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番外96:痛不欲生!(有新人物登場
第363章 番外96:痛不欲生!(有新人物登場) 在以後的幾年裡,這個畫面一直是顧臻揮之不去的噩夢。
「小七!」顧臻抱住她,不住的呼喊:「小七!」
小腹的疼痛讓季七月無法再支撐,絕望的哭起來,她揪住顧臻的衣襟,「孩子,救救孩子……」
猛地將季七月大橫抱起,拖住她的掌心感覺到了黏稠。
他不敢想,不敢想那是什麼。
衝出公寓,他抱著她坐進電梯,吻著她汗濕的額頭,「小七,不要怕,沒事的,別怕。」
「果果,救救他,他是我們的孩子,答應我,留下他好嗎?求求你……」
「乖,小七,不要說話。」顧臻此時腦袋裡面一片空白,他什麼也想不起。
可是季七月卻依舊固執的念叨著:「果果,求求你,留下孩子好不好?」
「小七。」將季七月放進副駕駛,顧臻終於看清掌心的紅色液體。
那就如詭譎的曼陀羅花,狠狠的刺激著他的眼球。
咬牙,他撫著她的頭髮,一字一頓:「我從來沒想過要打掉他!我要他,也要你!」
聽到顧臻堅定的保證,季七月這才罷休,疲倦的閉了眼睛,她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快速的流失。
孩子,求求你,再堅持一下。
媽媽很愛你。
求求你,不要離開媽媽。
求求你——
*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
顧臻低頭坐在長椅上,雙手垂放在膝蓋上,不停的顫抖著。
他的掌心,黏稠的紅色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知道,那是他和季七月的孩子。
一個尚未成型的生命,就這樣變成了血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顧臻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過。
得到消息的趙睿趕來時,就看見顧臻身影蕭索。
「果果。」走過來,趙睿坐在顧臻身邊,伸手使勁兒捏著他的肩膀,「七月會沒事的。」
顧臻迷茫的抬起頭,用趙睿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看著他,「孩子,會沒有嗎?」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就好像被煙熏過一樣晦澀。
趙睿張張嘴,終究無法說出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顧臻彷彿已經知道了結果,閉了眼睛,他澀然苦笑。
等了將近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
門打開,醫生從裡面走出。
「醫生!」
猛地站起身,顧臻衝過去,握住醫生的手臂,急聲問道:「小七怎麼樣?孩子呢?」
「你是?」醫生皺眉,低聲詢問。
顧臻咬牙,沉聲說道:「我是孩子的父親。」
醫生聞言,眼神一暗。
看了眼趙睿,他搖頭,語氣沉痛的說道:「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孩子沒有保住。大人的身體也受到不小的創傷,剛才我們給她清除了子/宮殘留,她受了不少苦,好好照顧吧。」
醫生話落,看向趙睿:「院長。」
趙睿擺手,面容沉靜。
醫生嘆息讓開,護士便將季七月的病床推出。
床上,季七月臉色慘白如紙,秀眉蹙的很緊,唇無血色。
顧臻心痛的無以復加,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們要送病人去病房。」護士輕聲說道。
……
有光在眼皮上逡巡。
季七月卻彷彿陷入了某個無法醒來的夢境里。
白色,到處都是白色,純白色的場景。
她穿著白色的長裙,赤著腳走在軟綿綿的地面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或者說只是機械的往前走。
她的大腦甚至都是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
突然,在她的正前方出現了一抹彩色的光。
季七月驚喜的睜大眼睛,在光暈下面,緩緩出現一個小小的人影。
是他。
是她的孩子。
「啊,啊。」
咿呀學語的寶寶穿著白色的小褲褲,肉嘟嘟的小臉完全就是她和顧臻的結合體。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可愛的她心都酥了。
「寶寶,寶寶。」季七月叫著,加快腳步朝孩子走去。
可是無論她怎麼走,都走不到。
最後,她開始跑起來,朝著光暈下的寶寶狂奔。
「寶寶,寶寶!」嘴裡不停的大叫,她越是想要靠近,卻越是距離越遠。
光,在慢慢消退。
那個孩子也在慢慢的消失。
