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番外90:她懷孕了?!
第357章 番外90:她懷孕了?! 顧臻話落,季七月愣了一會兒。
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明明那麼恨自己,現在卻要來勸她,真是……難為他了。
情不自禁的笑起來,顧臻不知道她為什麼笑,卻也知道自己不好問。
他們之間,已經變成多說一句親密話都會尷尬的關係。
這個曾經傾盡一切,溫柔對待他的女孩子,如今他是失去了。
突然,他的心沒來由的疼起來。
季七月看著顧臻,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他的心疼,只是突然問道:「你為什麼還要幫小翔?」
顧臻鳳眸一斂,沉聲說道:「如果我說因為他是你弟弟,你相信嗎?」
「不。」幾乎沒有猶豫,季七月搖頭。
顧臻苦笑,握緊了雙拳,「不管你信不信,季翔必須要做這個手術。」
「呵!」季七月冷嗤一聲,「請問顧先生以什麼身份幫我的家人做決定。」
「小七!」顧臻眉宇一攏,叫著她的名字,「不要這樣。」
「顧先生,這個手術做與不做,是我們季家的事情,與你無關,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今天能來跟我說這些,這樣至少讓我知道,過去的一切還有值得的地方。」
「小七……」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是個成年人,自己的選擇我會承擔,我也相信小翔能夠理解。」她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很清晰流暢的說道。
「我也希望顧先生你能承擔自己的選擇。」
顧臻自嘲一笑,伸手握住季七月的手腕,凝著她瓷白的小臉,「小七,如果我說我發現自己根本承擔不了,怎麼辦?」
季七月一震。
手腕上的溫度灼燙著她本已經冰冷的心臟。
可她不想管他,不想管他流露出怎樣的落寞。
抽回手,她低聲叫松子:「松子,進屋。」
松子站起身,不舍的蹭了蹭顧臻,卻還是聽了季七月的話,白色的一糰子竄進屋裡。
後退一步,季七月的手握住門把手,「再見。」
就這樣,很好。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很完美了。
話落,季七月欲關門。
大門在眼前緩緩合上,顧臻的臉已經消失在門后。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從馬上要合上的門縫間伸了出來。
季七月驚怔間,手臂一緊。
「砰!」
門在身後合上,她被人抵在門板上,後腦勺墊著溫熱的掌心,她鼻端儘是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櫻唇被霸道的啃噬侵吞,強勢的頂入他的舌。
季七月「唔唔」叫著,伸手去捶打他的肩膀,胸膛,沒有一點章法。
顧臻吻的投入,吻的深情,吻的彷彿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個吻。
碾轉間,季七月終於抓到機會,趁著顧臻投入,她抽身出來,狠狠咬住他的唇瓣。
血的腥味瀰漫開來——
顧臻放開了她,粗喘著望著她帶血的唇。
骨節分明的指撫上她的唇,他低聲說:「小七,留在我身邊。」
「這是你新一輪的報復嗎?」季七月揚唇,冷笑。
顧臻愣住,放開了她。
「你出去!」季七月低吼,「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抱歉。」顧臻低語。
季七月大步奔向卧室。
背靠在門板上,顧臻閉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開門,他離開。
卧室。
季七月縮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聽到大門的聲音,知道他走了,她才敢放任自己哭。
先是輕聲抽泣,然後就是嚎啕大哭。
哭到最後,她都快要窒息,心口疼的像是針扎。
哭夠了,窩在她腳邊一直默默不動的松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指尖。
季七月咬著唇,摸了摸松子的頭,扶著牆壁站起身。
