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段時間,一切都看似波平浪靜。
舒宇依舊以藍展的身份去參加里格賽,武者在海選里披荊斬棘。
海選是淘汰賽,每天都有大批的參賽者被淘汰下去,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所以,武者比賽的場次越來越密集,他的戰意越來越濃,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舒宇從全力應對里格賽,到開始學著控制自己的能力,不斷適應著新的身體、新的系統。他在里格賽里保持著全勝戰績,早已成為了黑鐵級選手,正在向青銅級快速邁進。
事實上,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c級進化者的狀態,但感覺自己就像個上好了油的機器,運轉得比以前靈活百倍千倍。
以前,他還要不時藉助外力,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自己的!
………………………………………………
不知有什麼事情,舒宇回來后不久,閻左就離開了長春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
不過里格賽一切運轉正常,萬一萬二等幾個人已經足夠維持所有的活動進行。
當閻左回來時,發現舒宇竟然已經邁過了黑鐵這個坎……。
他之前覺得舒宇是個超級冷門,但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的勝利變成了常態!
他檢閱了一下他的戰鬥紀錄,舒宇打倒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十七人。這段時間的對手都是萬一安排,萬一跟舒宇關係不錯,但並沒有對他留手。十幾名對手裡,至少有四分之一是八級進化者。
除了之前與雷陽豪的那場平局之外,舒宇再沒有失敗過一場。
最關鍵的是,十幾場比賽后,他使用修復艙的次數只有區區三次……。
閻左呆了一陣之後,找到舒宇對他說:「你重新去做個能力檢測?」
舒宇跟他打了個招呼,笑道:「你覺得我晉陞了?」
閻左彈了彈紀錄本,說:「我不得不這麼想啊。」
舒宇無所謂地茸肩。閻左帶他到里格賽專屬的測試間。不大的房間里放著一個嶄新的測試儀,合金的外殼閃閃發亮,跟里格賽一貫的破舊古老完全不搭。
閻左介紹說:「這是我新帶回來的測試儀,是現在最流行的一種。它還是以基本當量為單位,不過測量結果比以前精確多了。」
他指點說:「這裡是測試器,你把異能力量貫注到手上,一拳打上去。」
舒宇問道:「這樣不是只能測試攻擊性異能嗎?」
閹左茸聳肩:「這是格鬥比賽專用的,輔助性和生產性異能根本不在我們的關注範圍內。」
這倒是挺乾脆……
舒宇按照他所說的,貫注了五成的力量到拳頭上,重重一拳閃電般揮向那個黑色的測試球!
「六百四十二當量!」閻左叫道,「怎麼可能,你還是五級?!」
舒宇屈伸一下五指,說:「這東西很容易作弊啊」,…太老實了,保留了力量,它就只測了這麼多。」
閻左翻了個白眼:「拜託你老實測了,一般人誰會保留力量啊?九級進化者和五級進化者的待遇能一樣嗎?」
舒宇笑道:「你說,當你知道你的對手是一個五級進化者時,你會不會更輕敵一些?」
說著,他又一拳擊在了測試球上。這一下,他動作不如之前那麼大,甚至有些輕描淡寫。拳面與測試球接觸時,甚至可以稱得上「無聲無息」。
但這一拳下來的結果與剛才完全不同!
閻左睜大了眼睛:「八千九百基本當量!」
這是一個八級巔峰,接近九級的水準!