「媽媽……」孩子朝著季七月的方向,模糊的低叫。
她分明聽見他在叫自己媽媽。
那是她的孩子。
突然,她跌倒了。
沒有任何障礙物,季七月跌倒了。
等她站起身,前方的光消失了,孩子也不見了。
然後,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大腿流下來,一直流到她的腳面上。
緩緩低下頭,她看見紅色的血跡蜿蜒,染紅了白色的長裙——
「啊!」
睡夢中,季七月不斷的囈語,後來變成尖叫。
安然撲向病床,焦急的叫著她。
「七月!七月!醒過來!七月!醫生!護士!」
醫生從門外奔進,兩個護士幫助安然一塊壓著季七月的身體。
醫生一手扒開季七月的眼皮,拿著小手電筒照著她的眼睛,發現她有醒來的跡象。
「病人醒了。」話落,醫生收回手。
季七月悠悠轉醒。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或者,睡了多久,只是撲鼻而來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七月,你看見我了嗎?」
耳邊響起熟悉的女聲。
季七月知道那是安然。
頭慢慢轉向安然的方向,她朝安然微微抬手。
立刻,安然的眼淚落下來,抽泣著握住季七月的手,她哭著說:「你怎麼回事啊!我才離開一天你就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你想讓我擔心死是不是?!」
季七月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有什麼東西瞬間傾注進腦海,她忽然瞪大眼睛,死死握住安然的手。
「孩子呢?安安,我的孩子還在不在?」
安然一怔,咬著嘴唇,她笑了一下,柔聲說道:「七月乖,你好好休息,再睡一下好不好?是不是累了?什麼也不要想,你……」
「孩子!」季七月瘋狂的搖頭,眼淚奪眶而出,她掙扎著要起身,牽動了手背上的輸液管。
「七月!七月!你躺下。」安然按住季七月,醫生和護士也上前幫忙。
季七月瞥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立刻揪住對方的衣袖,「醫生,我的孩子呢?你有沒有救他?他還在不在?」
醫生為難的看著安然,剛要說話,安然卻阻止了他。
「我來跟她說。」
醫生點頭,拍了拍季七月的手臂。
季七月這才放開他的袖子。
醫生和護士離開,病房裡只剩下季七月和安然。
安然坐在床邊,手指溫柔的撫著季七月的頭髮,「七月,答應我,你不要激動,好不好?」
「嗯。」季七月點頭,手指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
「孩子,他,他去了天堂……」
那一瞬間,季七月眼睛裡面的光,全部熄滅。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她怔然的瞪著天花板,眼珠不再動,就好像被奪走了靈魂一般。
「七月!」安然驚悸的大叫著她,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她捧住季七月的臉頰,低吼。
「哭出來!季七月!你哭出來!大聲哭出來!」
可是不管安然怎麼叫她,季七月都好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安然慌了,怕了。
她站起身,沖向病房門口。
病房對面,顧臻安靜的站立著。
他已經保持著這個動作,不知道多久。
安然大力的拉開門,他立刻抬頭看過來。
「你快看看七月!」安然指著病房裡低吼。
顧臻怔愣一秒,反應過來,大步奔進病房。
床上,季七月還是那樣看著天花板,動也不動。
顧臻衝過來,一把將她抱起,緊緊摟到懷中。
「小七……」他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痛苦。
這一刻,被抱進熟悉的懷抱中,季七月終於有了反應。
抬手,她抵上顧臻的手臂,把自己從他懷中抽離出來。
盯著他俊朗的面孔,她張著嘴,一字一頓:「果果,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小七。」
「孩子,沒了,沒了……啊!」
身體往後仰著,季七月撕心裂肺的嚎哭出聲。
「孩子,我的孩子!」
哭夠了,她就在顧臻懷中累的睡著。
顧臻伸手揩去她的淚,放在嘴裡輕嘗。
澀澀的苦味沿著味蕾直接到達心臟。
「你以後,不要再來煩她了,我不管你們為什麼分手,你不見她,對她來說是最好。」安然在顧臻身後,輕聲說道。
顧臻不語,轉身看著安然,「好好照顧她。」
「我當然會。」安然握緊雙拳,又是說:「她一直怕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她很愛這個孩子,但是她怕你不要。」
到底要多深的恐懼和恨意,才會讓她有這種想法?
