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可曾後悔
殷離笑了笑，沒有拒絕。這是婉婉對他信任的表現，畢竟那些仆人都是慕容旭送來的，想來婉婉一定不想有什麽牽扯。
“請跟我來，這邊。”
慕容清的臉色不好看，有一個人頂著和自家哥哥一模一樣的臉還笑的這麽歡快，看著就不舒服，真想揍一頓啊。
“喂，對，就是你。”
慕容清冷著臉等著殷離：“本王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得到婉婉的信任的。”
“因為在下真心對待婉姑娘，而是婉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自然多了幾分親近。”殷離好脾氣的說道。“不過聽說安王殿下已經被誅，還請閣下慎言。”
慕容清的臉色很難看，說實話他的確現在就是個什麽都沒有的人，說身份比普通百姓還不如，因為他是不能夠存在的。若是被那些大臣們知道，隻怕他不死，皇上也要受到攻訐。
臉色一沉，就這麽淡淡的看了一眼殷離，半晌輕笑一聲：“殷離先生說的是，看來有的習慣的確要改一改了，不然的話惹禍上身就不好了，要是給婉婉帶來傷害……哎。”
說完便笑著拱拱手，走到房間裏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關上的瞬間，慕容清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而門外，殷離依然是淡淡的笑著，非常溫和的說道：“那請公子好好地休息，若是有什麽需要的話，還請告知在下。在下雖然無能，但是幫婉婉分擔點煩憂還是可以的。”
說完之後，殷離便轉身離開了。
等到他走了之後，影十三從樹後麵出現，看著剛才說話麵無表情的殷離，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想到王爺的吩咐，又悄悄地鑽到樹後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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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因為南宮婉留下的藥，原本快要死亡的慕容乾竟然慢慢的好轉起來，在慕容狄登基大典之後，他竟然能夠從床上下來，在身邊宮人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幾步。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場雨水過後，王城竟然飄起了一陣雪花，雖然在第二天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但是那寒氣卻讓無數人感覺到，冬天來了。
偌大的宮殿內燃燒著火盆，許是裏麵的炭質量太差，嗆人的煙味讓房間內的人咳嗽不止。
“娘娘，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感染了風寒。”麵色虛弱蒼白的女人擺擺手，靠在軟榻上女人閉上眼睛：“下去吧，本宮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是，娘娘。”
大宮女的眼圈紅紅的，看著虛弱的娘娘躺在那裏，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給蓋在腿上，然後又恭恭敬敬的退出房間。這貴妃娘娘也真是的，明明太上皇的身體已經漸漸地好起來了，隻要稍微服軟一下，不就過去了嗎？看即使之前做錯了事情，皇上和太上皇都沒有追究，還是住在這宮殿裏，要不是那些卑賤的奴才們偷偷摸摸的克扣娘娘的東西，怎麽可能這麽蕭條。
“真是該死。”
她輕聲說道。
但是再怎麽替娘娘打抱不平，她也不敢說出來，畢竟太妃娘娘是犯了錯的。
宮中的人誰不知道，現在不追究，誰知道後來會不會呢？
就在大宮女心裏麵暗忖的時候，剛準備往偏殿去就聽到外麵傳來奸細的聲音：“太上皇駕到……”
大宮女雅晴立刻跪拜在地上，十分恭敬地等待著：“太……”
“起來吧，太妃身體可好？”自從慕容狄登基之後，宮中的女人都上了一個等級，貴妃娘娘也變成了太妃娘娘。
