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四十八章 石長老的來意
移步，至二層。
整個通道，陰森森，黑漆漆，一股寒意簡直要從脊背鑽上來！
無數房間，未裝門窗。地麵潮濕，還有一些散落的水泥。使得這半成品的大城堡，似乎少了所有的人間溫度。
朱小心，故意撒嬌。“雨兒，別走那麽快，人家怕黑，你拉著我好不好？”
艾雨，停頓。“跟著石長老，沒關係的，”
拽胳膊，獻媚的口氣。“你現在好美，好亮，好水嫩，特別腦袋上這個大王冠，真是好好看滴！
在這暗處，都能當照明燈來用！
你能不能拿下來，人家也想戴戴看，讓人家也享受一次當仙女的滋味，行不行？”
緊張。“不要，”
大罵。“呸，小氣鬼！
小翅膀沒長毛，你就神氣沒邊兒了，剛戴個高帽兒，你就真把自己當女王了！
不是本小姐，不眠不休的照顧你，死乞白賴的又把你拉來，你能當上仙女嗎，你，你，你對的起我嗎！”
憂愁。“這頭飾，很貴的。要損壞了，我賠不起，”
埋怨。“錢，錢，錢！
你腦子除了裝這字，就不認識別的了？
愛，愛，愛，難道就不主要麽！
枉費人家那麽疼你愛你，老天爺都能看見，小雨妹妹最好別逼我動手，信不信本小姐立馬給你砸了！”
落寞，小心翼翼遞過去。“給你，”
哼哼，那叫一個開心。“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寶貝最後還不是落我手裏，看什麽看，我說你那麽緊張作甚！
先陪石長老走遠些，走遠些，再遠些，別讓他看見，聽見沒有！
人家要仔細研究研究，怎麽才能把上麵這些好看的珠子給拆下來，”
再一次將這水做的小美人，欺負的大哭不止。
拾級而上，三層。
因船體建築模式，此排一側便有五六間位置，兩方相加，共十多房室。就是把朱小心的親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來，也住不滿。
石長老停下腳步，打開最中一扇粉色的房門，魅影婆娑，清香撲鼻。
解釋。“這一層，就隻一間可用，暫作雨兒你的房間，瞧瞧是否喜歡？”
光芒萬丈，霓虹炫彩。真如公主王女的香居，纖塵不染！
一張張姿美誘惑的麗人掛軸，隔離影窗，一張潔白波浪的錦緞睡床，秀麗柔軟。奢華的絲絨錦帳，極致懸飛的輕薄長紗，水果狀的鬆彈小椅，飄擺叮呤的水玉吊墜。
一點一滴，突破人觸及的構想層次，若瞬間墮入無邊無際的天堂之間，沉溺迷離！
各類家什，講究非凡，新穎雅致，均表現醉心細膩的輕鬆氛圍。立足其間，無不述盡或坐或臥都透著一股無比舒適的享受意味。
哇！
讚歎！
朱小心若在尋常，定然要大叫三百聲，不過這裏的環境，特別的淒幽和寂靜，讓她這個瘋丫頭是‘恐’替代了‘驚’！
艾雨隨著觀看，也是有些冷冷，因為這裏一切已超過了往常所想，不敢奢望。
繼續走。
一間浴室很寬敞，潔白無痕。
螺旋的白藍尖頂，弧形下展，光亮點點，若能頃刻間滌淨人心。
宏大燈飾，釋放溫柔的熒澤。一大大瓷質浴盆，曲型流暢，觸感潤膩，而在旁平平添置怡靜淡雅的一道簾紗，立使這單調的空間，連一整體無分縫隙的感觀。
可想沐浴其中的玲瓏玉人，那種隨之若隱若現的朦朧，伴和著帝國宮廷式風韻，如把逝去的情春華月，拉到這裏。
窗外清風濤綠，靈秀飄逸。荒野草坪，亦有野花搖曳風回。
四麵湖水，清澈無垠，讓所有的一切都使得城堡夢幻而優美，彌足尊貴。
問道。“石長老，看您有些顧慮，是有什麽事，要對我說嗎？”
笑了。“不忙，這裏你滿意嗎？”
承認。“是，但我覺得不像是真的，”
大笑。“哈哈，小仙子你且放心，真的就是真的！