他怎麼會不要她的孩子,那是她的一部分,也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安然的話,分明就是在告訴他,她有多麼害怕他。
薄唇勾起苦笑,顧臻點頭,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
她不會相信他了。
看著顧臻走出病房,安然忽然蹙眉。
他的背影明明那麼落寞,那麼痛苦,明明是深愛。
為什麼深愛的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樣互相傷害的一步?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七月,我這樣做,是對的嗎?」摸著季七月的臉,安然喃喃低語。
……
等季七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不哭了,也不鬧了,整個人安靜的像是一尊玻璃娃娃。
安然讓她吃東西,她就乖乖的吃東西,讓她睡覺,她就閉上眼睛睡覺。
這樣的乖順,反而讓安然內心擔憂。
陳永寧打過電話來,安然只告訴她,自己帶著季七月出去旅遊了。
幸好陳永寧對安然十分放心,也沒有多問。
後來,安然乾脆把季七月的手機關機,這樣有什麼重要的電話,找不到季七月就會打給她,她也好瞞著對方。
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季七月的身體算是好了,只是精神——
醫生也只能說回去好好休息,注意心情,她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公寓。
安然扶著季七月進門,一個白色的肉糰子立刻從客廳里竄出來。
「嗷嗷。」松子興奮的蹭著季七月的腳踝。
這麼久沒見,它很想念季七月。
季七月看見松子,空洞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彎腰,她摸了摸松子的頭。
「松子,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你沒看見松子又胖了。」安然輕笑說道。
「是啊,又胖了點。」季七月撓了撓松子的下巴。
安然挽著季七月的手臂,兩人走進客廳,她問道:「累嗎?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下?」
話問完,沒有等到季七月的回答。
安然順著季七月的視線看過去,眸子一暗。
季七月在看電視櫃空了的地方。
那上面原來放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個混血寶寶的照片。
季七月和安然在電視上看見這個萌寶,都很喜歡,就列印了他的明星照放在家裡。
安然還開玩笑說,看多了混血寶寶,沒準生下的孩子也有點混血的樣子呢。
可現在,那上面是空的。
其實不僅是照片不見了,所有兩個人買的關於寶寶的東西,衣服,鞋子,襪子,玩具,安然都給收起來了。
收回目光,季七月微笑:「有點累了,我去睡一下。」
「好。」安然點頭,看著季七月走進卧室,她抱起松子,對它說:「七月發生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陪著她,哄她開心知道嗎?」
松子「嗷嗷」叫了兩聲,彷彿是在答應安然。
將松子放下,安然挽了袖子進廚房。
她準備給季七月熬點粥,再煲個湯。
忙碌了一個下午,粥熬好了,湯也煲好了。
安然摘下圍裙走出廚房,準備叫季七月出來吃飯。
推開卧室的門,一室寂靜。
大床上,只有一個小小的鼓包隆起。
「七月?七月,你這樣睡會呼吸不好。」安然說著,走過來。
靠近大床,她卻聽見很小很小的抽泣聲從被子下面傳出。
心神一慌,她伸手,猛地掀開被子,然後,愣住。
被子下面,季七月身體蜷縮在一起,正在捂著臉哭泣。
「七月。」溫柔的抱住她,安然咬牙在她耳邊低語:「乖,七月,不哭了,不哭了。」
*
又是一周過去,就算是安然怎麼變著法子給季七月做好吃的,她瘦下去的肉都沒有再長回來。
匯都那邊,安然幫季七月提交了辭職信,這麼久不工作一直請假的話,就算是能力再強,也無法繼續。
這一天,季七月躺在陽台的椅子上曬太陽,松子安靜的趴在她腳邊午睡。
安然看了眼季七月,準備出去買菜,手機就在這時響起。
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人,她微怔。
