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劍譜
駱家前院依然熱鬧非凡。楊博向駱家長輩告辭，然後帶著隊伍返回楊家。駱家還要擺上幾桌宴席，感謝今天過來幫忙的鄉親鄰居，也算是大家一起喜慶熱鬧一番。
楊博返回家中，遣散送聘隊伍。大把小錢打賞下去，上上下下都是心滿意足。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料理妥帖，楊博又去後院向父母稟告送聘經過，然後才消停下來返回自己的住所。
帶著易天回到自己房中，楊博小心的把門鎖上，飛快來到廳中坐下。他把駱華饋贈的小冊子拿出來捧在手中，然後飛快的翻動了起來。
「四少，搞這麼神秘做什麼？」易天小心翼翼的把頭探過來看看，被楊博笑著一把將腦袋推開。
「你這個沒上沒下的傢伙，在別家窺探主人隱私，是要被打死的。」楊博心滿意足的把小冊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一本劍譜。駱爺爺饋贈的東西，向來不是凡物。有了這本劍譜，我就不需要去向家裡討要功法，也可以把自己修真的事情隱瞞的更久一點。」
「這事……」易天小心說道：「大小姐手裡肯定有功法，你跟她討要就對了嘛，也沒有那麼難……」
「你懂什麼！」楊博笑罵道：「我學了大姐的功法，將來被人發現了，兩個都少不了一頓訓斥。再說男女有別，豈能修習一樣的功法？」
「四少，你給我講講吧。」易天笑道：「這功法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我將來有機會修真……」
「你還真是心大。」楊博笑了笑：「好吧，少爺我就給你說說。」
「其實呢，這點事一句話就能說清楚。」楊博想了想：「內功和武術的區別，想必你是懂的吧。」
「差不多吧。」易天想了想：「一個是功力，一個是招式。」
「然也！」楊博拍了一下桌面：「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功力是提高自身境界的，招式是提高戰鬥能力的。這兩者相輔相成，才能真正反映出一個修真者的真實水平。」
「招式……」易天問道：「跟功法有沒有關係？」
「一般來講，如果有和自己內功契合的招式，會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楊博點點頭：「你想各個家族收集的各種武功秘籍，其中大部分都是為自己的族人量身訂製、通過長期的實踐去繁存菁，最終才成了在當前各個世家和家族流傳的武術體系。」
「其實我楊家，是以長兵器見長。」楊博嘆息一聲：「不過駱爺爺既然給我這劍法，想必跟我還是十分合適的。他們這些老人慣於精謀算計，想法都有其深刻的背景。總之只要知道一點，他不會害自己的孫女婿就是了。」
「四少真是狡猾。」易天嘻嘻一笑，忽然想到一事：「既然武術和內功是分開的。那麼像我沒有休息內功，是不是也可以練習武術？」
「你說的很對。」楊博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雖然沒有修鍊，但是天生力大無窮。如果修習上一門上乘的武術，說不定比一些修真者還要厲害。」
「原來是這樣。」易天點頭：「那以後我要留心一點了，看看有沒有適合我修鍊的武術。」
「這樣吧。」楊博做出了決定：「這套劍法，我們兩個都練一下。」
「這我可不敢！」易天連連擺手：「這是駱老爺子給自己孫女婿的訂婚禮，我是看都不敢看的。」
「那你剛才還不是湊過來看了？」楊博一笑：「你聽我說。根據我們楊家的族規，是不準把自己家傳的功夫隨意泄露給外人的。如果被人發現，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過駱爺爺饋贈的功法和我楊家的功法無關，泄露給你不正合適嗎？」
「總之覺得不妥。」易天連連搖頭。他現在已經身負算劍劍法，感覺到其中博大精深，不是那麼容易領會掌握的。如今即使有再高的武術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時間去學習。更何況這是駱華對楊博的心意，他更加不能掠人之美。
「你對我幫助良多，我也正想報答你一下。」楊博想了想：「這樣吧。我就把這本劍譜借個你看一晚上，明天一早你就把劍譜還給我。至於你能領略多少、記下來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你看怎麼樣？」
「這個……」看來楊博是真心想要報答易天對他的幫助。易天心中有些痒痒，其實也很想知道知道駱華交給楊博的劍法到底有什麼玄虛。細細想了一下，易天咧嘴一笑：「既然四少賞賜，那我就看上一個晚上？」
「那去吧！」楊博把劍譜刷的丟到易天懷裡：「不準給我弄壞了。明天一早就還給我，以後再也不許跟我討要。」
