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人山人海
望著那高高的匾額，顧辰生不免有些感慨。他也沒有猜到，自己還有再來這觀星閣的一天。
昨日，從城西街角搬到城中心的那家藥鋪後，顧辰生便將那十一株星靈果的幼苗，依照蘇羲和的講述，移栽到了他所在院落內一處背光的陰涼角落。
想著使用生靈木栽種更多靈果的他，一大早便是來到了觀星閣外。
前去通稟的弟子尚未歸來，顧辰生也隻得規矩地排在人群之中。
有著前次宿老的大發神威，這些天來觀星閣的訪客，變得越發火爆起來。
畢竟又有哪個家族，不想擁有一名那種足以傲視天下的聖紋師。
不過話雖如此，百裏閣主這幾十年來，也就隻檢測出了幾十個具備聖紋師潛質的孩童。
平均一年一個的速度，放在這龍息城確實還算湊合，可放在整個蒼龍帝國，也不過是一份可有可無的數字。
好比顧辰生這位百年星辰，顧家為了培養他，究竟花費了多少心血，那是外人不得而知的。
因此，可萬不要以為具備聖紋師潛質，就能一飛衝天了。
那潛質終歸隻是潛質，缺少金錢的支撐，卻是萬萬不行的。有多少中小家族，正是在做著家族崛起的大夢時，被培養聖紋師的巨大花費給硬生生拖垮了。
又有多少具備潛質的孩童，直到年近半百，依舊繪製不出一個完整的符陣，那潛質，終歸也隻是潛質罷了。
可即便如此，卻也攔不住龍息城這些家族的火熱心情。
僅僅一周時間，據百裏閣主粗略計算，觀星閣負責檢測聖紋師潛質的這塊收入，已經達到了往年的數倍之多。
“幸福的煩惱啊.……”百裏閣主感慨道。
果然有著宿老坐鎮的觀星閣，確實大不相同，今年自己這觀星閣的業績，想來會遠超其他分閣。
隻是宿老也不可能永遠留在他這間分閣……
想著那位整天都在逗弄孫女的老人，百裏閣主有心想讓他幫忙對閣中弟子指點一二，可每每話將出口之時，在看到老人那詢問的目光後，不知怎麽的，說出來的話，全都變成了宿老可曾住的習慣的白癡話.……
“自己還是太年輕啊。”年過半百的百裏閣主如此想著，有時候他甚至會產生欺師滅祖的想法來，“要是宿老能收我做弟子.……哎呦哎呦，老師對不起.……”
一旁前來稟報的弟子，看著近期不時會陷入沉思的百裏閣主，憂心忡忡.……自己這位閣主老師，不會已經老年癡呆了吧。
“咳咳，閣主……”再次出聲將百裏閣主喚醒，這名前來稟報的弟子略微不自然的揉了揉腰。
百裏閣主回過神來問道:“啊，你說什麽來著？”
“顧家的那位顧辰生，說是您找他。”那名弟子側抬著頭，表情有些痛苦，您老人家別光問啊，倒是讓我免禮啊！
“啊……”輕輕回應了一聲，百裏閣主又開始思索了起來，“自己有找過顧辰生嗎……難不成那小家夥是為了上次幫他拔劍來道謝的？不應該啊.……這都過去多久了.……”
想著，百裏閣主不小心又走神了。
這名弟子的腰椎有多硬朗暫且不提，閣外人群中，卻是有人將顧辰生給認了出來。
幾個前來幫自家孩童測試聖紋師潛質的小族長，嗤笑一聲道:“嗬，你看，這不是那個誰嗎。怎麽也從這排起隊來了，難道是又來引星的？”
又有一名依附其餘兩大家族的人，聞言譏笑道:“嘖嘖嘖，你瞅瞅他身邊哪裏有顧家的執事啊，八成是自己偷溜出來的。還找百裏閣主？閣主大人是他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先前那名自言自語的小家族族長，顯然沒料到自己隨意的一句呢喃，居然會引來別人的附和，左右看了幾眼，確定沒有顧家的執事小隊後，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
“就是，這小……廢物，估計也是聽說前幾天觀星閣來了個大人物，想要借此機會治療他的廢脈。嗬，也不想想，那位據說就連城主大人都是推崇有加的大人物，會理會他這麽一個廢物嗎？”
“嗬嗬。”不屑地朝顧辰生方向瞥了一眼，那人繼續問道:“哎，兄弟，你說那位大人物真有傳聞中的那麽厲害嗎？”
“怎麽？你還不信了？”
“不是不是.……你可別亂說啊，那幾天我剛好出城，沒趕上啊！這不聽到消息就把我家這孩子領來了嗎。”
“孤陋寡聞了不是。”那人回應道，顧辰生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兩個人說話前，總要先斜視自己一眼。
他有心想要離遠點，可這外麵的人實在太多，無奈隻得被迫聽道:“我有一個拜把兄弟，就是在城主府銀甲衛裏麵當差，當時他們差點就和觀星閣打起來了，那個場麵.……”
又是一番道聽途說的吹噓過後，那人總結到:“城主大人可是親自登樓去拜見那位大人物的，你說說這件事能假的了？”
“假不了假不了.……哎呦你小點聲，我可從來沒對那位大人物存有不敬之心啊！”那人就差上去堵住對方的大嗓門，趕忙讚美道:“我聽到消息後，趕忙就把我家這幾個臭小子帶來了，昨天就排了一天的隊，連閣門都沒進去，沒想到今天一早來，又是這麽多人，哼，還有沒事幹來瞎湊熱鬧的。”
說著，那人又斜視了一眼顧辰生。
“嗬，才一天就急了？我這是第三天了，再說了你帶這麽多人做什麽，百裏閣主早就說了，一個家族隻允許帶一個孩童進去。”
“啊？！老哥你怎麽不早說，我這.……不知道啊。”
“現在也不晚了，你看這人山人海的，今天能輪到你嗎，哎？這哪家的要飯的，去去去，滾一邊去，他奶奶的，弄髒老子衣服，你賠得起嗎？”。
說著，那人一腳把身旁一名幹瘦孩童踢開，剛好朝著顧辰生的方向撞去。
“哎呦！”那名幹瘦小男孩痛呼一聲，原本以為自己又要像前幾天那般，被人推推踹踹趕出人群，卻不想這一次的身體沒有跌倒在地，而是被一隻有些溫暖地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