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2.第1622章 參謀長
兩個小時后，兵棋推演終於結束。
結果並沒有任何懸念，徐銳完勝。
但是三十五軍的幾個高參顯得並不怎麼服氣，依然抓著徐銳拿三十五軍的炮兵集群做誘餌這一點，兀自糾纏不休。
徐銳卻沒有跟這些個高參辯論，因為他清楚，做決定的並不是這些高參，而是二戰區北路軍總司令兼三十五軍軍長傅作義，如果傅作義同意他的這個方案，那麼這幾個高參就算說破了大天，也只是然並卵。
傅作義盯著徐銳眼睛，臉色陰晴不定。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容易做出的決定。
要知道傅作義可是費了不少勁，好不容易才攢下這三十多門炮，雖然只是迫擊炮，但迫擊炮也是炮，也一樣的可以給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可現在，徐銳卻要集中這些迫擊炮，充當誘餌去釣魚，而且未必一定能釣到。
好半晌，傅作義問道：「徐團長，請你說實話，能有多大把握？」
「六成。」徐銳比了個六的手勢，又接著說道，「傅長官，這已經是很大的概率了。」
傅作義下意識的點頭，六成確實是很大的概率，問題是，這顆釣餌實在是太貴重了。
徐銳也不催，只是靜靜的看著傅作義，因為包括他在內，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決定，這個決定必須得傅作義來做。
傅作義猶豫了又猶豫，還是無法下決心。
於是，傅作義又說道：「徐團長，請你再說說，如果鬼子上鉤，會怎麼樣？」
「如果鬼子上鉤？」徐銳微笑說，「那麼鬼子的炮兵將會遭到狼牙大隊摧毀，在今後的交戰當中，三十五軍將不用再承受鬼子的炮火覆蓋。」停頓了一下，徐銳又說道，「而如果沒有了炮兵，鬼子的戰鬥力將大打折扣，三十五軍的壓力將會驟減。」
傅作義下意識的點頭，接著問道：「然後呢，然後又會怎樣？」
「然後？」徐銳微笑說，「然後在三十五軍的三段式防禦面前，鬼子就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不出意外，鬼子突入五原縣城的城垣就將是極限，然後，三十五軍就可以發起全面反擊，鬼子駐蒙軍倉促之間由進攻轉入防禦，將潰不成軍！」
「總座不要聽他的胡扯。」一個高參忍不住反駁道，「日軍訓練有素、紀律更是嚴明，就算是倉促間由進攻轉入防禦，也絕對不會亂，要想擊潰日軍更是不可能，所以，我們就算拼上這麼大代價，結果也只是打退駐蒙軍而已。」
另外一個高參也附和道：「就是，反正駐蒙軍都是要退出五原城的，我們又為什麼要跟鬼子拼這一仗？先放小鬼子進五原城，等到駐蒙軍主力走了，我們再反攻回來，然後兵不血刃奪回五原城，難道不好嗎？」
徐銳笑道：「真的只是打退駐蒙軍而已嗎？」
高參反問：「難不成還真能夠擊潰駐蒙軍？」
「呵呵呵。」徐銳微微一笑，遂即把臉拉下來，沉聲說，「如果讓我來指揮，則不要說擊潰，全殲駐蒙軍也是有可能的。」
「你說啥？」幾個高參當場傻掉。全殲駐蒙軍？！
聽到這裡，傅作義終於下定決心，用力一揮手說：「干，跟鬼子拼了！」
徐銳其實早就料定傅作義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當即笑道：「這樣的話，還得借傅長官的電台，給我的部下發個電報。」
「這個沒有問題，但是我還有個條件。」傅作義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緊盯著徐銳的眼睛，沉聲說，「你留下來，給我當參謀長！」
「啊？」徐銳聞言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傅作義會提出這麼個奇葩條件。
葉啟傑和在場的幾個高參也是面面相覷，而那個姚大海更是臉色大變。
看到眾人這個反應，傅作義才意識到他沒有把話說清楚，趕緊解釋說：「是這樣，這只是臨時的，在綏遠會戰期間，徐團長你留下來臨時擔任三十五軍的參謀長，全權負責指揮這次的會戰，等這一仗打完了，我會放你離開。」
「原來是這樣。」徐銳聞言不由鬆了口氣。
傅作義卻忽然臉色一沉，又道：「只不過，如果這一仗打不贏，徐團長你也是要為此承擔責任的，徐團長，你敢留下來嗎？」
「敢！」徐銳毫不猶豫道，「只要傅長官你肯放權，我情願立下軍令狀。」