“回太上皇，太妃娘娘染上風寒幾日了。”
“哦，朕去看看。”
“奴婢……”雅晴原本是想要去通報一聲，好讓娘娘能夠起身迎接，說不定太上皇心情好了，人也就沒事了。但是太上皇卻是阻止了她的動作，自己徑直的往房間裏走去了。
糟糕，今天點的炭是最差的炭，房間裏充滿了刺鼻的煙味，若是太上皇生氣的話……不不不，那些不怪她，若是太上皇真的生氣的話，也是那些作死的奴才們好日子到頭了。
一進門，果然都是刺鼻的煙味，慕容乾的眉頭皺了起來，輕輕地揮退了身邊的大太監，自己緩慢的往裏間走去。
“怎麽又回來了，本宮不是說了嗎，讓本宮休息。”
大概是以為出門的雅晴不放心又回來了，所以連眼睛都沒有睜，“本宮無事。”
“的確無事。”
慕容乾緩緩地開口，見軟榻上的女人猛地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半晌才恢複淡定從容的模樣坐了起來。撥弄了一下甲套，輕輕地撫了撫鬢角的發絲，莞爾一笑。
“沒想到你的身體倒是好了。”
“嗯，算是幸運的。”
雖然可以走路了，但是毒藥早已經虧損了身體，即使活下來也不過隻是延長了三五年罷了。
“的確。”
秦素柔笑了笑，看著坐在麵前的男人，雙鬢花白，臉上都是歲月帶來的痕跡，恍惚間似乎想到了當初大婚的時候第一眼看見這個睥睨天下的君王，那時的她是怎麽想的？
“可曾後悔？”慕容乾淡淡的問道，“如今你被困在這裏，卻無人知曉，可曾後悔。”
“後悔？”秦素柔笑的十分的輕鬆，“既然這麽做了自然是不會後悔的。”
“再說了……”
她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慕容乾：“本宮什麽時候失敗了？”
慕容乾皺眉，見對方眼中的得意，便覺得有些詫異，難道說……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慕容乾，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秦素柔慢慢的坐直身體，逼迫著他的眼睛看著，“泛濫的感情，總是不值錢的。”
“你說，林洛雲是否知曉你現在對本宮念念不忘呢？”
說著，又漫不經心的撥弄了一下護甲套，看上去特別的自然，特別的輕鬆，隻是……
“何必這麽說呢，如今朕已經不是皇帝，你的生死不是朕去支配。至於洛雲……”他的臉上浮現一絲溫柔的笑，“朕錯過了這麽多年了，如今已經卸下重任，自然的是要去彌補。”
“今日來，並不是想要看你的笑話，也不是落井下石。”
“朕隻想說，畢竟你曾經貴為貴妃，僅次於皇後之下。”他看著秦素柔僵在臉上的笑容，繼續說道，“所以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朕，這濫情是要不得。”
“你保重。”
“站住！”
秦素柔冷冷的看著慕容乾：“你真的就這麽放心，你真的以為本宮失敗了？慕容乾，本宮既然能把你逼的差點死亡，那麽本宮就有能力殺了慕容狄！”
然而慕容乾卻是一步都沒有停留，離開了這裏。
“慕容乾！”
秦素柔憤怒的把軟榻小茶幾上的東西都給扔到地上去了，秀美的五官因為憤怒變得扭曲，看上去十分的駭人猙獰。感覺到還是沒有辦法發泄內心的憤怒，手一伸直接把小茶幾都給掀了。
氣喘籲籲地坐在那裏，因為憤怒導致不停地咳嗽。
“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雅晴看著麵無表情出去的太上皇，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對方臉上的神色，就被房間內傳出來的聲音給嚇到了，趕緊進去。
就見到裏麵一片狼藉，嚇得扶著秦素柔就問。
“混蛋，慕容乾你是個混蛋！”
秦素柔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當年嫁過來的時候一心一意想要報仇。這麽多年，她弄死了親生的兒子，還剝奪了別人的孩子為自己效命，又害死了慕容乾的幾個皇兒……為的便是毀了這慕容一族，毀了這大秦國。
雖然失敗了，但是她依然覺得自己是成功的。
可是當慕容乾說要去找林洛雲，甚至於要和林洛雲在一起過下半輩子的時候，她憤怒了！嫉妒了！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