太多，你在肉搏上不可能有優勢！]
楚弄影心裏當然明白，她參考韓煜過去防守策略，想要拉開距離進行異能攻擊。然而，老王速度極快，沒兩步便追上她，他用力地再次出拳，這回直接將她擊倒在地！
場下發出觀眾驚呼，裁判員趕忙上前確認選手狀態。楚弄影來不及擦去臉上血跡，她迅速地起身爬起，以免倒地過長被判敗北。老王根本沒給她停歇機會，他毫不鬆懈地頻頻出拳，想要一鼓作氣地奪得勝利。
“引雷術！”觀眾們看楚弄影使用招式，以為她就要發起反擊，卻見老王靈活地躲開。
楚弄影本想用雷光震懾對方，可她見老王不管不顧地衝來，甚至直接以身扛雷，完全被逼進下風。
“認輸吧！你能力值不夠，使用異能也改變不了什麽！”老王經驗老到，他心知普通雷光隻是短暫麻痹，自己完全可以硬上，隻要躲開引雷術，基本上就高枕無憂。他本來就是敏捷型選手，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
平坦空白場讓楚弄影無法利用地形，毫不精準引雷術更讓她焦頭爛額。楚弄影根本沒法像韓煜般防禦，木係本來防禦力就強，可雷係完全不同。她連續倒地多回，被壓著打火冒三丈，現在又聽到老王風涼話，簡直瞬間炸裂！
楚弄影幹脆不再退後，猛地衝上前，憤怒地連續引雷。她一改剛才躲閃態度，揮手頻頻施放引雷術，既然一次打不準，那她就打兩次、三次！
“我可是好心勸你，別在場上受重傷。”老王見楚弄影執迷不悟，他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卻見她又不管不顧地爬起來繼續衝。
[格格巫，你會受傷！]藍精靈看她毫無顧忌地衝鋒，驚叫著提醒。
“我就算是輸，也要輸得漂亮！”楚弄影前期打得憋屈不已，此時索性不再考慮戰術，她就算今天真要徹底敗北，也要將這口窩囊氣出了！
楚弄影這回根本懶得瞄準，直接朝老王狂丟引雷術，發起瘋狂輸出。她感受到體內異能快速流逝，連續釋放會加快消耗，但她已經無暇顧及，隻想一吐心中惡氣。
“躲！你繼續躲！我就不信中不了！”楚弄影現在根本不在乎輸贏，她就是要用引雷術打中對方一次，否則她豈不是白讀那麽久書。
老王見她猶如踩中尾巴炸毛貓，他一邊閃身逃竄，一邊吐槽道：“雷係性格可真夠暴……”
他還沒見過如此狂躁異能者，其他人要是落於下風隻會越發謹慎，他卻是捅了馬蜂窩，換來對方一波無腦輸出。盡管如此，他仍隻能倉皇逃竄，等待楚弄影耗空異能那一刻。
對決場上炸開一片雷光，晃得觀眾們眼花繚亂。老王很快就抓住時機，他看出對方異能幹涸，迅速箭步衝上前，使出終結一擊。
[格格巫，往後退！]
楚弄影感受到異能枯竭，但她根本不顧藍精靈喊叫，幹脆直直地迎麵撞上，咬牙釋放出所剩無幾異能，她就不信打不中一回！
人在長跑時常常會有身體極點，極點之前疲憊不堪、難以支撐，極點之後卻越來越順，再次恢複力量。楚弄影忍受著異能幹枯疼痛，拚盡全力再次調動，竟發覺又有源源不斷異能湧出。
數道雷光同時亮起，宛如電龍般湧向老王，終於讓他無處可逃、渾身一麻！
“那是什麽！？”觀眾們在刺目光線下看不真切，可場上好像出現多道雷光。
楚弄影借著老王麻痹空隙，閃身躲開迎麵一拳，同時直接將其踹倒在地。她果斷伸手，摁住倒地老王肩膀，如同終於抓住獵物野貓，毫不留情地施放引雷術。
既然她遠距離打不準，那就近距離電擊！
老王掙紮著想要爬起，卻被流竄雷電壓製全身，無法馬上跳起。如果換做其他異能，他肯定有再次站起機會，偏偏雷係自帶控製威力！
裁判員眼看兩人陷入膠著，在旁邊緊張地讀秒，仿佛度過一個世紀漫長時光，他終於高聲宣布：“勝負已分！”
楚弄影聽見聲音，如同在混沌中看到曙光，她脫力地跌坐在地，放開了老王。老王感覺雷係異能撤開，立馬翻身敏捷地跳起，看上去既遺憾又氣惱。
全場爆發高昂喊聲，顯然都覺得此場對決極為精彩，調動在座每個人腎上腺素。這場以弱勝強比賽，可比不少高手對決更震撼！
楚弄影結束比賽，隻感覺整個人迷迷糊糊。她仿佛聽到麵前老王說了點什麽，但也沒有聽清楚，呆呆地向台下走。武道館會隨機將武道對決精彩瞬間實時放在大廳屏幕上，楚弄影和老王比賽也被截取片段，引來更多觀眾湧入。
楚弄影剛剛回到選手區，周圍就有聞風而來記者湧上，他們迫切地進行采訪：“請問你剛才用是引雷術嗎？為什麽會出現多道雷光？”
楚弄影還未從對決狀態退出，她反應不太靈敏，強打精神道：“什麽？”她根本忘記賽場上事情，處於一種腦袋空白賢者狀態。
“你剛剛同時施放多道雷光，跟引雷術有所不同，這是你研發新招式嗎！？”
“你招式名字叫什麽？你會考慮撰寫珍籍嗎？”
[這些人好可怕，幹脆上場對決吧。]藍精靈望著癲狂記者團體，感覺他們比武道選手攻擊力還強，完全是糾纏不休。
楚弄影望著纏上來記者，隻想趕緊擺脫此等困境，她努力嚐試突圍：“我想走了……”
“你不願意透露獨家招式嗎？告訴我們招式名也可以啊！”有人急切地向前，直接攔住她去路。
楚弄影哪知道新招式事情，她整個人大腦都有點發懵，望著窮追不舍記者，崩潰道：“別問，問就是十萬伏特！”
“你皮卡丘今天下班了！大家離我賽場近一點，離我生活遠一點！”
楚弄影胡說八道完，便衝出人群逃離現場，不想再被他們喋喋不休地追問。她連門票提成都沒取，一口氣跑到停車場取車，逃命般地騎回城中村。她哪裏想到，自己信口瞎扯，記者就真寫“十萬伏特”，成功造出新招式名。
城中村內，雲破買菜歸來，發現楚弄影自行車已停在樓下。他立馬抬頭尋找，果然看到雷係流浪貓趴在屋頂。她渾身是傷、頗為狼狽，一動不動地躺在屋頂挺屍，看上去雙眼麻木，失去神氣活現狀態。
雲破麵露擔憂，他趕忙上樓查看，慌張道：“你怎麽了！？”
楚弄影宛如放在屋頂晾曬鹹魚，又像地鐵上毫無靈魂下班社畜。她安詳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無力道：“一滴都沒有了。”
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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