老夫來找你，不過是個傳話人，是潯影大人的意思，囑咐老夫一定好好安慰你，獎勵你，補償你，”
艾雨，道出心中疑惑。“為何這房子，要做成大船的形狀？”
石長老，直白說了實質。“是老大，想當然爾。
不過他發話了，誰敢不從？
主要啟發點，是咱們受世代歌頌的潯雨大將軍，本就任職為海軍大都督。馳於水上，當離不開戰船戰艦。
還有建築根本，必然要根據地勢形貌而成。你家環境雖然臨水比較潮濕，位置偏僻，但周圍無阻，延景非常開闊，作成大船之狀，相得益彩。
一來，能展示潯雨將軍生前曾閃耀一生的輝煌事跡。
二來，也說明潯影老大對你未來的期待而充滿關懷。
攀越駭浪，禦於四海，雄心不死，即此明誌，”
思考。“懂了，”
朱小心，咬手指。“這大房子，怎麽處處都感覺陰森森的？
看牆上的女人，好像在笑，一直笑，還不時的對我瞪眼珠子，這裏是不是有鬼啊？
怪滲人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石長老，隻好解釋。“設施不夠完善，才顯冷清，人氣不足，大多都會有這個毛病，”
指著。“後方廣場好大地方，做什麽用？”
為難。“本意是意搭建外庭花園，裏外有個應景，後來思忖一番，還實現不了，就是資費一項完全不夠，也就先擱置了，”
詢問。“菜園豬圈沒了，以後吃的，”
答應。“我們已補足食材儲備，不會讓小仙子你餓肚皮的，”
放心。“謝，謝謝，”
午時，吩咐上餐。
石長老安排下，內部的觀眾人群漸漸散去。
兩位廚房大師傅，端上一桌賣相不錯的飯食，安布置完，便退出了房間。
菜色簡單，一疊萵筍絲，一盤炒青蒜，一盤綠黃瓜，一盤豆芽菜。許是特別優待，專門為艾雨的白米飯上蓋了一枚半熟不熟軟軟動動夾生的煎荷包蛋！
朱小心嬌生慣養，口味刁鑽。對這些沒滋沒味的清淡小菜，實難下咽。
沉默。
靜下來，二人不由緊張，猜想這老人可能有什麽重要的話，不便外人聽見。
輕鬆。“雨兒，你是男孩子？”
無情，揭穿了底牌！
艾雨的心當時一驚，若一柄寒冷巨大無匹的冰刀刺入心髒之中。石長老的簡短一句言語，若勝過十萬雄兵！
沒有任何心理防備，放棄了其他思考。
憂慮。“是，是的。我不是，成心要瞞的，”
喝粥，並沒有什麽其他表情。“果然是這樣。
雨兒莫要害怕，老夫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莫娜初時提及此事，我們多已猜到結果。隻是一時間沒能想到兩全善後的舉措，險些讓這重要的選舉大賽再一次慘遭失敗！
而當時事情太多，為了彌補儀式後續破綻，也沒能顧及到你，望你體諒一二。”
艾雨，還是有些沮喪。“不會，”
石長老，開解。“你出走時，我們才幡然後悔，若是沒有你，什麽可行的計劃都將成為泡影！
後來老大急了，一連派出了數百人。鎮中為找你下落，四方查探。好在老天垂幸，讓我們在水潭邊找到了你！
就在漁民打撈時，發現你全身冰冷心脈斷絕！
我們慌了手腳，又不甘心你死，盡可能的將所有鎮中名醫大家找來施救，也采取很多辦法，但你就是人事不覺，一直不醒！
大家濱臨崩潰，最後都要放棄了，可是探查之中，發現你的肌體，柔軟如常，並未僵硬，才明白你隻是水侵受寒，影響了心脈。
直到今天，我們才算是徹底放心。
老夫也奉命在這小村子，已經逗留了三天了！
對此種種，老夫唯有替鎮中高層，對你說一聲，抱歉，”
艾雨垂首，更加疑惑。“既然這樣，為何還要選我當？”
石長老，吃一口菜。“這潯雨仙子大家選定，你不當誰當？
世間之事，真相往往出人意表，人見人言的曆史，也難免背道而馳！
當初，潯雨將軍在世時，考慮帝國從軍，以女性身份從事，多有不便。而後為避開仇殺，故而才隱瞞女兒身份。
