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滄海龍遊 第十八章 往事 上

  細雨微涼。


  一輛馬車行駛在天啟城外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雨霧朦朧，馬車的剪影像是融進了雨裏，映成一幅淡雅的水墨畫，顯得清幽而又恬靜。


  趕車的車夫披著蓑衣和鬥笠，看不清麵容，車廂裏，一個少年抱膝而坐，雨裏的涼意透過車廂的壁板滲透進來，少年不由得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毯子。


  少年正是申顏，熏風殿前的驚天一戰後，天武者伐樓那帶著他，離開了天啟城。


  "先生”


  “嗯？”


  “您為什麽要救我呢?”申顏小心翼翼的發問。


  "那天的事情他們都告訴你了麽？”天武者並沒有直接回答少年的問題，反而對著少年問了個問題。


  同時，他依舊專注的趕著馬車，仿佛對他來說，這是極有趣味的一件事。


  “是的，都告訴我了，我救了父親，您救了我”


  “那個時候有人和你說話，對吧？”天武者的聲音很平靜。


  申顏聞言一驚，昏迷之前自己心裏響起的聲音他從未對任何人講過，如今卻被天武者一語道破，少年很是驚詫。


  “您，您怎麽會知道


  ?”


  “我，我當然知道，因為對你說話那個人，他是我的弟弟。”


  伐樓那扭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少年的眼睛。


  “您的……，弟弟？”


  “是的”


  “先生，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少年震驚的搖著頭，他完全不能理解伐樓那的話。


  “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了，想聽麽？”


  申顏點了點頭，他終究是少年人的心性，聽到有故事可，好奇心還是占了上風。


  “也好，那我便跟你講講這個故事吧，也許有一天的你，也會像當年的我一樣吧。”


  伐樓那看著少年，申顏的眼神清亮，像極了當年的蓮生，伐樓那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代，過去的回憶開始在他的腦海裏清晰起來，那時他還是個翩翩少年郎，他和蓮生一起，想要改變他們的時代。


  "蓮生和我，是兄弟，我比他大三歲，從我記事起，我們就開始修行，按照你們的標準，我和蓮生，大概可以算作天才了吧”天武者緩緩的開始了講述。


  “你父親可以算是修行的不錯了，不過我可以肯定，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可以戰勝你的父親，毫不費力，即

  使加上他的龍，也不過是多幾個呼吸的時間。”


  講到這裏，伐樓那微笑著看了一眼申顏，少年有些驚詫的咋了咋舌，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眼裏戰無不勝的父親，眼前的這個人，竟然十三歲的時候就能戰而勝之。


  “蓮生比我還要出色些，那時候世間還沒有大秦這樣的國家，小國林立，戰火紛爭不斷，我們走過很多地方，見證了太多的流血和廝殺，於是蓮生和我立誓，要終結那個混亂的時代，讓人們能夠過得安寧幸福。”


  伐樓那緩緩的說著，馬車之外細雨連綿，雨點滴滴答答打在車窗之上，就連伐樓那的聲音也仿佛多了幾分空靈。


  “隻是我們的想法不同，我以為，人心生而有善惡，就像秩序和混亂，黑暗和光明，我們扶植善的那一部分，壓抑惡的那一部分，最終這世間就會走向和平。”


  “而蓮生則不同，他覺得，唯有用恐懼壓抑人，人才會怖畏，才會順從，才會遵守秩序，這世間才能和平，這與人心的善惡，並無關係。


  “想要實現這個目標，就要有一個絕對恐懼的源頭，所有人都害怕這個源頭，這個源頭將賦予所有人高壓之下的絕對秩序”


  “最終，蓮生決定自己成為那個源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