衣服也沒脫,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拉了被子蓋住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季七月也不起床,繼續這樣睡。
再次醒來,是因為肚子很餓。
看了看時間,居然是下午三點了。
忽然想起松子也沒吃飯,季七月猛地坐起身。
一直趴在床邊地毯上的松子聽到動靜,也跟著直起身子,看著季七月,它「嗷嗷」叫著。
季七月彎身摸摸它,輕聲說道:「抱歉,我把你忘了,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給松子弄好食物和水,看著它吃著,季七月也給自己簡單的下了一碗麵條。
吃過飯,又睡了這麼久,她精神很足,於是便拿起出差要用的資料開始翻看。
晚上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機響起。
季七月拿過手機一看,是安然的電話。
「安安。」
「嘿嘿,小七月,有沒有想姐姐?」
這個時候,季七月是最脆弱的,聽著安然的聲音更是想哭。
「嗯,想你,很想很想你。」季七月說道。
安然眉頭一簇,低聲問道:「怎麼了?小七月,怎麼聽著情緒不高啊?你不是和顧臻和好了嗎?」
「……」季七月握緊手機,不說話。
安然立刻慌了,「小七月,怎麼回事?你別嚇唬我!你等著,我馬上訂機票回去。」
「哎!不用了,安安。」聽到安然要馬上回來,季七月趕緊說道:「我周一要去炎城出差,大概要兩天呢。」
「這樣啊,正好我那時候也結束工作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季七月再三保證沒什麼事,安然這才不太放心的掛了電話。
周一,宣城機場。
季七月和袁征都是商務艙的票,上了飛機,袁征問了季七月關於資料的準備情況。
聽到她大概的說了說,就知道她準備的很充分,於是安心的點點頭。
炎城。
到了下榻的酒店,袁征說休息一晚,明天再開始工作。
第二天的工作十分順利,合作談成,雙方約了一起吃午飯,季七月當然也隨行。
對方公司來的人比較多,考慮到季七月的情況,袁征特意安排她和兩個女士坐在一起。
對於這樣的安排,季七月很感動。
袁征對她真的很不錯,有時候就好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
席間,季七月推辭著不喝酒,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
幸好,大家也都很尊重,沒有多勸。
「我看你不怎麼吃東西呢?」坐在季七月右邊的女人30多歲,帶著眼睛,很是溫柔。
用公筷給季七月夾了一塊魚肉,她說道:「這家的功夫魚做的特別好吃,不腥,你嘗嘗。」
「謝謝。」季七月微笑道謝,剛夾起魚,卻在聞到那味道的時候噁心起來。
「不好意思!」捂著嘴巴,季七月快步奔出包間。
衝進洗手間,她乾嘔了幾下,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身後響起高跟鞋的聲音,接著有人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吧?」
「沒事。」季七月擺擺手,抽了紙巾擦了擦嘴。
女人細心的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季七月接過來,漱了漱口。
「謝謝。」
「謝什麼,都是我給你夾魚害你孕吐了。」
「孕,孕吐?」聞言,季七月驚訝的睜大眼睛,「我,我不是……」
「不是?」女人蹙眉,「我以為你懷孕了呢。」
懷孕?!
這兩個字就像是悶雷一樣,在季七月腦海里炸響。
她整個人呆住了,好像沒了魂一般。
女人見狀,扶住她的手臂,輕聲問道:「我問你啊,都是女人,你也別不好意思,你的例假,還正常嗎?」
例假。
她的例假確實推遲了一個多月了。
「我,我以前也會不太准。」季七月越說聲音越小。
女人一笑,說道:「你有男朋友吧?」
季七月下意識的點頭。
女人一拍她手背,輕聲說道:「你先去買個驗/孕棒驗一下,等回宣城,還是去趟醫院,最保險。」
後來季七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恍恍惚惚的坐在酒店的床上,她望著前方某處出神。
突然,她站起身,拿起挎包就往外走。
步行到了一家藥店,她買了驗/孕棒。
回到酒店,季七月立刻進了洗手間。
等到結果的時候,她就坐在馬桶蓋子上發獃。
如果真的懷孕了,她該怎麼辦?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在這個時候來了,她該怎麼辦?
