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高塔之行（九）
老者嘆了口氣：「你們龍家二十幾年前那場大禍我也知道，可惜有心無力啊！」老者此刻頗為傷感。
「都過去了，這不怪你！」龍飛看得出老者是真心難過，看來老者心裡還是惦記著龍家的。
老者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對龍飛點點頭：「龍族當時之所以承認你們龍家是龍族一員，那是因為你們龍家龍人的龍神血脈比例非常高，還有就是龍人的實力非常之強悍。因為這兩點龍族承認了你們龍家的身份地位。但是當你們龍家後代失去了這兩個光環，那龍族又怎麼可能還會承認你們龍家是他們龍族的一員呢？即便是口頭上承認，心裡也絕對是排斥你們的，沒有收回賜予你們龍家的「龍」姓已經算是非常寬容了。」
龍飛點點頭，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實力才是王道。
「據當年你們龍家那位家主跟我說，龍人其實只持續了三代，從第四代開始，龍家就已經沒有誕生龍人了，而是真正和人類無異了。龍神血脈也開始慢慢的變得淡薄，實力自然也逐漸弱了下來。不過相比其他的人類來說那還是相當強悍的。雖然後來龍神血脈在龍家後代中幾乎絕跡，但龍家人卻每一個都是天賦異稟。也正因為這樣，龍家才能一直穩坐四大家族之首。」
「當然，龍家後代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龍神血脈比例高的，只是一直都沒能超過前三代龍人所含的龍神血脈比例。後來也就一直都沒出現過龍人了。有一點很奇怪，據說龍家最初那三代的龍人中，所有的龍人壽命都沒有超過一千年，按理來說這是不應該的，他們的修為遠遠超過黃金龍，據傳他們的修為甚至達到了巔峰強者之上的那個階層，不過具體是什麼境界那就不得而知了。還有就是這三代龍人所繁衍的後代極其稀少，幾乎都是一脈單傳。也許老天真的是公平的吧，在給了龍人強橫的實力之後就剝奪了他們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不過雖然龍家沒有了龍人，但當時還是相當強大的，龍族也並沒有即刻與龍家斷絕關係。直到大戰爆發后，龍家衰敗了，龍族也受創嚴重，退到了海外龍島隱居，這才慢慢的失去了聯繫。你們龍家也從此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說完，老者忍不住嘆息了一番。
「看來，兩個不同物種間的繁衍，還是有缺陷的。幸運的是，這個被繁衍出來的全新物種最終還是傳承了下來。」龍飛心裡暗暗想道。
「有一點我不明白，我知道那場大戰後毀了很多文明。雖然我龍家無法誕生龍人，但正如你所說，我龍家人每一個都天賦異稟，那為什麼在之後這一萬年中我龍家一個神級強者都沒有誕生呢？恐怕也不至於吧！」龍飛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雖然經過大戰後文明盡毀，可龍家人不是個個天賦異稟嗎？在加上那時候龍家還有一個神級強者存在，難道這一代代天賦異稟的龍家後人中，他就連一個神級強者都調教不出來嗎？要知道，神級強者的生命力那絕對是強悍的，只要當初龍家有一個神級強者坐鎮，又怎麼會有二十幾年前那場悲劇呢！
老者指著龍飛搖頭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不愧是龍家人，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上了。其實這個問題牽扯到了龍族的秘密，你要是問別人，還真不一定有人知道。不過，恰好我就知道。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說說看！」龍飛滿臉不爽的望著老者，向來對這種脅迫沒什麼好感。
「你不要感覺好像我在脅迫你，其實這件事你遲早要面對的，你沒有選擇。我的條件就是，你必須完成我給你的畢業任務！」老者正色道。
龍飛搖頭苦笑一聲，一攤手：「很抱歉！真沒那實力。」對於那個該死的畢業任務，龍飛很有自知之明。
「我實話告訴你吧！要不了多久當初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如果你不站出來抵擋的話，那你們就等著被奴役吧！」老者嘆了口氣，無奈至極。
「約定？」龍飛疑惑的望著老者。
老者鄭重的點點頭：「約定！一個一萬一千年的約定！」
「說說具體的！」龍飛的好奇心成功被老者勾起。