「明白！」易天小心翼翼的把劍譜揣進懷裡：「那我先回去？」
「去吧。」楊博伸了個懶腰：「其實因為今天要去提親，我昨晚都沒有怎麼睡覺。現在我要補覺，你不要再來煩我。」
「是！」易天溜出楊博的房子，又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小心把門插好，他這才端正的坐在桌邊，恭敬的翻開劍譜第一頁。
第一頁上沒有太多東西，只有三個略帶古樸的大字『御劍術』。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易天暗笑一聲：「莫非以為自己是李逍遙嗎，居然把功法叫做御劍術。」
又翻開第二頁，就見蒼勁的筆跡在扉頁上寫了幾行小字：「余自得此御劍術、日夜修習。終於日前悟透神術，特作此紀念。」
下面寫著日期，最後落款是『逍遙小仙李』。
易天啪的一聲合上書頁，自己把自己震驚了。
「莫非我真的有了預言之術，什麼事都能猜個七八不離十？」他感覺到自己腦袋嗡嗡作響：「剛剛說了個李逍遙，這裡就來了個逍遙李！」
震撼良久，他才平靜自己的思緒，再次翻開書冊細細研讀。
「劍法一道，在於一往無前。」書冊起始，開宗明義寫道：「身隨劍走、劍意隨身。人劍合一，是為御劍之術。」
「一往無前？」易天搖頭嘆息：「一往無前，爽倒是爽了。可是自己的身側和后翼，讓誰來負責防守？這人是條漢子，不過有些魯莽。」
繼續向下細讀，易天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在後面的敘述中，詳細解釋了一往無前的真正涵義。
簡短截說。御劍術的最高要義，就是人劍合一。當人和劍真正做到形意合一的時候，人體就像劍刃一樣忽來忽往、輕靈不可琢磨，到了這樣的境界，還有什麼人能夠在傷到劍者本身？
再往下，就是人劍合一的心法和基礎招式。
心法不同於內息功法，而是在運劍之時需要達到的心意和狀態。算是內功的一種衍生，把身體內外調整到一種特殊的狀態。
基礎招式化繁為簡，不過區區二十四式。而且都是最簡單的直線攻擊，強調速度和突發性。如果有了足夠的內息支持，加上刻苦的訓練，完全可以做到人隨劍走、倏來倏往，慢慢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
讀罷劍譜，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易天靜靜的坐在黑暗之中，腦海中不斷流過這二十四式御劍術。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手持一柄長劍，凝神合意、全神發出每一擊。
人影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像一個彈丸一樣倏然東西，軌跡完全不可琢磨。
「原來，這就是御劍術！」易天豁然開朗：「果然是了不起的劍法！其實這劍法也可以算是天下攻擊之術的總綱，就是人和兵刃合二為一，利用兵刃的特點突破人體的限制，真正發揮出兵器的最大威力。」
因為兵器，才是爭鬥勝負的決定者。試想如果一柄兵器有了靈魂和攻擊的意志，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人肯把對兵器的控制權交到兵器手上，這是一種何等高妙的境界！
人隨器走、人器合一，此為御劍術！
之前的算劍，是把人的意志和智慧發揮到極限，兵器只是達到目的的最後一步。今天的御劍術，則是一種意志，把劍作為爭鬥的主宰，人成了劍的一部分。
都是很棒的思路，都有無窮的妙用。
易天獃獃坐著，沒有練功的心思。就那麼獃獃的坐了一夜，身體如同枯木一般，大腦和精神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高速運作。
天色漸漸發白。易天把劍譜合上，劍譜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已經深深印到他的腦海深處，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來之後算劍和御劍術都要修習起來。」易天默默訂下將來的修鍊計劃：「算劍講究的是腦力的運用，御劍術偏重身體和兵器的配合。兩種劍法一起修鍊，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體驗。」
院子里人聲漸漸多了起來。易天揣著劍譜出了門，來到楊博的屋門前。
「起來這麼早？」楊博打著哈欠開門，細細看了看易天的臉色：「不要告訴我你一夜沒睡。其實你要想專研劍法，再拿著去看也無妨，用不著熬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