「喂,成喚?」
「是我。」成喚應聲,「安然,你能聯繫上七月嗎?我打不通她的手機。」
回到美國這邊,成喚就埋頭工作,刻意的,不去聯繫任何人,包括季七月。
可是,時間越長,思念越無法抑制。
就在他終於下定決心給季七月打電話的時候,她的電話卻打不通了。
「我和七月在一起。」安然低聲說道。
成喚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了問題,急聲問道:「出事了嗎?」
「呃……」安然語塞,不知道這件事情該不該告訴成喚。
成喚卻已經急的不行,握緊手機,他請求道:「拜託你,安然,七月出了什麼事嗎?請你告訴我好嗎?」
深吸一口氣,安然看了眼季七月,咬唇,她說道:「七月她,流產了——」
很久,成喚都沒有回聲。
就在安然以為他不會再說話,要掛斷手機的時候,成喚的聲音終於傳來。
「安然,好好照顧七月,我馬上回國。」
掛了電話,安然猶豫著,還是走向陽台。
蹲在季七月身邊,她雙手搭在她腿上。
「怎麼了?」季七月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安然望著她瓷白甚至近乎透明的臉頰,低聲說:「剛才成喚打來電話,他說,他要回來了。」
「哦。」季七月情緒並沒有起伏,淡淡應聲,她望著某處,幽幽說道:「安安,我想離開這裡了。」
……
「喂!滾開!」扒開圍上來的女人,鄭岩蹙眉瞪著吧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他這樣多久了?」何嗣煬問酒保。
「三天了吧。」酒保皺眉說道。
鄭岩和何嗣煬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夾起人往外走去。
好不容易把人塞進車裡,鄭岩開車,何嗣煬坐後座方便照顧。
劍眉蹙在一起,衣服上都是酒漬,他這一身,狼狽至極。
「難得臻少也有這失態的時候。」何嗣煬冷笑,拍了拍顧臻的臉頰,「死了沒有?」
只是觸手上去,卻感覺到濕潤。
他的第一反應就知道,那絕對不會是酒液。
可如果不是的話,那會是什麼?
……
宣大,體育館。
又一個三分球,左爵完美的以一敵三。
「靠!不打了!」劉超低啐一句,走向球場邊,拿起毛巾擦汗。
「你小子,輸了就慫了?」陶源冷嗤道。
劉超撇嘴說道:「連個觀眾都沒有,老子打球都沒勁兒!」
「這個倒是啊。」岳峰然說著,蹙眉看向左爵,「咱們左大帥哥在這裡,哪次打球不是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助威,怎麼今兒這麼安靜?」
「費什麼話!」左爵冷哼一聲,抬步往休息室走去。
三人對視,一頭霧水。
這事,奇怪了。
等他們四人走出體育館,就看見好多女生成群結隊的往禮堂那邊跑。
劉超拉住其中兩個問道:「你們幹嘛去?」
「有個新來的留學生在禮堂彈鋼琴呢,他好帥啊!」
「還很萌!」另一個女生補充,「是韓國偶吧!」
說完,兩人快步離去。
劉超耙了耙頭髮,低咒一聲:「崇/洋/媚外!」
岳峰然和陶源哈哈大笑,「咱們去去看看?」
「走了。」左爵對這事向來沒興趣,和三人告別,他往禮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過通往學校門口的必經之路時,他突然發現角落裡藏著一個人。
那人和左爵對上視線,立刻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左爵不語,看著一大幫女生跑過來。
「左學長好!」
「嗯。」左爵淡淡點頭。
那幫女生離開,躲起來的人這才走出。
「你好。」那人比左爵矮一個頭,金色的頭髮,穿著藍色上衣,棕色長褲,微笑的時候還露出兩個虎牙,十分可愛。
用可愛這個詞形容男生可能不太好,但左爵確實就是這種感覺。
看著對方朝自己伸出的手,左爵禮貌的回握住,「你好。」
「我聽她們叫你左學長?」
「嗯,我叫左爵。」
「左爵。我是新來的留學生,自韓國,我叫金正昊。」
左爵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原來這個就是引起轟動的韓國留學生啊。
點頭,左爵抬步就走。
金正昊跟上他,微笑說道:「我剛來宣城,沒什麼朋友,今天有緣見到你,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左爵停下腳步,看著金正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