「那場大戰你知道，但你一定不知道具體的吧！在我和那十幾個幸運的同伴回到天龍大陸后，有一點不得不說，你們龍家人不僅僅實力強悍，運氣也好到極點，那次成功逃回來的十幾個人中，竟然全部都是你們龍家人。這對你們龍家來說也許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對於整個大陸來說簡直就是糟糕透頂。可以說，這直接導致了後來那場悲劇的發生。如果逃回來的人中哪怕只有一個是其他勢力的人，也許我們付出的代價就不需要那麼多。但就因為逃回來的人中全都是龍家人，從而導致整個大陸陷入了一場對龍家的懷疑陰霾中。那時候整個大陸瘋傳，說龍家想獨吞成果，害死了其他人。雖然也有人相信我們這些死裡逃生之人的話，但世人是愚昧的，是偏激的，他們無法接受我們所說的事實。其實現在想想，說不定我也不會相信。但就是因為這份不信任，導致我們白白浪費了三十年的寶貴時間，這三十年中，大陸上因為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實力，從而開始內亂，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而龍家也疲於應付各種各樣的攻擊，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做丁點的防備。就這樣，當惡魔登陸的時候，我們的內戰竟然還沒有徹底結束。我知道，一切都已經遲了。幸運的是，世人總算還沒蠢到極點，總算在惡魔登陸后，結束了內亂，開始一致對外。但是由於這三十年的內亂，導致大陸上的實力不進返退，還有很多是見面就眼紅的生死仇人，所以一開始我們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當世人開始意識到我們有滅亡的危險后，才終於放下了各自心中的成見，但那時候已經晚了，已經註定我們要付出比原來多得多得多的代價了。」老者停下來歇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當時除了惡魔攻擊我們之外，還有海族也同樣插了一手。否則我們也不至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惡魔畢竟是遠道而來，異鄉作戰，根本不可能和我們鬥上五十年之久。雖然他們很強大，但我們也並非是軟弱好欺的。這一切只因為有了海族的參與，其實並非說海族的實力有多麼強悍。在陸地上，其實海族的戰鬥力是大大縮水的。但正所謂蟻多咬死象，況且他們還不是螞蟻那般卑微的存在。海族就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種族，他們一批又一批的開上陸地，無論我們怎麼努力，似乎永遠也殺不完。頭一天殺了多少，第二天就會有雙倍的海族成員湧上陸地，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你們沒有見過那種場面，永遠也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那真是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望著一片黑壓壓不斷涌動的人頭，真會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其實打到最後，我們也沒能盡數消滅惡魔和海族，而是來了一場豪賭。」
「賭？」龍飛倒是對這場豪賭很感興趣，怎麼個賭法呢？賭注又是什麼呢？
「對！賭！」老者用力的點了點頭：「其實我知道，那時候不光是我們不願意繼續打下去，惡魔和海族同樣也不願意在打下去了。雙方都死了太多的人，而這片天龍大陸基本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即便最終他們贏了，得到的也不過是個爛攤子罷了。況且他們想贏的話，那代價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付出的。最後我們雙方約定各派出一百位高手決戰，我們的賭注就是這片天龍大陸和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而他們的賭注則是退出大陸，一萬一千年之內不踏足大陸半步。」
「那一戰驚天動地，持續了整整半個月。結局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我們贏了，但卻是慘勝，因為戰場中沒有人活下來。當然，他們也沒有人活下來。而我也在那一戰中戰死。其實，當時那場豪賭不是我們願意去賭。這麼說吧，如果有一絲機會的話，我們都不會去賭。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沒有選擇。自從地精王國被惡魔和海族聯手滅掉之後，後來的每一場戰鬥，我們只能靠強者去拚命，而強者卻不是那麼容易誕生的，死一個就少一個。到了豪賭那天，其實我們已經是外強中乾，我們的強者隊伍就只剩下剛好一百個人。不賭就是徹底滅亡，賭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我們選擇了賭。當然，關於這一切，惡魔和海族是不知道的，否則他們必然不會和我們賭，可以說這場豪賭中我們已經取了巧。」老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