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手冢難得的沒在練習網球,而是認真地在本家道場里學習劍道。在訂婚典禮上看到的那沉重的一幕,讓他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雖然爺爺有同意自己可以在二十歲之後再慢慢接手家族中的事物,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了。不管是為了手冢家,還是……雙拳不由地再次握緊,目光也更加堅定起來!為了守護一些東西,就必定要捨棄一些東西。手冢的心裡艱難地下了決定。青學至少還有值得信賴的後輩們帶領著網球部繼續前進,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不二坐在房間里用手機上網看著新聞。幾乎每個新聞網站的首頁頭條都是關於慕容的新聞,就算足不出戶也能知道神奈川發生什麼事情了。不二把手機扔到一邊,整個倒在床上,冰藍色的雙眼慢慢睜開:看來,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繼承不二家的事了。不然的話,怕是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她的世界吧!本來以自己什麼都無所謂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要繼承不二家的,父親也有考慮讓裕太當繼承人的打算。但是,如果再繼續這樣地下去,自己永遠也無法變得強大起來,無法成為能讓她依靠的力量,甚至,無法接觸到她的世界……或許,真的該讓自己學著成熟了!
忍足已經跟著父母一起回了關西,要到明年春天升學考試的時候才回來。離開前,他特意給跡部打了一個電話,明著暗著提醒他要好好理一理自己跟慕容的關係,至少要考慮周全兩人現在的身份。結果被那位大爺用一句「本大爺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給切切實實地頂了回來。算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事情最後發展成什麼樣他也不管了。忍足就這樣坐在他家價值不菲的私人轎車上,揮一揮袖,告別了亂成一團的東京!
和忍足同在關西的服部此刻正興緻勃勃地和柯南講電話:「工藤,你有看到新聞吧!東京酒店的訂婚典禮上那個伊藤家小姐的表現看到了沒?那招式簡直是帥呆了!工藤,你也別玩什麼足球了,跟我一起來學劍道吧。服部前輩會好好教導你的……喂,工藤……」
柯南一臉無力地掛斷電話,悶悶地說:「那個狡猾的女人到底哪裡帥了?」
正在喝酒的我打了個噴嚏,看了看正在飄雪的天空。窗戶開太大了嗎?還是關小點吧,要是大過年的感冒了可就慘了!
一年的最後一天,除夕夜。我花了一天的時候給自己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吃罷年夜飯,在後院放過煙花,我便點了一盆炭火在大堂里守夜。今年的大年夜,不用去孤兒院看望年邁的老院長,不用給院里的孩子們發紅包,也沒有熟悉的春節聯歡晚會。我就這樣坐在炭火旁,喝著鐵觀音,翻著以前的相冊,看天上的啟明星從升起到落下,守望著龍年東邊天空的第一道曙光。
天亮后,梳洗整齊,換上了隆重的禮服,來到祠堂祭祀祖先,規規矩矩地檢討一年的所得所失,請祖先保佑新的一年裡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上過香,祭過貢品,便回到廚房裡給自己煮長壽麵。今年的大年初一,不用去拜年,所以吃完面后,就沒事可做了。日本的街道上是不允許放煙花爆竹的,所以當我來到鳥取道的家裡開財門的時候,也就沒帶爆竹,只是用鑰匙打開了大門。
「啊!是慕容學姐!」
我一回頭,看到幸村和紀香正穿著和服準備出門。我燦爛一笑,轉身向他們一拱手:「新年好!」
「慕容學姐,新年好!」紀香乖巧地回道。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邊急急地回到家裡一邊說:「慕容學姐你先等一下……」
紀香一離開,就只剩下我和幸村兩個人站在各家門口對望。幸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慕容桑……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來開門的啊!」我轉了轉手裡的鑰匙:「中國的新年習俗,就算家裡沒有人,在大年初一這天的一大早也要把大門打開,表示希望新的一年財源廣進!」
「是嗎?還有這樣的話法啊,真是長見識了!」幸村笑著說。
