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禁制
從異網上脫落的那一瞬間，梅家兄弟的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兩人被巨大的衝擊襲擊，瞬間暈了過去。
兩個暈了的人直栽向塵落星堅硬的表面，如果紮實撞上，沒了能力的兩個人恐怕馬上就會變成四分五裂。不過，這時候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任何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梅左德漸漸蘇醒過來。他的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首先看見的就是塵落星蒼白的、布滿塵土的表面。他望著地面發了一會兒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抬頭，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面前坐在一塊石頭上的年輕人。
舒宇一條腿彎曲著，另一條腿伸直，彷彿正在沉思。
梅左德呆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些人，都是你虛擬出來的嗎？」
他沒有指明對象，舒宇卻馬上就知道他在說什麼：「是的，都是虛擬的。」
梅左德沉默了老半天，坐起身來，有些無趣地說：「真沒勁。」
他的體內空空蕩蕩，異能力量消失得一滴不剩。現在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非進化者。
片刻后，他身邊的梅右才也醒了，還沒睜開眼睛，就摸上自己的胸口，下一刻，立刻跳了起來：「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沒有了！」
他表情扭曲，眼神混亂，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一把抓住梅左德的胳膊，尖叫道：「梅左。我的力量沒有了！」
梅左德倒是很鎮定，他拍拍弟弟的胳膊，說：「嗯，我也沒有了。」
說著，他向舒宇一抬下巴：「說，你想把我們怎麼樣？」
舒宇微微一笑：「你們現在什麼能力也沒有了，還有被我怎麼樣的資格嗎？」
沒有了力量。梅左德彷彿也放下了什麼東西一樣。他學著舒宇一笑，說：「如果不是有其他想法，用你的「絕異空間」吸收完我們的力量之後。就可以直接殺了我們，何必還費力消除我們的力量？你擁有這樣的能力，不怕成為眾矢之的嗎？」
之前。他也問過這樣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得到回答就昏迷了過去。現在，他再次提問，望著舒宇的目光卻多了幾分篤定。
舒宇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梅左德說：「現在的世界，是進化者的世界。進化者比非進化者地位高，高級進化者比低級進化者地位高，超級強者更是凌駕於銀河系之上的存在……你這個能力，能夠使人退化還原，就是與所有的進化者為敵！」
他說得非常平靜，梅右才卻明顯激動起來。他指著舒宇大罵：「是的。只要這消息一泄露出去，你就會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成為公眾之敵！」
舒宇揚了揚眉：「可是，你們現在也是非進化者了，是社會的底層。被所有人鄙視的存在……現在你們又有什麼感覺？」
梅右才一愣，接著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舒宇不為所動，只是看著梅左德，微笑不語。
梅左德說：「你這樣做的。一定已經有了控制我們的方法？」
舒宇手一抬，一個光球在手中緩緩轉動。梅家兄弟能力沒了，眼力卻還在，一見這光球，立刻異口同聲地說：「禁制！」
梅右才說：「只有高級者才能給低級者……」
話說到一半，他住了嘴，顯然已經意識到現在自己的身份。
他終於閉上了嘴，緊張地看著那個光球，沒再出聲。梅左德的手掌一直拉著他的胳膊，這點支撐彷彿在告訴他，畢竟他們還有兩個人。正是這點想法，才讓梅右才稍微冷靜了一點，沒整個人陷入癲狂。
舒宇看著那個光球，自言自語般地說：「這個世界本來就已經極不平等了，為什麼還會有異能的存在呢？為什麼人類會被分割成進化者與非進化者，高級者與低級者？看，你們這麼容易就被從天上拉到地下，覺得自己跟以前不同了嗎？擁有能力，你們才能稱之為強者；沒了能力，就是應該被人瞧不起的弱者了嗎？」
梅家兄弟一起沉默下來。現在人為刀殂我為魚肉，他們失去了異能，更隨時可能被人設下禁制，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順著舒宇的思路去思索。
梅右才還是很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梅左德則一副若有所思。