五分鐘后,季七月閉了眼睛。
兩條紅杠的驗/孕棒從她手心滑落——
……
拿出鑰匙開門,一陣腳步聲從客廳里傳來。
「小七月!」安然就那樣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季七月眼前。
季七月直接傻掉,呆愣愣的看著她。
「傻了?」安然笑著衝過來,抱住季七月,「太高興了?」
「安安,你回來了。」季七月神色惶惶,輕聲說道。
「嗯,剛回來,驚喜吧?對了,松子呢?」安然說著,放開季七月。
季七月低頭換鞋,輕聲說:「在寵物託兒所,過會兒我們去接它。」
「七月,你怎麼了?」終於發現季七月不對勁兒,安然握著她的手腕問道,「在電話里你就不說,是不是你和顧臻出什麼事了?難道是那個羅伊又找事了?」
「不是。」季七月搖頭,咬著嘴唇,茫然的看著安然,「我和他分手了。」
「什麼?!」安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次,你和他怎麼了?怎麼會分手了?」
「我們分手了。」季七月垂下眼睛,聲音輕顫,「可是安安,怎麼辦?我好像懷孕了……」
又是分手又是懷孕。
安然一時無法消化這兩個驚天消息。
來回在客廳里踱著步子,她一會兒抓頭,一會兒跺腳,一會兒唉聲嘆息,一會兒大罵髒話。
終於冷靜了半小時,她走到沙發前,在呆若木雞的季七月跟前蹲下來。
握了季七月的手,安然問道:「你確定自己懷孕了?」
季七月迷茫的點頭,「我買了驗/孕棒。」
「那個東西也可能不準。」安然聲音抖了抖,「現在,哦,不,明天,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
「嗯。」季七月點頭,俯身抱住安然,「可是,安安,如果我真的懷孕了,該怎麼辦?」
安然蹙眉,拍著她的後背,「車到山前必有路,先確定是不是懷孕了再說。不過七月,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顧臻怎麼會分手了?」
如果告訴安然,顧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自己的妹妹報復,依照安然的性格,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輕易結束。
「我只是跟他在一起太累了。」季七月輕聲說,「不要再問了,好嗎?」
第二天,季七月向公司請了病假,安然陪著她去了醫院做檢查。
醫生辦公室里,季七月和安然拉著手,聽著醫生宣布結果。
「季小姐,恭喜你,你確實懷孕了。」
當醫生說完這句,奇怪的是,季七月的心並沒有多少波動。
或許,她在潛意識裡就已經接受了自己懷孕的結果。
從醫院出來,季七月對安然說:「安安,你先回去吧,松子就拜託你去接了。」
「那你呢?」
「我去上班。」
「上班?」安然低吼,握住季七月的肩膀,「還上什麼班?這個孩子,你打算要?」
「為什麼不要?」季七月咬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腹。
「瘋了!你瘋了!」安然煩躁的耙了耙頭髮,深吸一口氣,她說道:「七月,你和顧臻分手了,你記得嗎?」
「嗯。」
「這個孩子是顧臻的,對嗎?」
「……」
季七月的表情哀傷起來,安然不忍,立刻抱住她,「七月,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真的想要留下他嗎?或許,你問一下顧臻?這可能是個機會,你們說不定能夠……」
「不!」季七月突然堅決的出聲,「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他這個孩子的事情!」
「為什麼?」安然不解,「七月,你和顧臻到底怎麼了?」
季七月抿唇不語,半響,她低聲說道:「不要問了,安安,總之,求你不要告訴他。」
看著季七月的樣子,安然只能點頭,「好,你放心,我不告訴他。我聽人說,寵物會影響孕婦,我看松子就先放在寵物託兒所吧。」
「那裡不是家,松子會以為我們不要它了。」季七月搖頭,輕聲說:「松子是他的,安安,你幫我還給他吧。」
「好。」
……
「鈴……」
門鈴聲響起。
顧臻從沙發上坐起身,迷濛的看著前方。
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一聲一聲劇烈。
走向玄關,他打開門,一個白糰子就被塞進懷中。
「還你,你的狗!」安然冷聲說,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顧臻將松子放在地上,叫住安然。
「有事嗎?顧先生。」安然嘲諷開口,抱肩看著他。
「為什麼把松子送回來?」
安然眼神一閃,冷嗤:「你的狗當然還給你,誰要替你養不成!」
顧臻蹙眉,鳳眸染上厲色,「是她的意思?」
「她?她是誰?顧先生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安然聳聳肩,「總之呢,你的狗以後你自己養吧!」話落,她打開隔壁公寓門,摔門進屋。
