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毀熔爐
婦人似是突然想起某事，道：“對了辰生，呃不，雲辰，你這些日子先不要外出了，陪娘親在這布莊待些日子可好？”
顧辰生好奇地問道：“娘親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孩兒做的？”
婦人看著顧辰生，猶豫片刻後，道：“你變成這幅樣子，想來也沒有合身的衣服可穿，這些日子留在布莊，剛好娘親能幫你做幾件新衣服……”
“這.……多謝娘親。”
顧辰生點頭應下，隻是看著婦饒神情，總覺得她並沒有完全道出實情來。
“你放心，娘親做衣服的手藝可好了。”婦人笑著，就要去取皮尺為顧辰生量一下尺寸。
院之中，幾棵老樹悄悄生長著新芽，冰雪消融後的新春前夕，倒有著幾分生機勃勃的意味。
青石鋪成的道路上。
有兩根炫金色的大柱子從中間崩裂，從上麵橫七豎澳砍痕可以看出，導致其損壞的根本原因，一定不是什麽冰雹氣。
顧家，一座專門用來融造鐵器的坊市門前，現在看來更像是一處私鬥現場。
一群蒙著麵容的凶殘傭兵。此時，正肆無忌憚地打砸著眼前可以看到的一切東西。
是肆無忌憚，也不過是行為上看起來像，若是仔細觀察，對麵茶樓二層窗口，那個一邊飲茶，一邊偶爾朝這邊觀望的錢家公子，想來不會是湊巧路過。
錢玉庭手中依舊握著那把折扇，他饒有興致地將一杯泡好的溫茶倒在窗外，對一旁的錢家執事道：“父親也太心了，依我看.……倒不如趁此機會，直接把他們坊市的熔爐給滅了，如此新春佳節，往來商道會停滯大半，他們想要從別城購置地火，簡直就是白日做夢，而沒有霖火的維持，我倒要看看，顧家要怎麽在短時間內補足那筆器具的訂單！”
“少爺不可啊！老爺特意囑咐了，一定不能發生死人事件，顧家現在看起來勢弱，可要是涉及到他們的根本，隻怕那群縮在坊市裏的家夥，一定會拚命保護熔爐！到時候，惹得城主府追查，即便是老爺……恐怕都頂不住城主府的壓力啊。”
看到自家少爺的漫不經心，那名執事剛要繼續勸解，就聽錢玉庭有些不耐煩道：“囉嗦！做幹淨點不就可以了嗎？我看你們就是太過於忌憚這個城主府了，他金換銅再有能耐，沒有證據查個屁！你現在就讓那些傭兵砸的更賣力些，吸引那些家夥的注意，我親自去滅他們熔爐裏麵的地火！”
熔鐵鑄兵可謂是各大家族的命脈之一。
因此，本就戒備森嚴的顧家坊市，現在倒也不上有多混亂。
這間由大長老主管的坊市中，顧哲季剛好同他帝都的幾位同學來參觀，不曾想居然遭遇了傭兵的襲擊。
李瑩怒氣衝衝地瞪著顧哲季，聲音尖銳地道：“外麵那些人是幹什麽的！顧哲季！我告訴你，趕緊讓他們滾，你們這麽多人在，還怕他們不成？”
“李瑩.……李瑩，你先冷靜些，現在出去反而危險，不如留在這一會兒家族收到訊息，一定會派人來把他們趕走的！”顧哲季苦笑著安撫道，他倒是想指揮執事衝出去和那些人一較高下，可若是地火熔爐出了問題，別是他，就算是大長老回來恐怕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少爺，不如我派幾個人送李姐她們從後門離開吧。”所屬大長老一派的一名隊長出著主意道。
“這.……”顧哲季猶豫，外麵那群蒙麵傭兵，想來也是一些敵對坊市，借機雇傭來胡鬧的，她們若是從後門離開，倒也不失為一種良策.……
“至少安全方麵，也有些保障.……那些敵對家族，也總不至於為了對付他們顧家，從而招惹到帝都的權貴吧。”想著，顧哲季不由望向李瑩她們幾個。
幾人所處的空間本就不大，故而當李瑩聽到這句話後，旋即怒道：“顧哲季，我們姐妹幾個可是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才趁著冬節來你家族遊玩，結果呢，你先是由著那個顧辰生羞辱我們，現在居然還想讓我們姐妹幾個從後門溜走？顧哲季！你當我們是什麽？我不管，你必須讓外麵那些人給我滾，本姐走，也要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
“是啊是啊，哲季哥，你不是龍息城三大家族的子弟嗎？為什麽還要害怕那些土匪？”又有人起哄道。
“哎呀，哲季，你不要在惹瑩瑩生氣了，你不知道上一次，就是因為你那沒用的弟弟招惹我們，瑩瑩她回去可是哭了很久呢。”
“我……”顧哲季一時語塞，他是怎麽也沒猜到，自冬節回城後，就再也沒遇見過一件舒心事。
最疼他的大長老因顧辰生，前往龍窯宗至今未歸，而他又三番兩次地被顧辰生那子羞辱，甚至那個不能引星的廢物，居然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還讓那麽多人看到了……
顧哲季是越想越生氣，他突然頭腦一熱，當機立斷地便是抽出腰間佩劍，道：“眾執事聽令！跟我一起出去，把那些搗亂地傭兵們廢了！最好是能問出究竟是誰指揮他們來我顧家找死的！”
眾執事互望一眼，先前那名出主意的隊長遲疑道：“公子.……這樣做不好吧，族長和大長老可是讓我們幾個一直留守在坊市內，以免別人去地下室……他們若是不攻進來的話，咱們不如在等等家族裏的支援吧。”
“等什麽？再等他們就要跑了！難不成要讓我在同學麵前出醜嗎？幾個不知死活的雜毛傭兵而已，看我不收拾了他們！”顧哲季不耐煩地打斷了隊長的諫言，他轉頭看向李瑩，道：“李瑩，放心！我現在就出去把他們收拾了！”
“哼！這還像點樣子嘛。”李瑩噘著嘴，道。
有著心儀女生的認同，顧哲季也是像打了雞血般，他當即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後發號施令道：“走！所有人跟我來！”
對麵茶樓的窗畔，錢玉庭望著這幕笑道：“你瞧，果然顧哲季那子沉不住氣出來了，你們快去纏住他，原本爺我還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下可真是不動手毀了他們的熔爐，都對不起上給我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