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潛規則嘛，我懂！
清晨陽光金黃絢爛。
城市小公園的樹林，左近無人，陸然擺了個古怪姿勢，可以看到，他胸廓一上一下起伏，身體內部有類似於貓科動物呼吸時自然而然的轟鳴。
這個姿勢，叫三體式。
是形意拳的根基所在。
這種淬體法門，另有名頭，叫虎豹雷音。
可以淬鍊到體內每一寸筋肉和骨骼。
末法時代，道法衰微，修行者原本瞧不上眼的凡間武學，卻開始煥發出生命力。
陸然師門叫天機宮，是個傳承數千年的大門派，卻不似別的玄門大派那般故步自封，而是與時俱進，不斷地吸納新的東西。
所以天機宮的弟子，近乎每個都是道武雙修。
區別於道法，古武之道，有另一套劃分方式。
將勁力練到每一處肌肉，收發自如，稱為明勁。
收發自如之外，可以閉合毛孔，在一瞬間爆發出身體每一寸力量，激發所有潛能，稱為暗勁。
將明勁和暗勁融會貫通，片蠅片羽不沾身，天人合一，稱為化勁。
再往上的話，就是傳說中的境界了。
陸然道法修為只有區區練氣三重，古武修為卻已經是暗勁巔峰的小宗師，只差一步，就能陰陽調和，步入化勁。
化勁高手，已經擁有開宗立派的資格，可以稱為一代宗師。
……
正午，陽光金黃。
陸然站在梨花大學校門口，呼吸一口芬芳的空氣，看著那些穿著白襯衣從身前走過、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年輕女生，心情變得極為美好。
校門口查了查地圖，直奔校長辦公室，到了地方，敲敲門，發現沒人，推了推，房門竟是開著的，走了進去，四處張望。
辦公室布置得典雅整潔，他很快就確認了校長是個娘們兒，倒不是看出來的，而是聞，空氣中瀰漫著股子好聞味道，心裡不由多了些期待，希望這位校長不是個恐龍就好。
等了十多分鐘也不見有人來，陸然也站累了，坐到了那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旋轉椅上，桌上放著本尼採的《權力意志》，拿起隨意翻看。
終於響起了腳步聲，陸然放下書，沉聲道：「請進。」
戚曼青走進自己辦公室，愣了好久。
這是她的辦公室，而一個男人坐在她的位置上，很淡定地說請進。
她見過這個男人，就在昨天的火車上。
「你到底是誰？」戚曼青警覺起來，「為什麼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戚曼青臉色一冷，「我想你搞錯了吧，我們學校不招保潔和保安。」
在她看來，眼前這討厭男人肯定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傢伙，能找到什麼像樣工作。
「那個……你們學校不是在招語文老師么？」陸然正色道。
「你……語文老師？」戚曼青滿臉狐疑，眼前這個沒事兒研究《金瓶梅》的死流氓，怎麼可能是一個教書育人的人民教師？
「有什麼問題么？」陸然遞上一份兒檔案。
戚曼青接過，看了看，不由震驚。
這傢伙的學位，竟然是劍橋大學的漢語言博士。
這份兒學歷，別說到一所私立大學當老師了，去國立大學當教授都可以。
問題在於，這傢伙看樣子，也就二十齣頭，這份兒學歷，不會是他偽造的吧？
戚曼青覺得一定是這樣的。
「喂，你什麼眼神。」陸然撇撇嘴，「我知道自己很年輕，但你不能否認這個世界上有天才的存在，年紀輕輕就能博聞強識，通曉古今，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樣的男人。」
戚曼青哪裡肯相信，自己上網查了查，幾番對照，發現學歷竟然是真的。
要是之前，即便這傢伙是劍橋大學的漢語言博士，戚曼青也不可能要這種流氓來她的學校任職，但是現在學校的老師極為匱乏，尤其是語文老師，想到這裡，戚曼青抬起頭來，正色道：「陸然是吧，想在我們學校任職也可以，不過你得滿足我一個條件。」
「滿足你？」
戚曼青點了點頭。
「這……」陸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沉默良久，開始向戚曼青靠近，神態扭捏中帶著羞赧。?
