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回、鳳神石

  夜色沉靜，柳風整晚都站在窗前。 

  他的法力感知到底下正在形成的那塊鳳神靈石，只差最後一股能量，便能大功告成。 

  從鳳神身上散發出的法力，很快就會被南帝覺察到。這也是柳風將鳳神用法力鎖入地下的原因。他用法力掩飾了鳳神身上發出的靈石波，不讓南帝察覺湄州島上出現了這塊靈石。 

  密室內，湄山神瞪大眼睛注視鳳神。鳳神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透明，這個變化令湄山神驚詫不已，一絲寒意從心底緩緩升起。 

  他不知道鳳神修鍊神功究竟會有什麼結果，他只是將南帝使者帶來的練功譜交給鳳神。練功譜上只有習練之法，稱可提高習練之人的法力和功力。 

  眼前鳳神的變化，令他感到不安。鳳神的身體似乎融入寶石光彩里，又似乎本身散發出彩光。她似乎不再是肉體，而是變成了彩光的一部分。 

  就在他驚訝之時，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鳳神慢慢化去人身，變成一隻鳳鳥，一隻斑斕色彩的鳳鳥。 

  這使得鳳神愈加融入彩光之中，鳳鳥被光芒穿透，亦或是散發出光芒。 

  而且她的肉身似乎慢慢熔化，在她的腹部出現一顆緩慢閃爍的光斑。她的肉身越來越稀薄，這顆光斑卻漸漸顯現。 

  湄山神仔細打量這顆光斑，發現屋子裡寶石的光芒，以及鳳鳥身上散發的光芒，似乎都在持續地流入那個光斑里。 

  他回想起山神廟內數百顆寶石經過五百年後失去光彩的一幕，似乎明白了一點。鳳神所修鍊的神功，也許就是將這些光能注入光斑里。 

  等他再定眼打量鳳鳥，鳳鳥的肉身已經完全轉化為光影。這隻鳳鳥一邊振翅，一邊縮小。似乎被光斑吸取著，縮小、縮小。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鳳鳥縮小到只有光斑大小。最終全部被光斑吸入，倏然消失在空中。 

  湄山神聽見撲通一聲，那個光斑居然掉在地上！ 

  那個虛擬的光斑居然變成了一顆鴿蛋大小的石頭，掉在地上！ 

  這簡直不可思議，湄山神跳起來，注視著那顆石頭，恍然明白過來，鳳神已經失去了生命，她把自己練成了一顆靈石。這就是南帝要鳳神修鍊神功的目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膽寒。不禁有些為鳳神傷痛之感，畢竟鳳神是他的結拜兄弟，對他言聽計從。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為南帝賣命五百年，如今丟了兩個結拜兄弟的性命。湄山神低下頭，不敢再看這顆晶潤的石頭。 

  *** 

  密室上方的出口被打開了。 

  細微的晨光投入密室，令其中瀰漫的彩光淡化。湄山神趴在角落裡，閉上眼睛。柳風是知道神功練成之後的結果，但他卻還是慫恿鳳神習練，無非是想得到這顆靈石。 

  湄山神隱隱覺察到柳風所謀，很可能是推翻南帝的計劃。如今，他既痛恨南帝，也仇視柳風，所以他只能假裝糊塗，趴在角落裡。 

  柳風一眼便盯住落在地上的鳳神石，他撿起來，輕輕擦乾淨後放入懷裡。 

  然後，柳風走到角落裡，說道：「湄山神，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會踐行諾言，還你自由和湄洲島島主的位置。」 

  湄山神微微睜開眼睛。 

  「當然，你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而我本應該讓你有時間細細考慮。」柳風說道：「但南帝的使者很快就會來，我必須及早作出安排。」 

  柳風伸手拍向大狼的頭頂。湄山神裂開狼嘴，轉眼變成了人形，還是原來那個威武的湄山神。 

  柳風說道：「只要你保持沉默，使者討要這顆靈石時，你就說鳳神走火入魔，練功身亡。只要你保守這個秘密，不要泄露給任何一個人知道，不再為南帝真心賣命，不要與我們為敵，我就放了你。」 

  湄山神抬頭，柳風話里的「我們」兩個字，讓他忽然想起五百年前的三十六海島聯合協會，那些成員。柳風就是這個協會的成員之一。 

  這麼說，他們果然在圖謀推翻南帝的統治。 

  「你是明白人，我就不用多說了。」柳風說道：「你答不答應這個條件？」 

  湄山神咬咬牙，說道：「我答應你。」螞蟻尚且偷生，湄山神決定向柳風低頭。 

  柳風點頭，說道：「五百年前我輸給你，並不是我的法力不如你，而是我不願意為南帝賣命。如今你若是泄露了鳳神石下落的秘密，我會立刻拿你的命。」 

  他伸出手，湄山神身上的那道黃符飄起，被他收入袖中。 

  湄山神拱手，算是道謝，然後跳出密室，飛上湄山。自然是重建他的山神廟，以便迎接南帝的使者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