這時,紀香從家裡沖了出來,拿著一張紙板遞到了我的面前,紅著臉別過頭去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那個,慕容學姐,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好啊!」我大大方方地接過紙筆,寫下了恭賀新禧四個大字,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紀香興沖沖地接了,小心地拿回家裡收了起來。然後又邀請我和她們一起去寺廟裡祈福。我想了想,反正今年初一也沒地方可去,所性去看看日本人怎麼過新年的吧。便應了下來。
幸村見她答應了,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紀香一臉歡快地拉著我走,一邊走還一邊問我一些為什麼要在門上和窗戶上貼紅紙之類的問題。我也就把中國關於年的傳說講給她聽。正說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甜甜的呼聲:「精市哥哥!」
一抬眼,不遠處伊藤美惠正一臉楚楚可憐地小跑過來,後面還有立海大網球部的全體成員。
伊藤美惠看到我也在,臉色一變,隨後低下頭,有些扭捏地叫了一聲「姐姐!」我別過頭去,沒應她,而是轉過頭去跟幸村說:「你和網球部的人約好了嗎?那我還是不打擾你們好了!」
伊藤美惠本來看慕容和幸村很熟絡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快。可一聽慕容說要走,心頭又不由地暗喜,但表面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紀香一聽急了:「不要嘛,慕容學姐,沒有關係的啦,美惠姐姐不是也在嗎?對不對哥哥?」說完又有些不確定轉頭問幸村。
幸村笑得溫柔:「只是朋友新年一起來寺廟祈福而已,慕容和我不也是朋友么?」
「沒錯沒錯,你剛才說的年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紀香見自家哥哥也這麼說了趕緊趁熱打鐵。
「那……好吧!」既然幸村和紀香都這麼說了……最多當伊藤美惠是空氣,不理她就是了。
仁王看到這樣的場景,輕佻的吹了個口哨,饒有興趣地看著表情詫異的伊藤美惠和一臉坦然的慕容。看來,新年的第一天就有好戲看了呢!
紀香一臉誠懇地在廟裡的佛像前跪下,虔誠地祈禱神明保佑自己年後的升學考試能夠考一個高分。我雖然不怎麼相信日本的神明連考試也管這種事情,但是也入鄉隨俗地拜了神明,拉了三下通告神明的大鈴鐺。我的紀香拜完,幸村也走上前來準備拜神。站在一旁的柳生不著痕迹地向右移了半步,剛好擋住了正要上前的仁王。伊藤美惠走到幸村身邊,乖巧地說:「精市哥哥,我們一起吧!」
幸村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自顧自虔誠地拜下。
我有點納悶:他們兩個還在吵架嗎?都一個月了,這冷戰也打得太久了吧,都能趕上美蘇了。我看了看身旁一臉興奮的紀香,挑挑眉,不關我的事,還別問的好,身份特殊,免得惹麻煩上身。
拜完神明,大家又興緻勃勃地去逛廟會。我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忍不住感嘆:「好熱鬧啊!原來日本的新年也逛廟會啊!」
「中國的新年也會逛廟會嗎?」紀香問。
我一邊看周圍小攤上精美的貨品一邊解釋:「沿海的一些地區和台灣新年會有廟會,北方地區沒有。最初只是獻祭河神海神,祈求一年風調雨順,後來就逐漸演變成廟會了。我要這個,謝謝!」我挑了兩個顏色鮮艷的小掛飾,從袖子里掏出錢來付帳。
賣東西的大叔把找的零錢遞了過來:「小姑娘還是中學生吧,真是可愛,這次只收你一個的錢,剩下的一個就算是叔叔送你的好了!」然後很慈祥地摸摸一直怯怯地拉著他的小女孩:「我家小葉子長大了一定也能像你們這麼可愛吧!」
我看著那個紅著臉向後縮的女孩問:「這是大叔你的女兒嗎?」
大叔哈哈大笑著說:「是啊!小葉子今年剛剛五歲,今天早上一直纏著我不放,只好帶她一起來了!就是太膽小了。」
我蹲下身去,摸摸她的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啊掏,掏出了一個紅包來。
「小葉子,說大吉大利!」
小葉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乖乖地小聲說:「大吉大利!」
「嗨!」我把紅包遞了過去:「大吉大利!步步高升!」
小葉子抬頭看了眼爸爸,慢慢地接了:「謝謝姐姐!」
我又笑著摸摸了她的頭,跟大叔道了聲再見,又和紀香她們繼續逛廟會了。紀香好奇地看了看我的衣服,終於忍不住問:「慕容學姐,你的衣服……是和服嗎?有點像,但又有點不像……」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廣袖曲裾:「這個啊!是漢服曲裾,這種廣袖是周朝的制式,是一種中國盛大節日時的漢族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