「喂喂！你想幹什麼？」
戚曼青頓時嚇得不輕，急忙抱著胸口，眼裡有些慌亂：「你別亂來啊……」
「我就知道，資本家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只是沒想到連這種教書育人的神聖地方也不能免俗。」
陸然一臉苦澀，「戚校長，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不就是潛規則嘛，我懂。」
看著陸然那滿臉不情願，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戚曼青快要氣死了，俏臉羞得通紅：「陸然，你混蛋，流氓！」
她抓起辦公桌上的文件之類就往陸然身上扔，陸然連忙狼狽躲避，邊躲邊叫道：「喂，你這娘們兒鬧哪樣，明明是你想潛規則我……」
戚曼青更為氣憤了，「鬼才想潛規則你！」
「難道我誤會了？」陸然乾笑一聲，解釋道：「戚校長，這也不能怪我，畢竟你昨天就那麼不矜持地要當我女朋友，現在我認為你想潛規則我完全符合邏輯。」
「閉上你的臭嘴！」戚曼青抓起一瓶墨水。
「我每天刷三次牙，怎麼可能口臭。」陸然露出兩排雪白牙齒，「不信你可以聞聞。」
戚曼青抓起墨水就往陸然身上砸，陸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戚曼青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不僅是個流氓，還會武術。
「陸然，你要是還想我聘請你，就給我嚴肅一點！」她深呼吸幾口，努力地平復下來，別年紀輕輕就被這賤人給氣死了。
陸然點點頭，不說話了，只是眼神在她身上逡巡遊弋，仍舊是那麼討厭。
戚曼青冷聲說道：「鑒於你之前的流氓行徑，我得給你個試用期，三個月內，我要是發現你有在學生面前耍流氓，調戲女同學之類的，我就會無條件辭退你！」
「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是一個正經人。」陸然點點頭，「不過，我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女同學調戲我怎麼辦？」
戚曼青滿臉黑線：「鬼才會調戲你！」
「我找人事部安排一下，你明天正式入職，順便兼任中文系的輔導員。」戚曼青眼珠一轉。
中文系是整個梨花大學最爛的系，裡面的流氓學生、紈絝子弟可不要太多，就這學期已經有六名老師被學生打住院了。
戚曼青心想你這討厭鬼不是挺能打的么，就讓你去跟那幫流氓學生相愛相殺、以毒攻毒吧。
……
入職雖說有些波折，可好歹算是成功了，陸然還是挺滿意的，回到住所，也就是趙蘭蕤的家，閑來無事，打開電腦上了會兒網，順便查了些資料，準備明天上課要講的內容。
他骨子裡還是覺得當一名教書育人、宣傳正能量的人民教師挺光榮的，自然要敬業一些。
誤人子弟倒是沒什麼，要是因為備課不充分被自己學生在課堂上打臉，有損自己在清純學生妹子面前英明神武的形象，那可就虧大發了。
一番忙碌，待陸然回過神，天色已經完全轉暗，肚子好餓，可趙蘭蕤那娘們兒居然還沒回來，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知道像陸小爺這麼拉風的男人是不會自己做飯的么。
左思右想，陸然給趙蘭蕤發了條簡訊。
「小蘭蕤，你怎麼還沒回來呀，人家好想你哦。」
趙蘭蕤給他回復了一整排血淋淋的匕首。
這一刻，陸然覺得這娘們兒腦子絕對有病，非要自己粗魯殘暴地對待她么？
陸然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姓趙的，小爺肚子餓死了，你要再不回來做飯吃，我就放把火把你房子給燒了。」
趙蘭蕤很快就打電話來了：「姓陸的，姑奶奶上輩子欠你的是吧，你憑什麼燒我房子？」
「我肚子餓了。」
「你肚子餓了關我什麼事兒？」
「確實不關你的事兒，可是我肚子一餓就會失去理智，你真的想跟一個神經病講道理么？」
趙蘭蕤沉默了好久，服軟了，「陸爺，我真的還有事兒嘛，你就不能自己出去吃么？」
「我沒錢。」
「我給你轉賬。」
「我拒絕，這樣別人會誤解你在包養我，我也有自尊心。」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
「你回來給我做飯吃。」
趙蘭蕤崩潰了。
「陸爺，您就饒了我吧，我有個飯局，現在正在應酬。」
「那你什麼時候應酬完？」
「你問這個幹嘛？」
陸然理所當然地說道：「等你應酬完了再回來給我做飯吃。」
趙蘭蕤徹底崩潰，沒好氣說道：「姓陸的，老娘現在喝醉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會吧，你一個女孩子家，又是一個人，那多危險……」
聽了陸然這番話，老實說，趙蘭蕤還有些小感動，這傢伙，還知道關心人嘛，她耐心解釋道：「請我吃飯的是個大商人，有頭有臉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流氓？」
「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趙蘭蕤笑了笑，突然有個人關心自己，心裡還覺得有些溫暖吶。
「別人肯定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我怕你對別人動手動腳！」
這一刻，趙蘭蕤以前所未有的虔誠祈求上蒼，您就發發慈悲，降下一道天雷把這賤人給劈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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