閻左想起舒宇剛才的話,忍不住問道:「你這次沒保留了?」
舒宇點頭:「現在就是這樣個水平了。」
他半真半假地說:「不過過幾天是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閻左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你別說,我還真信了!雖然格鬥場上一向出奇迹,但像你升級這麼快的,也實在少見。沒準兒一年後你就升c了呢!」
他說得也半真半假。格鬥場,尤其是里格賽這種地方,頻頻將人逼進生死之間。這種瀕臨一線的生死關頭,最容易逼出人的潛力,讓人快速進步。
雖然不如舒宇這麼快,但連續升級的例子,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那多半都是本身就具有潛力,又被戰鬥進一步釋放了而已。
但是,c級又有所不同。升九級和升c完全是兩個難度,閻左這樣說著,心裡也沒真信舒宇能做到這種程度。
舒宇笑而不語。
閻左說:「嗯,之前我跟你說過,黑鐵之後簽協議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舒宇說:「協議的具體情況,我還得看看。尤其是你們用來掩飾身份的方法,得讓我嘗試一
閻左毫不猶豫地答應:「那當然!」
他說:「我做下準備,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在這裡具體討論?」
舒宇答應了。
………………………………」
這天深夜,萬籟俱寂時,舒宇獨自坐在長春星的上方。
他面對著長春星,精衛變成了格鬥裝備的形態,覆蓋在他的肩背上。這次它又變了個樣子,簡潔的線條微帶一點弧度,剛硬中顯出一些柔和。深藍色的表面上閃耀著點點金芒,竟然顯示出了一絲貴氣。
舒宇最早看到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這形態的確很好看,讓精衛得瑟了老半天。它又在舒宇耳邊喋不休地講著穿著的方法和重要性,直到舒宇命令它帶自己懸在太空中,它才老實地安靜下來。
現在,舒宇懸浮著坐在長春星上方,星球的反光映在他臉上,顯出沉默與剛毅的神色。
他是被精衛帶著懸浮的,全身上下沒有運用任何一點能力。精衛還隱藏了他的蹤跡,長春星周圍遍布的衛星、監測系統與防禦系統,沒有一個能查覺他的存在。這些各式各樣的機器安靜地在他身邊有序轉動,讓他周圍的夜空顯得豐富而奇妙。
舒宇凝視著長春星表面,但眼裡其實什麼也沒有看見。
此時,他的感知里映入了各式各樣奇特的東西,那是整個星球上的植物、空氣、山石、火焰、江河海洋……還有深入星球最核心的石與火的脈動整個星球的脈絡!
在改變之前,舒宇能夠鋪出一張感知網,迅速查覺所有進化者的行動。而現在,他的感知里卻多了更多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映了進來。!開始,他就好像新張開眼睛的孩子,茫然、好奇,也有些不知所措。
逐漸的,他在其中發現了許多有趣的地方。他慢慢學會分辨感知里不同的東西,並且讓所有的這些東西各歸各位,去到該去的地方,同時建立相互之間的聯繫。
這一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會到這裡來靜坐,感知整顆星球的狀況。
到今天為止,他終於開始適應這種新的感知方式,於是,他開始能夠分辨人類,不,進化者。
長春星是長春領的主星,理所當然沒有非進化者聚集區。在上面生活的幾乎全部都是進化者。
在舒宇的感知里,進化者的存在方式非常特別。
長春星有很多其它的動物,這些動物與他感知里的其他東西是和諧的,一體的。它們安靜地與植物、空氣、山石……所有的一切和平相處,實現循環。
但進化者卻不一樣!他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格格不入。
在這顆星球上,只有兩個人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蔥蘭,與方綉!
這兩個人明顯與別人不一樣,她們被其他的一切所接受,與它們共為一體……,與進化者們,明顯地分隔了開來。
而這兩個人,體內的狀況不同,不能被某種方式檢測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倆都是非進化者!
真奇怪。
其他非進化者又如何呢?會不會是跟蔥蘭與方綉同樣的情況?
他站了起來,意念到時,精衛就立刻開始動作。
他首先想到的是萬生星。
有如今新形態的精衛相助,他在須臾之間就到了萬生星上空,鋪下感知。
萬生星是一顆非常特殊的,非進化者與進化者混居的星球。
舒宇剛一鋪開感知,立刻就驚呆了。
那種無比和諧的感覺,讓整顆萬生星渾然一體,在舒宇的感知里散發著無以名狀的光芒,美不勝收。他有一種感覺,所有的一切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另一股感知與他的輕輕一碰,並沒有打擾他。
陳萬生感覺到他又回來了,沒有問為什麼,只是任由他去。
舒宇漸漸平靜下來,更深的疑惑升起。
這一晚上,在精衛的幫助下,他幾乎跑遍了長春領所有的星球。
有不少星球還是有非進化者的,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大部分非進化者能夠與他感知里的世界相協調,而所有的進化者,都與之格格不入!
天色將亮未亮時,舒宇停止了一整晚的行動,回到了長春星。
他的心中疑惑難解。
難道,非進化者才是「自然」的,而進化者是非正常的存在?
是自己的感覺出了錯,還是這個世界不對了?
迎著長春星的恆星,舒宇凌空站立,他無限地向外放開感知,突然一轉身,面朝某個方向,整個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