至於本鎮，許多斥候，偵查，督辦等工作人員，改換姓氏背景，也很普遍。
其實，我們初衷挑選潯雨接班人，並未單純要求是女孩子，更不會對性別歧視。隻是幾十年來，民眾潛移默化的這麽認為。
也因人熱愛生命，以溫柔，美麗，純真，善良的女子姿態‘立意’，更符合我國人們心中期望的標準，亦更加符合慈悲，和平，美好的形象特征。
男女皆平常，僅此而已，”
驚道。“那，我該，”
點到。“是的。
關於你是男孩的身份，經我們一致商議，還是將其隱瞞，不與人知。
這裏麵，關鍵是你母親的意思。
你貌相特殊，她希望你也能過著普通女孩子的生活，不至被人當成怪物，妄受指點和非議。”
艾雨麵龐紅透，閃著淚花。“對不起！
母親和我被父親拋棄，她為照顧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她有些，痛恨男人，精神麻木，活的一點都不快樂！
於是，一直把我當女的來養。
可是，每次見到我，還常常糾起她的心火！
對我，很討厭！
這次去參加選美大賽，是小心說，能得到一點獎金，我從沒想過自己能當冠軍，會成這樣的，”
朱小心一旁聽了，眉毛立即直立。“小雨妹妹，你混賬，紅口白牙，你氣死我了！
怎麽兜來兜去，反倒最後賴到我身上了！
你跟那個蘋果樹，唧唧歪歪，纏綿悱惻，還當著我的麵，賣弄風騷，旁若無人的勾男人，也是我的主意？
你說，本小姐為了讓你奪冠，給你擦香粉，給你買裙子，給你選首飾，我倒貼了他奶奶的多少錢！
你，你，你給我滾過來！
今天，我若不把你舌頭扯下來，我跟你姓，你還跑！”
石長老，老懷大慰。“相貌自然天賜，人哪能左右唯一！
雨兒之姿色，怕是生為女子幾世都求不到的機緣。多受人矚目，也是正常的。
小心姑娘，消消氣，”。
艾雨心酸。“可，可是，我，不想當女的，”
朱小心，唾棄。“確實。
石頭長老，您別看他小模樣這麽騷，臉蛋這麽俏，勾魂奪魄，花枝招展的，其實那小心思多的很，做夢都想當大英雄角色！
可偏偏，膽子比兔子的還小！
隻要逢人，就急急忙忙的往縫縫溝溝裏藏。堅強，勇敢，自信，更是一點不沾邊兒。
曾經放縱，離家出走，差點被那壞小子給勾走，這一次選美，覺得害羞，自盡投湖，差點小命丟掉，”
石長老頷首，有些凝重。“難怪。
其實，這次大賽對雨兒來說，亦可能是一次轉機。接觸更多的人，遇到更多的事，或許，也就不會感到那麽孤單和恐懼。
有些事，人不可控，即便是尋求死亡，也不能徹底擺脫束縛！
人，是群居動物。
想要生存，往往不得不違心逆命，依附同類。哪怕心有不甘，命運坎坷，也要珍視上天賦予人最寶貴的生命，務再有輕生之念。
你要相信一點並非所有的野獸，都是會攻擊人的。”
感激。“謝，謝您，”
石長老，微笑。“別忙謝我！
既然，老夫今日把你盼來，關於你的情況，也該對你交代了。
‘潯雨仙子’誕生，也就是你履行職責的開始。我們已製訂好關於你的修習課程，望你提起精神，不負眾望，早一步做好準備。”
憂傷。“我，需要做什麽？”
分析。“到時，自讓你知曉。
估妄言之，你將是代表這個潯雨鎮的文明標誌！
雖這裏，是你的‘新家’，不過為你的修業方便，另外已安排你新的地點，希望你能早進入狀態，若鳳展翅，一飛衝天，”
平靜下來。
石長老所言，再清楚透徹不過。人，若想不餓死，就得聽話，就要服從！
母親離開了，孤零零的自己如何生存？
總不能真賴朱小心家裏，寄人籬下。
艾雨，小聲探聽。“請問您，我大概，什麽時間，啟程？”
石長老，一臉淡然。“明天。”
失魂！
昏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