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1.第1671章 傲慢與偏見(三更求月票)
徐銳北上庫倫跟蘇聯人洽談重開包頭茶路的事,由於蔣委員長的推波助瀾,現在在整個中國早已經是盡人皆知了,所以日軍的特務機關能夠知道此事並不奇怪,但是,日軍特務機關要想掌握其中詳情,卻是絕無可能了。
因為這次跟隨徐銳北上庫倫的人手,除了烏蘭托婭這個延安派的俄語翻譯,就只有鑽山豹所率領的十八名狙擊手,這種情形下,不要說小鬼子沒辦法往裡邊安插眼線,就連傅作義和蔣委員長也只能幹瞪眼。
別說,無論傅作義還是蔣委員長,都想過往徐銳身邊安插眼線。
傅作義雖然不相信徐銳真能談成,但也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子,心想著萬一要是讓徐銳給談成了,就必定是一筆巨大的利益,這麼一筆巨大的利益當然不能夠讓徐銳獨吞,他們三十五軍必須得從中分一杯羹。
於是,傅作義就提出來,這次談判必須有他這個省主席的代表。
傅作義的觀點看起來挺有道理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綏遠省的省主席,包頭作為綏遠省的第二大城市,理論上也是歸他管,現在包頭商界要跟蘇聯洽談重開茶路,他這個綏遠省主席怎麼可以不參與進來呢?
但是很遺憾,徐銳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徐銳一句話,就把傅作義給頂回去了。
徐銳對傅作義派去包頭的代表這麼說:「傅長官要是覺得自己能行,盡可以直接找蘇聯人談判去,要是覺得不行呢,那就別搗亂!」
傅作義派來代表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歸綏。
傅作義知道之後,也是拿徐銳無可奈何。
畢竟接觸得久了,傅作義對徐銳的性格也已經有所了解。
相比傅作義,蔣委員長倒是沒有想過要從包頭茶路中謀求什麼好處,因為他壓根不認為徐銳真能夠談成,但是他老人家還是通過戴老闆給裙帶花下了一道指令,指示她儘可能爭取跟徐銳一道北上,一來藉機親近徐銳,二來掌握徐銳跟蘇聯談判的內容。
蔣委員長不相信,徐銳或者中共,只會跟蘇聯人洽談包頭茶路的事。
向影心在接到戴老闆的指示之後,也的確爭取了,然而並沒有卵用。
……
回過頭再說徐銳,一路風餐露宿,在經過半個月的長途急行軍之後,終於趕在十一月的第二場大雪下來之前,趕到庫倫附近,運氣還算不錯,幾乎是徐銳一行剛剛趕到庫倫,大雪就紛紛揚揚的降下來,而且很快就積起來有半米多深。
地瓜從小生活在上海,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驚嘆不已的說道:「我的個天,這雪怎麼這麼大?再下人都快要被埋住了。」
「這雪算什麼呀。」從小在蒙古草原長大的烏蘭托婭搖搖頭說,「白毛雪才厲害呢,積起來足足有一間屋子那麼高,草原上的蒙古包都被掩埋,記得在我九歲那年,呼倫貝爾大草原上就下了一場白毛雪,那雪才叫大呢。」
「一間屋子高的大雪?」地瓜聽了頓時咋舌不已,「那還怎麼出門呀?」
「根本就沒辦法出門。」烏蘭托婭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忽然黯淡下來,「那年冬天,草原上幾乎所有牛羊都凍死了,還餓死了許多牧民。」
烏蘭托婭傷心掉眼淚,整個隊伍的氣氛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半個月時間接觸下來,活潑開朗的烏蘭托婭迅速博得了狼牙們的好感,不少狼牙隊員在明裡暗裡向烏蘭托婭示愛,可惜的是,烏蘭托婭對此卻無動於衷,只不過,狼牙大隊的小夥子們並未困此就輕易放棄。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鄒超說道:「托婭,我給你唱支歌吧?」
「好呀,好呀。」烏蘭托婭立刻轉悲為喜,「不過不能再唱陸軍軍歌了。」
鄒超臉上便立刻赧然之色,因為這半個月,他反反覆復就是唱陸軍軍歌,烏蘭托婭耳朵聽出繭子來,他也快要唱吐了,不過,除了這陸軍軍歌,他再不會別的歌曲,鄒超忽然有些恨自己,當年在中央軍校上學時為什麼就不多學幾首歌?
