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求得原諒【四】
“您是什麽意思。”
慕容乾看了一眼：“我想這次出門你應該是知道慕容旭的身份了。”
“這……並不是很清楚。”
“嗬，其實說出來也沒有關係。”慕容乾笑了笑，看著她便道，“慕容旭其實並不是朕的孩子，當年的柔貴妃還不是貴妃，隻是一個位分不起眼的妃子，性格溫婉，為人低調，即使懷孕了也是避開眾人的視線，甚至還極力的隱瞞下來。”
“所以，朕直到她顯懷了才發現罷了。”
“之後……”
慕容乾歎了一口氣：“朕那段時間很忙，外敵入侵，還有世家的蠢蠢欲動。當柔貴妃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朕才知道原來柔貴妃這個孩子已經中毒頗深，朕感覺到虧欠，便直接將她的位分給升到了貴妃。”
“隻是後來……”
慕容乾苦澀的笑了笑：“朕才知道，這孩子並不是朕的，而是她青梅竹馬的那位夫人所生。而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青梅竹馬。”
“是，那個人是前朝餘孽，一直以來都想著怎麽樣顛覆大秦國我們慕容家，隻可惜幾百年過去了，前朝餘留下來的人也不過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也沒有了什麽謀反的想法。”
“所以把人送到你身邊。”
“嗯，真是讓人想不通，既然相愛怎麽舍得把人送到其他男人的床邊，可惜了，那個人在把人送到朕的身邊之後，便立刻娶了秦家的另一位姑娘，也是柔貴妃的異母妹妹。”
“大概是為了安柔貴妃的心，那位庶妹生下孩子後就……”
“死了？”南宮婉皺眉，真沒想到這一對竟然這麽狠，那個庶妹是何其無辜，姐姐被送走自己頂替位置，得不到寵愛不說還因為生了孩子被殺，真是讓人惡心至極。
“嗯。”
“這個孩子便是慕容旭。”
“你是說……”
“是，那人竟然用自己的孩子混淆我皇室血脈，而柔貴妃因為自己的孩子被送走而養育庶妹的孩子，這怎麽可能，所以從一開始就讓慕容旭中了毒，再也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朕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如此瘋狂，一個孩子何其無辜。”
“是兩個。”
想到一直躲在暗處的那個殷離，皺皺眉：“那個青梅竹馬是姓殷？”
“是。”
那這就好理解了，本來柔貴妃心儀那個姓殷的，結果被人背叛，自然心中不忿。表麵上說會把姓殷的孩子養育長大，繼承大統，實際上卻是斷了這個可能還把另外一個孩子培養成了棋子。
“不過，那個姓殷的怎麽就怎麽聽話。”
一開始慕容旭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就沒有了，為什麽還把另外一個孩子送給柔貴妃。
“因為，他死了。”
南宮婉：……
這也太戲劇化了。
“柔貴妃殺的。”
慕容乾笑起來：“永遠不要小瞧女人，一旦狠起來比誰都狠。她認為所有人都拋棄了她，所以再一次和他見麵的時候，一杯毒酒把人給送走了。”
還真是……讓人意外。
南宮婉看了一眼慕容乾，想當初第一眼見到這個皇上的時候，可是中毒臥病在床呢。
難道是柔貴妃弄的？
“朕不是不想殺柔貴妃給自己的孩子鋪路，隻是這個女人手中握的東西很重要，若是殺了隻怕會引起朝堂震蕩，如今的大秦國已經不是鼎盛時期，朕不能給狄兒一個風雨飄蕩的大秦國。”
南宮婉想要翻白眼。
“當然，這也算是一個考量，作為一個皇帝，能不能安定朝堂，讓百姓安居樂業，是最起碼的。”慕容乾淡淡的說道。
南宮婉想了想：“世伯這麽晚了找我就是說柔貴妃的事？”
慕容旭臉色古怪的看著她：“不是，是為了旭兒。”
他的神色很複雜：“從朕的這個角度看，慕容旭留不得。”
