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天獄宮獄主(上)
「我們當然不會去武道學院自找霉頭,只是這小子已經脫離了武道學院,所以我們……」
「所以你們就敢與方家為敵?」
「這……」
那老者雖然不怕方家,但也不敢公然說出要與方家為敵的話。
方驚飛道:「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知道方笑武早已是方家的家主,對不對?」
眾反賊聽了,都是默認。
方驚飛又道:「既然各位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與方家家主為難?」
忽聽有人呵呵一笑,說道:「方大總管,你誤會了,老朽把方公子請來,是想請他喝一杯酒。」
方驚飛進來之後,並沒有正視過徐老夫子一眼,此時聽到徐老夫子開口,他便將目光落在徐老夫子身上,說道:「徐老夫子,你既然有心要請方家家主喝酒,為什麼還要請這麼多客人?」
換成是別人,說不定就怒了,但徐老夫子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老朽也沒有想到其他客人會來,其實老朽……」
說到這裡,顯得頗為猶豫,倒是十分罕見。
有人問道:「徐老夫子,你一向快人快語,今日怎麼吞吞吐吐起來了?」
徐老夫子想了想,笑道:「其實老朽今天想做個和事老。」
「和事老?」
眾人都是一怔。
「不錯,老朽相信方公子不是朝廷的人,要不然,就憑他與小皇弟的關係,說不定國師一職就是他的了。」
「那又如何?」
「所以從前的事我們不必再提。」
「好,我贊成。」
說話的人正是那個說自己與方大山認識的修士。
汪海譏笑道:「你當然贊成,你與他老子是朋友嘛。」
那人沉聲道:「汪海,你夠了!你再敢嘲諷我,今後有你就沒我,有我就沒你。」
汪海冷笑道:「章定遠,你真以為老夫不敢和你翻臉嗎?大不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
花滿堂見他們一副將要打起來的樣子,忙道:「兩位有話好好說,何必為這點小事鬧得不快呢?」
章定遠與汪海互相橫了對方一眼,沒再說話。
突聽鍾離止說道:「徐老夫子,你的意見我們是要聽,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若就這麼算了,恐怕會留下後患。」
方笑武聽到這裡,坐不下去了,淡淡的道:「我與各位無冤無仇,除非是各位定要找我的麻煩,否則我不會輕易與各位結仇,但各位真要刁難於我,我也會奉陪到底。不過,方某有話在先,無論是誰,只要出了手,我絕不會客氣,到那時候,有人斷了一隻手或者斷了一隻腳,那就不要怪自己技不如人,而是自找的。」
其他人尚未開口,徐老夫子便呵呵笑道:「方公子,你是老朽的客人,老朽又怎麼會讓你受委屈?來人啊,去把我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是。」
廳外有人應道。
眾人不知道徐老夫子究竟準備了什麼,心中都是驚詫不已。
很快,只見兩個下人走了進來,手中各自端著一個盤子,而盤子之上,分別放置了十八杯酒。
徐老夫子走上前去,從左邊的盤子里拿了一杯酒,笑道:「和事老雖然令人討厭,但有些時候,沒有和事老卻不行,不知哪一位盟友願意上來和老朽喝一杯?」
那些反賊都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徐老夫子鐵定了要做和事老,而他們一旦喝了徐老夫子敬的酒,以前的事就要忘掉,絕不能再提。
「我第一個來。」
章定遠走了上去,從右邊的盤子里拿了一杯酒,說道,「方公子,先不說我認不認識令尊,就沖著你年輕有為,我也不會與你做對。」
話罷,他便一飲而盡。
徐老夫子見了,就笑道:「章老弟,你果然是個爽快之人。」說完,就把杯中酒喝掉了。
之後,徐老夫子又拿起第二杯酒,說道:「下一位是?」
其他反賊各懷心事,既有不想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也有覺得沒必要這麼斗下去的。
當下,有人站了起來,走過來和徐老夫子喝了一杯酒,算是答應了徐老夫子的意見。
不多一會,先後有十一個人喝了酒,今後不光是他們,就算是他們所在的反賊勢力,也不會與方笑武做對。
剩下的五個人,分別是滅因師太、鍾離止、程尰、汪海,以及一個生了副苦瓜臉的老人。
徐老夫子知道這五個人裡面,最難對付的就是那苦瓜臉老人,所以他決定放到最後。
只見他拿起第十四隻酒杯,望向汪海,笑道:「汪老弟,你要不要喝?」
汪海猶豫了一下,不敢說不喝,起身走過來,拿起托盤裡的一隻酒杯,說道:「徐老夫子,你德高望重,我敬你。」
說完,將酒杯朝著徐老夫子微微一伸。
徐老夫子知道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毫不費力的將手中那杯酒喝完了。
