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回、大伢受傷
越往山下走,越感到沼澤地里飄來的寒意。他們再次運功護體,來到了上次父親遇難的地方。
那棵大樹已經遠在十餘丈外的沼澤泥灘里,沼澤泥毫不留情地向上爬,吞噬更多的山野林地。
二丫忽然拉住大伢,手指沼澤泥潭。那原本徐徐冒泡的沼澤泥灘上,出現了十分微弱的波浪,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泥灘下面悄悄潛行。
大伢想起父親遇害前,沼澤上也出現過這種波浪。他佯裝沒注意那微弱的波浪,卻暗示二丫稍微後退兩步。
待到那股波浪到了面前丈許時,他抽出短刀,一招平沙落雁式,甩出一道綠色的刀光!
也就在同時,那沼澤泥陡然掀起巨浪,從山坡上掀起,像一張棉被般撲向大伢!
這一次,大伢看得很清楚,泥被下有一個黏糊糊圓頭怪物,兩隻眼、一個鼻子一張嘴,腳卻是像蝸牛一樣的,黏在地上的吸盤!
那怪物張開嘴,凌空飛起,帶著一大片沼澤泥撲向大伢!
但它顯然沒料到大伢也出擊了,自己如同將身體往大伢的短刀上送!
它緊急扭動身體,當刀光刺中它的身體時,從它的身體上劃開一條刀口。它的身體里飆出一股褐色的血液。
但它依然奮勇向前,沼澤泥被它的法力掀起,如同一件兇猛的兵器,向大伢攻去。只要將大伢裹住,它就能纏住大伢,將大伢拖入沼澤深處,置他於死地。
它果然達到了目的,整張泥毯子兜住了大伢!
大伢只覺眼前一黑,知道情況不妙,他也不慌張,揮刀向前捅去。因為那個怪物就在前方!
「喔!」
他聽見怪物被短刀刺中之後的慘叫。愈發揮刀狂砍!
二丫看見哥哥被怪物的泥毯子兜住,長棍立刻刺出!棍頭刺穿了泥毯子,擊中了一個軟乎乎卻有韌勁的東西,大概就是那個怪物。
怪物在二人夾擊之下,失去了攻擊力。它完全沒料到兄妹兩比他們的父親還厲害。
沼澤怪啪地摔倒在地上,扭頭象毛毛蟲一般,鑽入沼澤里,蒼慌逃走。
大伢終於掙脫了沼澤泥,那裡能讓怪物逃走。那是殺死父親的兇手呀。他不顧一切,趟入泥潭裡,追趕怪物。
那怪物卻已經鑽入泥潭深處,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二丫急忙叫道:「快回來,哥!小心遭到暗算!」
大伢方才不甘心地跳出沼澤,已經是渾身爛泥。連那隻海鳥也弄得髒兮兮。
二人氣喘吁吁地坐在沼澤邊,剛才一陣激戰,消耗了他們不少體力。一邊抵抗沼澤里吸取真氣的寒意,一邊與沼澤怪搏鬥,之後才感到筋疲力盡。
大伢卻感到寒意在加重,而且看到整個沼澤地似乎輕微顫抖,像是燒開水之前的徵兆。
二丫說道:「哥,有危險,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她托起大伢,就要向山坡上走。
大伢卻擺脫她,說道:「別急,看看是什麼東西。難道是更大的怪物?!」
他盯住沼澤地里,遠處的沼澤似乎泛起了波浪,數十丈寬幅的波浪,波浪下似乎隱藏著某種巨大的力量,或者是某個更大的怪物。
他本能地貓下身子,和二丫一起往山坡上後退,眼睛卻盯住沼澤方向。
那沼澤泥的震動,以及那一大片波浪漸漸變得越來越強烈,波浪的前波到達淺泥區的時候,忽然炸開了!
泥潭底下忽然鑽出一個圓圓的泥球,飛射向大伢和二丫!
足足有臉盆大小的泥球,那速度發出雷霆之聲,還帶有一股強烈的腐蝕之氣團,向二人狠狠砸來!
大伢一把推開二丫,舉刀向泥球射出兩道刀光,雖然刺穿了泥球,削去泥球的腐蝕之氣,卻無法阻止泥球兇猛的來勢!
即使他舉起短刀抵擋,泥球還是毫不留情地將他砸到,砸得他滿身再次泥漿。
他被砸蒙了,若不是二丫拚死拉住他,大聲喊道:「快跑啊,這是一個大怪物!」
大伢咬牙,跟著二丫往山坡上跑。
又一個泥球呼嘯地追上他們,二丫靈機一動,猛地趴倒在山坡上,那泥球反而落到前面,沒有擊中二人。
待泥球一落地,她又拉著大伢跑。這時候已經跑到密林深處,再沒有泥球追擊而至了。
而沼澤地里原本顫抖的泥漿、翻湧的波浪,都逐漸平息。很快又恢復到了死一般的寂靜場面。
二人也不敢停留,一直逃回山坳村,才停下來。
卸去護體功法之後,大伢感到一陣輕鬆,而身體的痛楚使他難忍。他倒在木屋前,解下腰間的海鳥,斷斷續續說道:「你快洗凈,用火烤熟了,給山神送去。」
二丫點頭,將大伢扶上床,讓他躺下休息,便去山神廟那邊,就著泉水洗凈海鳥。然後撿了乾柴,生了堆篝火,將海鳥烤熟。
她將鳥兒盛在碟子,放在山神廟前。
又點了一支竹香,二丫磕頭說道:「感謝山神賜予我們法力,讓我們變得強大了。我們一定會擊敗土地神,為父親報仇!」
……
二丫回到家裡時,天已經黑透了。大伢已經昏然入夢。
二丫煮好了兩個山藥蛋,輕輕拍打大伢,叫他起來吃晚飯。大伢臉色蒼白,失去了平日里的活力,根本就沒有醒轉。看樣子他傷得實在不輕呀。
二丫只好吃了一個山藥蛋,把另一個放在大伢床頭,自己也關上門睡覺了。
這一夜,二丫睡不踏實,擔心著大伢的傷勢。不時醒轉查看大伢,希望他能蘇醒過來。
到了半夜,木屋的卻被推開了。二丫大吃一驚,也沒敢動彈。
一條人影飄進木屋,身材寬大,卻十分單薄的男人。他身穿一身藤甲衣,手裡居然端著那盤烤鳥兒,把鳥兒放在桌上。
二丫從未見過此人,瞪大眼睛注視來人。他是誰?怎麼拿著他們進貢給山神的鳥兒?
那人緩緩轉過頭,直視二丫,臉上露出微笑。他輕輕搖手,示意二丫不要說話。
二丫忽然猜到這個人是誰了,不覺叫道:「山神!你是山神?!」
那人繼續微笑,點點頭,稍稍運功,身體便煥發出一層薄薄的紅光,將木屋照亮。
二丫躺在床上,已經驚呆了。她根本沒想到自己親眼見到山神,山神還親自來到家中。
山神走到大伢床前,伸手撫摸大伢的脈搏和體溫。查看一番之後,他坐了下來,雙掌張開。只見他的手掌射出一股紅色的微光,灑落到大伢身上。
山神抬起手掌,緩緩移動手掌,在大伢周身上下緩緩移動。那兩道紅光也在大伢身上緩緩移動,尤其是到了身體大穴的位置,紅光似乎被大伢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