松子在顧臻腳下打轉,不時用頭拱他。
顧臻低頭凝著松子,自嘲一笑。
安然走進客廳,就看見季七月正在收拾松子的窩還有玩具,眼睛還紅著。
她嘆息一聲,走過去拉住季七月的手,「你去休息,這些我來收拾。」
季七月微笑,輕聲說:「沒關係,我可以。」
「算了,你看著不難受?」安然拉著季七月走向卧室,開了門,把她輕推進去,「進去休息吧,去吧。」
「好。」季七月失笑,無法,只好去休息了。
……
宣城近郊小鎮。
方雨悠的病越來越嚴重,醒來的時候很少,大多數都沉睡著。
其實顧妍曦是慶幸的,至少方雨悠睡著的話,就不會覺得疼。
「曦曦,買菜回來了?」
「嗯。」
推開院門,顧妍曦把給房東奶奶帶的菜送了過去。剩下的拿去廚房,她這才上樓去看方雨悠。
一上去,她不禁一驚。
方雨悠不但沒睡著,而且還精神不錯的依靠在床頭。
看見顧妍曦,她笑著朝她招招手:「曦曦,過來。」
顧妍曦愣了一下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
方雨悠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怎麼了?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搖搖頭,她突然鼻尖一酸。
奶奶走的時候,也有這樣突然的精神矍鑠。
她知道,這叫迴光返照。
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她只能別開頭,死死的咬住嘴唇。
「好了,別哭。」方雨悠微笑,抬手給她擦著眼淚,「媽媽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我去做飯。」顧妍曦說著站起身,快步返身跑下樓。
等她走了,方雨悠這才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給唐妤打了個電話。
當天晚上,方雨悠的情況急轉直下,明明晚飯還吃了半碗粥,和她說了很多話。
可現在,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手被顧妍曦死死的握住。
「媽媽,媽媽……」顧妍曦一聲一聲的叫著。
方雨悠好像聽見,又好像聽不見,偶爾眼珠子動了動,可是也不知道看沒看見顧妍曦。
唐妤和顧逢時連夜趕過來的時候,方雨悠已經剩下幾口氣,還在拚命的堅持著。
等到唐妤趕到,方雨悠握住她的手,用盡全部力氣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
依照方雨悠生前的心愿,顧妍曦為她辦了簡單的葬禮。
她的墓地就在裴玉英和方誠墓地旁邊,這也是她的願望,生前沒有能陪著父母,死後希望可以陪伴。
所有的一切料理結束,唐妤和顧妍曦談了一次話。
「曦曦,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跟我回家嗎?」
「小姨,我先不回去,我想去涼城。」
顧妍曦說完,唐妤眼神一閃,似乎有所深意,不過她終究沒說出,只是說道:「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曦曦,不管怎麼樣,我永遠在你身邊。」
「謝謝你,小姨。」
收拾了東西離開住了兩個多月的小鎮,顧妍曦坐飛機去了涼城。
忐忑不安的心在飛機落地的一刻也同時放下,她拖著行李箱從機場走出,拿出手機撥通了柏亦央的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顧妍曦想著柏亦央可能在忙,於是便直接打車去了柏氏。
剛進柏氏大樓,迎面她就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曦曦?!」柏名揚愣了一下,隨即大步走過來。
握住顧妍曦的肩膀,他蹙眉說道:「你回來了?」
只不過兩個多月沒見,顧妍曦居然瘦了整整一圈,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
「好久不見。」顧妍曦微笑說道。
柏名揚低聲說:「我很擔心你。」
他還在為幫助太爺爺的事情覺得對不起她。
顧妍曦卻彷彿已經忘記那件事情,問道:「柏亦央呢?」
柏名揚一愣。
顧妍曦心裡閃過不安,又是問道:「你怎麼了?柏亦央呢?他在辦公室嗎?」
「小叔,小叔他不在。」柏名揚咬牙,深吸一口氣,他凝著顧妍曦的臉,輕聲說:「小叔在準備婚禮。」
「婚禮?」顧妍曦彷彿聽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一般,瞪大眼睛,「什麼婚禮?」
「他和溫箏明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