在剛才的「幻境」里，他忘記了自己是個強大的進化者，一直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語言來幫助引導所有人。那些人雖然都是虛擬，看上去卻是活生生的。他們也都「沒有異能」，但那時的梅左德卻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沒有了能力，就是弱者嗎？從那時候的想法聯想起來，他完全不這麼覺得！
舒宇說：「這個禁制，我是一定會下的。不過未來非常艱難，我希望你們能夠真心實意地幫助我……」
梅左德一陣悚然，問道：「幫助你？你要做什麼？！」
他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舒宇抬起頭，微笑著看他：「成為公眾之敵，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嗎？」
梅右才愣了愣，破口大罵：「你要死，不要拉著我們一起死！」
舒宇微笑：「可是你們沒有選擇。」
梅左德悚然道：「你要把所有人都還原成非進化者？」
舒宇搖頭：「現在還沒到這一步……我現在只是想，找到人類進化的源頭！」
梅左德鬆了口氣：「只是這樣？」
舒宇說：「只是這樣，好像就已經觸犯到什麼了……已經有人開始動了，包括你們在內……單隻靠星雲丹的話，可能具備一定的吸引力，但是是誰引著你們過來的？你們過來只是想奪得星雲丹的源頭嗎？」
梅家兄弟的確是奔著星雲丹的源頭而來的，之前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其他想法。但這時被舒宇一說，他們竟然有些恍然！
星雲丹的確足夠吸引人，但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星雲丹既無法補充他們的異能，也無法給他們帶來什麼提升。但是是誰刻意強調星雲丹的用途，是誰強調超s級進化者無法戰鬥這一事實，引導著他們過來？
兩人的臉se變幻萬千，顯然已經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梅左德臉se鐵青，說：「我不會把那個人的身份告訴你的。」
舒宇搖頭說：「不，你會。不過我倒是不需要知道，我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了……」
他用另一隻手「拿起」掌上的禁制光球，這一拿，光球順利變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舒宇一揮手，光球浮起，向著梅家兄弟飄來。
梅左德沒有動彈，梅右才試圖逃跑，但光球還是堅定地沒入了他的身體里。
無數奇妙的文字從兩人的身體表面浮出，像鎖鏈一樣繞過他們的身體，最後沒入皮膚表面。
梅左德悶哼一聲，梅右才剛想開口罵人，臉se頓時變得蒼白。他們被舒宇下了這個禁制，除非舒宇單方面解除，否則他們畢生都會被禁制所控制！只要他們一產生對舒宇有害的想法，或者說出做出對他不利的想法，劇烈的疼痛會迅速淹沒他們的全部思想。如果他們做出足以傷害到舒宇的事情，禁制會立刻生效，把他們整個人全部粉碎！
被下了這樣的禁制，他們無形中變成了舒宇的僕從，只能聽命行事。
舒宇說：「現在你們可以回去擎王領了。我會給你們幾顆星雲丹，當作你們的成果。你們敗在了陳萬生的手下，發誓不會再對長chun領出手。所以陳萬生把你們放走了，回去之後，你們要收集深海領的資料……」
他一邊想一邊說，細細吩咐著梅家兄弟接下來的行動，務必讓他們在自己去深海領前，做好足夠的準備！
梅左德倒是非常鎮定，梅右才的臉上卻是一陣又一陣的蒼白掠過，顯然吃了禁制不少虧。最後，他們一個平靜一個哀怨地應道：「是！」「知道了！」
即使在這時候，兩人的回應也各有不同，完全不復以前異口同聲的默契同步模樣。
最後，舒宇一揮手，說：「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梅右才一愣，不甘不願地說：「現在這樣，走不了了……」
他們倆都沒有了能力，如果不靠舒宇保護，光是塵落星的金屬灰塵就足以讓他們倆窒息而死。要回去，怎麼回去？
舒宇笑了笑，向前一指。不知什麼時候，一扇無形的空間門出現在兩人面前，門內光線扭曲，隱約可以看到對面星雲城的景象。梅家兄弟對視一眼，心裡暗驚，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舒宇會在他們之前到這裡了——這手段見所未見，實在太厲害！
兩人踏步上前，在穿過空間門的時候，突然聽見舒宇說：「回去的時候，你們還可以好好想一想……雖然沒了異能力量，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異能一種力量存在的。你們以前對世界的感悟，不要丟了！」
兩人同時一愣，剛想回頭，身體已經穿了過去，空間門在身後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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