汪海大吃一驚:「這老頭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算了,他既然要管這件事,就讓他管好了,倘若得罪了他,不啻於得罪了武道學院。」一仰首,便將杯中酒喝乾。
待汪海走回去坐下后,徐老夫子拿起了第十五杯酒,對程尰說道:「程老弟,你呢?」
「程某不會喝。」
「好,既然你不喝,我也不喝。不過老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不給老朽面子,老朽以後也不會給你面子,這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的意思是說……」
只聽花滿堂笑道:「我們門主的意思是說,今日離開了這裡,大家不再是盟友。程兄今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怪不得我們。」
程尰又驚又怒:「花滿堂,你敢威脅老夫?」
花滿堂笑道:「程兄,你何出此言?」
程尰待要說話,可他看到徐老夫子要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想到這件事太過重大,萬一將事情搞砸了,回去不好交代,就急忙站了起來,叫道:「且慢!」
徐老夫子笑道:「怎麼?程老弟,你想明白了嗎?」
程尰沒出聲,面色陰沉沉的走上來,拿起了一隻酒杯。
只聽他道:「徐老夫子,方驚飛殺了我三弟的事,你不會也想管吧?」
徐老夫子笑道:「程老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要是什麼事都管,豈不是要忙死?」
「好,我喝。」程尰將酒喝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方驚飛,說道,「鳳九,你殺我三弟的事,我們早晚會找你算賬。」
說完,程尰就離開了大廳,並從徐老夫子的這座別館離開了。
這時候,徐老夫子拿起了第十六隻酒杯,笑著對鍾離止道:「鍾離老弟,我只問你一句,你要不要喝?」
鍾離止自忖能與花滿堂斗一斗,但真要和徐老夫子相鬥,只能是自取其辱,想到自己是倒數第三個人,只在滅因師太和那個苦瓜臉老人之下,也就滿意了。
於是,他也喝了徐老夫子敬的酒,算是答應徐老夫子今後不會再找方笑武的麻煩。
徐老夫子拿起第十七隻酒杯,笑道:「滅因師太,老朽對令師慕名已久,只是彼此未曾會晤過,不知你肯答應喝老朽敬的酒嗎?」
方笑武看到這裡,不由暗道:「那妙蓮佛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讓徐老夫子如此說話。」
滅因師太淡淡說道:「徐老夫子,你既然知道我師父不好惹,難道你還以為我會喝嗎?」
「令師乃西夜國最後一個公主,若無必要,老朽當然不會得罪她,不過老朽本著一視同仁的想法,既然得罪了其他人,沒道理不得罪她,所以只好……」
「徐老夫子,你真的要為了這小子而不惜和家師為敵?」
「為敵倒不可能,也就不再是盟友關係罷了,老朽相信令師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大動干戈。」
「你……」
沒等滅因師太把話說完,忽見兩個中年尼姑出現在廳外,齊聲叫道:「師祖,太師祖叫我們喊你回去。」
「放肆!」滅因師太喝道,「誰讓你們……」
噗通一聲,那兩個中年尼姑突然跪了下去,神色頗為驚慌。
內中一人掏出一面令牌,高高舉過頭頂,顫聲道:「師……師祖……」
滅因師太見了那面令牌,嚇了一大跳,急忙跪了下去。
那面令牌是妙蓮佛姑的信物,不會輕易發出,而一旦發出,滅因師太就一定要遵守。
滅因師太跪在地上想了想,覺得這件事頗有蹊蹺,只得站了起來。
她上去喝掉徐老夫子敬的酒,然後從那個中年尼姑手中要過令牌,帶著兩個中年尼姑匆匆而去。
其他反賊都知道妙蓮佛姑是一個幾乎不能得罪的人,然而徐老夫子卻能讓滅因師太喝酒,越發覺得自己剛才喝酒是最明智的選擇。
霎時間,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苦瓜臉老人身上。
這苦瓜臉老人也知道大家都望著自己,但他就好像沒有察覺似的,仍是苦著一張老臉。
方笑武見這個老人並沒有把徐老夫子放在眼中,不由暗暗驚詫:「這老傢伙是什麼人,居然不怕徐老夫子,難道他真以為自己可以斗得過徐老夫子嗎?」
自從經歷了八虎山的事之後,方笑武早已將徐老夫子視為能夠與老刀爺子抗衡的地仙級高手。而在他看來,這兩大地仙高手真要全力以赴的話,就算實力還比不上吳樂,想來也差得有限。
這種級別的高手,別說是大武王朝,即便是整個元武大陸,也屬於異常罕見。
那苦瓜臉老人不把徐老夫子放在眼裡,也未免太橫了。
事實上,那苦瓜臉老人來歷很大。嚴格來說,他也不是什麼反賊,只是恰逢其會,與其他反賊坐在了一起。
其他反賊不知道他的來歷,但徐老夫子多少摸清了他的一些底細,所以才會將他放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