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202章 ：化龍！（四）
柳生源大駭，狼狽一躲，再不顧形象。狼狽地在地上打滾，好不容易才避過陸然這一擊翻天印！
沒辦法，陸然的步伐，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他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出拳軌跡！
「哪裡跑！」
陸然大喝，如虎吼，如龍嘯！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他就是要滅殺這個日本的天才少年，斬斷日本武學的傳承！
陸然靈力全數運轉，眼瞳矇著淡淡金色，繼續踩著九宮步，「老鼠滾油鍋」第二步踏出。
柳生源如癩皮狗打滾，原本已經躲了過去，陸然卻不知怎的，又是化作八道殘影，等他反應過來，翻天印竟然又要往他的腦袋上砸。
這一下，恰巧在舊力已死，新力未生的當口，若是一般暗勁巔峰高手，絕對死定了。
可柳生源畢竟是天才，畢竟是日本第一劍道世家柳生家族的嫡系傳人，底蘊豐盛。
竟是又強提一口氣，間不容髮之際，躲過了陸然的殺招。
只是肩膀被擦了一下，咔咔，肩胛骨都被打碎了。
這還只是擦了邊，要是躲不過，被打在腦袋上，只怕整個腦袋都會像西瓜一幫爆掉！
不過——
他手臂雖然被廢了。
唇角卻露出了得意猙獰的笑！
這一下，他不死，死的可就是陸然了。
因為這傢伙，連出兩記番天印，竟是觸發了暗傷，岔氣了。
陸然臉色青白如紙，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如果——
如果他掌握了「老鼠滾油鍋」的第三階變化，柳生源必死無疑。
如果他身上沒有暗疾，處在巔峰，柳生源也必死無疑。
如果柳生源放在反應慢上半拍，也必死無疑！
然而生死相搏，勝敗都在微妙之間，沒有如果。
柳生源想的不錯，這下，死的可就是他了。
觸發了暗傷，體內真元、靈力俱都紊亂不堪，身體僵化，連挪動一根手指都辦不到。
柳生源雖說受了傷，但尚有一戰之力，這一下完了，自己怎麼打得過？
眼看著柳生源就要掙扎著爬起來，一時間陸然心喪如死，亂方寸了。
跟這個倭狗認輸？
絕無可能！
陸然寧願死！
生命固然珍貴，可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珍貴。
譬如武者的榮耀。
譬如華夏的尊嚴。
若是認輸，陸然即便苟且保住性命，也會徹底廢掉，成為廢物。
無論武者還是修行者，道心都極為重要，認輸了，就等於破了道心，必定會走火入魔，修為倒退，多年苦修化作夢幻泡影！
……
葉知秋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她可是看得清楚，陸然此刻已經到了危如累卵的境地。
她只覺得一口氣越憋越緊，眼前發黑，看著擂台上和柳生源搏鬥的陸然，鬼使神差地，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珏，飢啖美酋頭，渴飲羅剎血。
……
男兒仗劍行千里，千里一路斬胡羯！
……
東京城內舞鋼刀，刀刀盡染倭奴血。
……
一首《男兒行》哼了出來，一瞬間，旁邊的人也被她調子吸引，不由自主的配合哼起來！
「立班超志，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別。」
「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
不到幾十秒鐘，這首號稱千古第一凶詩的《男兒行》已經感染了全場一大半的人！
一分鐘后，巨大的聲音震懾了全場。
巨龍厚！
哪個人沒有尚武精神，哪個人沒有熱血沸騰時？
御堂美幸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起來的巨大吟唱聲，化作巨龍嘶吼，震蕩心魄，讓他們面面相覷，竟是心生膽怯。
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這個古老的、飽受磨難的國度，漸漸地蘇醒了。
巨龍醒來。
風雲變色。
這如龍般的吟唱，自然也傳進陸然的耳朵里。
陸然心神激揚，血脈噴張。
這時候，柳生源已經爬了起來，身形如鬼，如一頭怒吼的巨蟒，十字絞殺，撲向陸然。
陸然眼睛微眯，感受著這種微妙的氛圍。
這一刻，陸然道心通明。
明白了什麼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以身化龍，守護這片生養他的土地。
這就是一個武者該有的信念。
為國民戰，為蒼生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龍！」
陸然吐出一個字。
體內氣機瞬間圓融，暗疾一掃而空。
他以身化龍，撲向化作巨蟒的柳生源。
日本的圖騰，是一條蛇，八岐大蛇。
華夏的圖騰，則是龍，五爪金龍。
八岐大蛇再厲害也是蛇，會是五爪金龍的對手么？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柳生源化作的巨蟒，也不是陸然的對手！
吼！
陸然胸腔一伏一鼓，迸發出了雷霆一般的龍吟！
他再次強行踏出一步。
老鼠滾油鍋第三階，突破！
腳下木地板被踩裂，木屑亂飛。
陸然搶身上前，劈拳剛猛爆裂，兩臂掄開，劈得空氣啪啪大響。
柳生源神色大變，這樣兇猛的拳法，完全超越了他。
「殺了他！」
全場迸發出了熱烈的嘶吼。
這是來自同胞的聲援。
陸然一拳轟出。
翻天印！
轟——
結結實實打在了柳生源的胸口。
這個天才少年的胸骨一連串的斷裂響起，瞳孔散開，氣息散亂，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陸然的腿，但是已經沒有任何力氣。
「原來，我不是天才。」他沉聲說道。
「你當然不是，我才是。」陸然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輸給你？」他不解。
「新陰流的宗旨在如一個仁字，柳生石舟齋宗嚴劍聖一生都在貫徹自己的理念，可惜，你只學會了他的『殺人刀』，卻沒有學會他的『禍人間』，你死在我手上，不冤，因為武的精髓，不是殺人，而是慈悲。」陸然正色道。
一字一句，傳入柳生源耳膜里。
「謝謝。」
柳生源清晰地吐出兩個字，隨後眼睛一閉，氣息斷絕。
這位日本最年輕的天才武者，還未來得及綻放屬於他的絕世光華，就此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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