地瓜便立刻不失時機的說:「托婭姐,我給你唱首夜上海吧?」
「好呀。」烏蘭托婭便立刻從馬背上回過頭,期待的看著地瓜。
地瓜便清了一下嗓子,開始哼唱起來:「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地瓜從小在燈紅酒綠之中長大,這些靡靡之音不要太熟悉。
烏蘭托婭雖然是個進步女青年,但這並不妨礙她喜歡音樂。
地瓜唱得起勁,烏蘭托婭聽得入神,看著烏蘭托婭一對美目的注意力全在地瓜身上,鄒超跟那些喜歡她的狼牙別提有多失落了,失落之餘,一個個又在心裡安慰自己,地瓜就是個小屁孩子,毛都沒長齊呢,所以自己仍然還有機會。
冷鐵鋒卻聽不下去了,出聲訓斥道:「你這唱的什麼玩意?」
地瓜便不敢再往下唱,烏蘭托婭也沖地瓜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冷鐵鋒掃了眾人一圈,黑著臉說道:「今天教你們一首真正的好歌,歌名有一個道理不用講,現在先聽我唱一遍。」
這首歌其實徐銳早就教過,最早的那批狼牙隊員也大多會唱,不過,狼牙大隊重組之後徐銳就沒有再教過,所以後來加入的隊員基本不會,而現在的這批隊員,大多都是後來才加入的,所以基本上都不會。
冷鐵鋒清了一下嗓子,開始唱起來。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
戰士就該上戰場。
是虎就該山中走,
是龍就該鬧海洋。
誰沒有爹,
誰沒有娘,
誰和親人不牽腸。
只要軍號一聲響,
一切咱都放一旁。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
戰士就該上戰場。
好鋼就該鑄利劍,
好兵就該打硬仗。
誰沒有愛,
誰沒有情,
情系家國好兒郎。
只要祖國一聲喚,
唱起戰歌奔前方。
一開始,只有鑽山豹、韓鋒兩名老隊員跟著唱,但是唱了兩遍之後,鄒超、王斌這些新進的隊員也紛紛跟唱起來,在嘹亮、雄壯的歌聲中,隊伍一路往前而行,終於趕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庫倫。
……
同一時刻,朱可夫已經先一步趕到庫倫。
不過,朱可夫並不打算馬上就親自出面,而是決定先派副接待徐銳。
朱可夫這麼做完全是出於他內心的傲慢,這也不是他一個人所特有。
近代以來,尤其工業革命之後,西方文明迅速取代古老的中華文明,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文明,為了使得西方文明看起來更加的光鮮,西方文藝界竊取了大量的阿拉伯文明以及中華文明的成果,重新包裝之後宣稱是自家成果。
因為時間太過於倉促,來不及完美的包裝,西方文藝界甚至鬧出了大笑話,比如說亞里士多德,一個人就涉及了倫理學、形而上學、心理學、經濟學、神學、政治學、修辭學、自然科學、教育學、詩歌、風俗及雅典法律等諸多學科。
有人做過精確計算,以當時的教學水平,一個人從呱呱墜地,到學完亞里士多德全書里的知識,至少需要三百多年的時間,更何況,亞里士多德還要抽出足夠的時間寫完三百萬字的巨著,這可是一本學術著作,需要反覆研究、甚至反覆論證,不像小說可以揮筆立就,相比之下,司馬遷書寫四十萬字的史記,卻足足用了十八年時間。
同樣的例子還有莎士比亞,這又是一個通曉多學科的全才!
總之,西方文藝界為包裝蒼白的西方文明,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臉都不要。
不過,效果也是很顯著的,這樣的偽造和包裝極大的提升了西方人的自信心,短短三百年還不到,西方人在面對東方人時就已經可以用俯視的心態了,不像三百年之前,比如馬克波羅時代,西方人來到東方時,是帶著朝聖及頂禮膜拜的心態。
朱可夫就是深受西方文明熏陶的、一個典型的東斯拉夫人。
所以,從骨子裡朱可夫也是極度蔑視中華文明和中國人的,當然,出於所謂的修養,很少會在人前公然表現出來。
但是,一旦時機合適,這種骨子裡的傲慢便立刻會冒出來。
比如說現在,朱可夫就決定派他的副官先跟徐銳進行接觸,如果徐銳只是想要從蘇聯政府這邊獲得好處,那就直接打發走人,而如果徐銳真能提出建設性的、能夠幫到遠東方面軍的好建議,他才會直接出面與其洽談。
在庫論唯一的涉外賓館安頓好后,朱可夫將副官叫到面前,說道:「沙赫斯基同志,算一算時間,我們的中國朋友也該到了,你就代表我去迎接一下,順便在郊外找幾戶牧民,把他們安頓下來,再然後初步接觸一下。」
副官沙赫斯基也是大白人主義者,對於朱可夫的安排十分的滿意,當下點點頭說道:「好的,我這就帶人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