「好！」傅作義一拍雙手，環顧眾人說道，「全都給我聽仔細了，從現在開始，徐老弟就是我們三十五軍的參謀長了！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把三十五軍的指揮權移交給他，今後再有任何問題，盡可以向徐參謀長請示。」
作戰室里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伊克昭盟通往杭錦旗的公路上，冷鐵鋒正率領察哈爾獨立團的主力浩浩蕩蕩西進。
儘管已經做也決定要北上五原，但為了迷惑鬼子、尤其是五原的鬼子駐蒙軍主力，察哈爾獨立團卻不能夠直接就北上五原。
負責與徐銳聯絡的時小遷忽然追了上來，報告說：「隊長，團長急電。」
冷鐵鋒從時小遷手中接過電報，上面只有一句話，讓冷鐵鋒率狼牙大隊先行北上，伺機摧毀鬼子駐蒙軍炮兵陣地，至於炮兵陣地的確切地址，則另行通知，當下冷鐵鋒便回過頭對身後的鑽山豹說道：「豹子，通知各營的營長前來開會。」
鑽山豹哦一聲，當即派人去給各營的營長傳達命令。
……
先不說察哈爾獨立團，回頭再說小鬼子。
這個時候，駐蒙軍參謀長高橋茂慶壽也已到了五原，並且帶來了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的最新命令，要求黑田重慶儘快攻佔五原！
儘管歷史發生了偏差，但是大的趨勢並未發生改變。
比如長沙，由於徐銳的出現，先是導致了長沙失守，但是在武漢會戰的最後階段，薛岳的第一兵團卻還是奪回了長沙城，也就是說，中日兩軍最後的終止線並沒有太大變化，駐守武漢的日軍也仍舊面臨著上百萬國軍的包圍。
為了改善惡劣的局面，第十一軍決定發動長沙會戰。
但是整個侵華日軍的戰爭資源是有限的，為了保證長沙會戰的進行，駐蒙軍這邊就必須得削減開支了，所以中國派譴軍總司令多田駿要求駐蒙軍儘快結束戰事，以便將有限的戰爭資源投入華中，盡全力保證長沙會戰的進行。
高橋慶壽茂對黑田重德說道：「師團長，司令官閣下要求十天之內務必結束戰鬥，因為還要留出至少五天時間掃蕩河套，由於徐銳此人的存在，河套的察哈爾獨立團早晚必定成為駐蒙軍心腹大患，所以必須趁其羽翼未豐之際儘早剷除。」
「高橋君請放心。」黑田重德信心滿滿的道，「根本用不了十天，三天之內我部必定可以拿下五原地區。」停頓了下，黑田重德又道，「因為據前沿部隊報告，傅作義三十五軍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這兩天估計就該棄城逃跑了。」
「是嗎？」高橋慶壽茂皺眉道，「可我怎麼聽說，傅作義還算是員虎將？」
「不會。」黑田重德搖搖頭說，「高橋君剛來，所以不知道，其實傅作義此人，早在太原會戰時就跟曾與皇軍交過手，當時他也是揚言要與太原共存亡，可結果又如何呢？沒等皇軍打到太原城下，他就帶著他的三十五軍跑了。」
黑田重德這麼說未免有失公允，太原會戰最後之所以失利，責任不在傅作義，而是完全在於閻錫山這個戰區總司令，但是，黑田重德對五原局勢的判斷卻基本是靠譜的，因為三十五軍確實已經在準備撤退了。
「喲西。」高橋慶壽茂欣然點頭，又道，「那麼，河套的察哈爾獨立團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他們有沒有趁勝追擊攻打杭錦旗？」
「有的。」黑田重德點點頭，答道，「根據航空偵察兵報告，察哈爾獨立團已經離開了伊克昭盟，正朝著杭錦旗進發，看這架勢，是準備要一鼓作氣拿下杭錦旗。」
「喲西，那就讓他們去打杭錦旗吧。」高橋慶壽茂欣然點頭說，「杭錦旗不僅有完備的防禦工事，還有一個炮兵大隊，所以察哈爾獨立團要想拿下杭錦旗只怕沒有那麼容易，至少十天半個月內是不可能拿下來。」
兩人正說話時，安達二十三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安達二十三跟高橋慶壽茂也是熟人，見禮過後，高橋慶壽茂又問道：「安達君，對北圪堵的進攻還順利嗎？」
「不怎麼順利。」安達二十三搖頭道，「就在剛才，支那軍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調來了一個炮兵集群，一頓密集炮擊，將剛剛進入出擊陣地的步兵第十一聯隊所屬步兵第三大隊炸了個七零八落，就連諫山君也被炸成重傷。」
安達二十三口中所說的諫山，就是步兵第十一聯隊的聯隊長諫山春樹。
「納尼？」高橋慶壽茂大驚失色道，「傅作義的三十五軍哪來的炮兵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