聞言，南宮婉的手倏地一下攥緊，心髒像是被什麽給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整個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慕容乾自然是看出來她的神色變化，嘴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然後不動聲色的說道：“而且鍾家的那種邪惡的術法對人的影響很大，不說能不能解除，就算能解除他的命隻怕也不會長久。”
“所以，婉婉，該怎麽做你要想好。”慕容乾神色淡淡的。
南宮婉垂眸不說話。
“鍾家的人就是毒蛇，他們的手法很詭異，但並不是無堅不摧的。既然這世上有他們的存在，自然也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麽些年，鍾家被打壓的無法出頭，所以才鋌而走險，隻怕已經和柔貴妃他們聯手了。”
沒想到慕容乾什麽都知道。
“放心吧，鍾家的人蹦躂不了多久，朕雖然不管事了，但是留給狄兒的東西可不少。”慕容乾自信的說道，“狄兒是朕一手培養出來的，能力也是看在眼中的。不過……”
“雖然小時候和旭兒的關係不錯，隻是這長大了……”
慕容乾什麽話都沒有說，轉到另外一個話題：“朕認識一個叫玉靈子的老道士，帶著此物去安綏府的紫霄觀尋他便好。”
說完慕容乾便離開了。
南宮婉垂眸看著手中的一枚符篆，心裏麵百感交集。
也就是說，慕容旭現在的身份十分的尷尬，隻怕不少人想要除之而後快。這個認知讓她的腦袋都疼起來了，明明想要脫離這個旋渦，遠離他，可是現在卻是狠不下心來。
許久之後，感覺到天邊泛白，門外傳來了細微的動靜。南宮婉扭頭看過去，那淡淡的人影落在門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但偏偏她知道那人是誰。
對方不動，南宮婉也沒有聲息，隻是手中抓著這個巫蠱娃娃和慕容乾給的符篆，猶豫。
許久，深深地歎口氣：“進來吧。”
“婉婉，你……”
慕容旭大概是沒有想到南宮婉竟然沒睡，他隻是一夜未眠，有些慌亂的在這裏來回走，走著走著鬼使神差的便來到她的門前。
即使看不見南宮婉，但是隻要感覺到她的存在，心就是安定的。
在聽到她說進來的時候，他是激動的。
“婉婉，我……”
“坐下來。”
南宮婉看著他，從未見過如此慌亂無措的樣子，本該肆意從容如今卻變成了小心翼翼，這樣的男人不該如此。看的人心疼，他就應該目中無一物，淡定從容。
“坐下來，我們說說吧。”
南宮婉的冷漠在遇到他之後慢慢的就這麽被打破，然後消散，最終想要聚集起來都不行了。
慕容旭沒有說話，隨著時間的推移，腦海裏麵的東西越來越多，矛盾的交織在一起，讓他雙耳嗡嗡的發響，甚至影響到他都不願意閉眼睛。
但是這些他都沒有和南宮婉說，他知道現在的婉婉對他是防備的，是冷漠的，是拒絕的。更別提有什麽耐心來和他說這些。
南宮婉其實也知道慕容旭肯定有什麽事瞞著自己，雖然對方不說，但是這一天一天憔悴下去，她也能夠感覺到的。
“慕容旭。”
“嗯。”
“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想。”
“為什麽？”
“幾乎可以猜出來了，我不是慕容家的人。”淡淡的語氣說出來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似的。
“那你……可想過自己的處境？”
“處境，不過是死罷了。”慕容旭垂眸，那精致的沒有瑕疵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表情，那模樣好像死亡也不過隻是一頓飯沒吃而已。
南宮婉看著他，終究歎了一口氣。
“那你呢，準備怎麽做。”
慕容旭看著她，許久目光之中才有了動靜。
“我來，其實是和你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