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詐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百裏閣主也沒有了在勸說下去的打算，揮手示意弟子收下兩袋金幣後，他來到馬族長身前，從星戒中取出一件器具說道:“馬族長請聖紋師出手的規矩你是懂的，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嗯，有勞閣主大人。”馬族長點點頭，有些緊張地看向百裏閣主手中的那個器具，他倒不是害怕別的什麽，而是因為聖紋師界所訂立的一條規矩：財貨兩清。
這個財，自然指的就是雇傭方所花費的真金白銀，亦或者與之等價的各類天材地寶，可是購買得到的這個‘貨物’，卻不一定能完整無誤的交付到你的手中。
好比上一次，顧人傑和越擎長老來請百裏閣主幫忙拔劍，不管成與不成，即便是顧辰生就此殞命，顧家和龍窯宗也不能將責任怪罪到百裏閣主頭上。
在比如這一次，馬族長請百裏閣主幫忙修複的這個木牌，單論價錢來說，這木牌有可能連一枚金幣都不值，若是將這枚金幣交付給尋常木匠，他甚至可以做出一個幾乎完全相同的木牌出來。
但終歸一邊是有可能原物奉還，另一邊是重新製作出一個新的。如何取舍，還是要自己判斷。
因此，若是百裏閣主在收完你的金幣後，告訴你木牌修複失敗，那馬族長也隻能捏著鼻子認栽，並且絕對不能要回請對方出手時的一切花銷。
成功就是成功，失敗那便是失敗了。
倘若要是有誰膽敢以此為由頭找聖紋師的麻煩，不被發現還好，若事情一旦敗露，那便是得罪了整個聖紋師勢力，除非你有著傲視一切的實力，要不然輕則就是整個家族乃至親朋好友，一輩子都別想再得到觀星閣所屬的任何一位聖紋師出手；重則，一些想討好聖紋師的強者，不用誰招呼，立刻會上門將你給滅了。
當然，有著這條規矩傍身，卻也不是聖紋師故意不盡全力的籌碼，畢竟沒有哪個聖紋師願意去損壞自己的名聲，而那些能肯花費大價錢請動聖紋師出手的人，想來也不會拉下臉皮再去將財物討要回來。
至少明麵上確實如此.……
將那些木屑盡數放入其中，百裏閣主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顧辰生，他手指掐訣引來點點星光，將那個器具上的符陣點亮。
“慢！”正當他準備對那塊木牌進行修複時，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眾人側目看去，說話的果然正是顧辰生。
“怎麽心虛了？！晚了！老夫雖然比不得顧家勢大力沉，但也絕對不是你一個小娃娃能隨意折辱的！百裏閣主請盡快動手修複吧！老夫今天就要讓大家夥看看，他這位顧家子弟究竟是個什麽貨色！”
這句話說出後，圍觀的人群先是一靜，而後便是傳來陣陣議論聲，大多都是看熱鬧起哄叫好的。當然，也有一些恨不得雙方都倒黴的人，在那不時說著風涼話。
事到如今，馬族長已經是騎虎難下，畢竟，大話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了，就算是顧家來人勸解，此時的他也隻能咬牙繼續挺下去了。
“嘿嘿，能讓顧辰生吃這麽大虧，文鐵少爺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旁的錢家執事心中暗喜，這位馬族長的火爆脾氣，正中他的下懷，就在他想著此行回去後會得到少爺什麽恩賞時，就聽顧辰生再次開口道:“馬族長你好歹也算龍息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樣為難我一個小輩，傳出去麵子上可不好看吧？”
聽著這似乎是在服軟的話語，馬族長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平複道：“你若是先前便承認木牌是你偷得，老夫最多也不過是替你長輩管教一番，好讓你今後知曉利害！可誰知道你這小娃娃死性不改，今天別說是你，就算是顧族長來了，老夫也要讓所有人知曉，我們這些小家族在麵對你們這些紈絝子弟時的態度！”
馬族長此時的慷慨激昂中，所蘊含挑釁大家族的意味十足，有些不知就裏的圍觀人員，甚至還對其產生了些許敬佩，不少人都在起哄道：“馬族長說的對，說得太好了！”
結果顧辰生幾步走上台階，很是瀟灑地看都沒看一眼馬族長，他麵朝眾人微笑道：“諸位靜一靜！能否聽我說句話？”
“你要說什麽啊？難不成是準備當眾道歉？承認木牌是你偷的？”人群中有人叫喊道。
顧辰生的目光在那片區域掃了掃，然後停頓在錢家執事身上，也不說話。
兩人視線相對，躲在人群中，原本還想繼續出言嘲諷的錢家執事，突然背後一個激靈，“他知道是我……”
看著那笑容背後的冰冷，錢家執事不知怎麽的，竟是生出了種想要扭頭離開的衝動。
失去了挑事者的帶動，人群也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旁的馬族長見到這幕也是一怔，顯然沒弄明白這小子究竟要做什麽。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他，扯了扯嘴角，來到有意無視他的顧辰生眼前，說道:“別廢話了，老夫說過你即便道歉，也為時已晚了。那兩袋金幣還有老夫今日名譽上的損失，待到證據確鑿後，定要讓你一並償還！”
“馬族長，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顧辰生似乎是聽到還需償還後有些驚慌，臉色開始變得陰沉起來，他轉過頭，有些惱怒地說道：“拋開你那不值一提的人品，以您這好不容易活到的年紀來算，我確實該尊稱一句長輩，隻是，你這顛倒黑白不要臉皮的無恥做派，實在讓小子無法苟同啊！”
由於場間的安靜，因此他的這番話很清晰地便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混賬，你說什麽！”聽到顧辰生如此羞辱，馬族長的臉色頓時陰寒了起來，他看著這小畜生的臉色，心中早已經有了定論，隻是還不等他發作，就聽顧辰生有些急促的狡辯道：“那木屑分明就是我曾佩戴過的腰牌，還是花了1000金幣買的！你這不問自取就是偷！我是它的主人，我現在不同意把它恢複成原樣，你強行而為，不是無恥是什麽？”。
“真是笑話！你的腰牌？先前老夫便說過，若真是你的腰牌老夫照價賠償100倍！懶得再與你這小子廢話。”
馬族長轉過頭不去看他，朝著一旁站立許久的百裏閣主歉意一笑，說道：“勞請閣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