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找姐姐
雖然李曉芸從心裡很不待見自己的父親，並且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恨意也從未減少，不過也很清楚的知道，李向榮怎麼說都是她父親，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所以他的話，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她還是懂得衡量的，就好比給她找的這個保鏢張然，雖然她極不情願身邊跟著一條跟屁蟲，不過她懂得這是父親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所以不得不接受。
此時的辦公室里，李向榮和李曉芸這對父女的氣氛很是尷尬，李曉芸說完那句話后就不再多說，李向榮滿臉苦澀，他這個女兒雖然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但也同時繼承了他一貫說話做事的雷厲風行，還有那有仇必記的小個性，雖然這麼多年他也很自責當初為什麼沒有送老婆去機場，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經追悔莫及了九年，如今能做的就是給這個女兒更多的愛。
誰能猜到這個在南江市商界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居然在自己女兒面前會有這麼吃癟的一面，要知道，他可是連吃了九個大人物都不吐骨頭的九頭蛇，恐怕整個南江市，也只有這個女兒是他心裡的軟肋。
見到兩父女這樣的陣仗，高啟成連忙拉了張然的手臂，朝著兩人笑道：「李總，曉芸，你們父女很久沒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和張然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帶他去學點規矩，你們慢慢聊。」
「不行。」
「好。」
李曉芸和李向榮同時出聲，兩人相視一眼，李曉芸轉移目光淡淡道：「我和他沒什麼話說，他不過要見這個保鏢，所以我給帶來了，要是沒什麼話，我想我得走了，若是他要執意讓這個保鏢留在我身邊，那我就得帶他走。」
「曉芸，你真的沒有話和爸爸說？」李向榮看著她，帶著些渴求，他哪裡想見什麼張然，只不過是借這個借口讓女兒來這裡看他一趟而已，他對高啟成如此信任，既然張然是高啟成給找的保鏢，他當然是沒有什麼可考驗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口頭話，不過現在不是他找張然談話的時候，現在的他當然是想和自己女兒說說話。
張然一顆玲瓏心哪能不知道李向榮的用意，所以從進來后一直沒說過話的他終於開口了，他笑呵呵朝著李曉芸道：「李大小姐，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些事情要找高先生請教，所以我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父女談話了，如果一會你要走，打電話給我就行了。」
高啟成也連忙附和：「曉芸，再怎麼說，李總也是你爸爸，不要太任性了，雖然我們是外人，本不應該插手你們父女之間的關係，但是既然你叫我一聲高叔叔，那我就以一個叔叔的身份告訴你，當年你母親死後，你父親這九年來其實也過得很不痛快，為你母親傷心的不止你一人，還有你爸爸，你很少與他見面，所以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拿著曾經與你母親結婚時的戒指，黯然神傷。」
李曉芸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向榮，隨後帶著些許懷疑的眼神看向高啟成，高啟成只朝她微微點頭。
最終，李曉芸緩緩道：「好吧，那我就在這裡坐一會。」
見狀，高啟成連忙拉上張然，兩人緩緩退出了辦公室，關上了房門。
高啟成帶著張然坐上電梯下樓，出了李氏集團后坐上了高啟成那輛車，這一路下來，高啟成都是以李氏集團副總經理的姿態行走，昂首挺胸，氣勢很足，而張然則就是以一個小人物的姿態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后，高啟成方才褪去那身氣勢，朝著張然恭敬道：「張少……」
「停。」
張然連忙伸出手打住了高啟成要說的話，現在的他也儼然沒有了那小人物的眼光和模樣，顯得老練深沉：「我也叫你一聲高叔叔吧，高叔叔，別對我用那樣的稱呼，我會很不習慣，在外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千金大小姐的保鏢。」
高啟成明白點點頭，他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早就鍛鍊出了老練的城府和敏銳的洞察力，張然雖然以前不認識他，但是從他十年前進入張家公司沒多久，就從蔣少華的嘴裡把張家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張家大老闆有幾個子女，有多少資本都沒放過，最清楚的就是眼前這個張家長子，智慧和能力都繼承了大老闆的基因，所以對於這樣的人他絲毫不敢小覷。
車子啟動后，張然方才緩緩道：「我爸讓你來李氏集團，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我爸準備要向李氏集團下手？」
高啟成聞言，微笑不語，他雖然這麼多年修鍊出了一套圓滑的本事，但是還是懂得衡量利弊關係的，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直接告訴張然，所以笑完后打著哈哈道：「你爸爸當初讓我來李氏集團說是讓我學習學習，至於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到這裡一年多，從來沒有找過我，若不是昨天蔣老哥來找我，我都以為董事長已經把我遺忘了。」
張然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道：「我爸怎麼會遺忘你？若你不是受到他如此器重，怎麼可能會讓你來李氏集團？」
「這都是董事長的栽培，我當然只能聽他的。」高啟成微微一笑，一副尊敬的表情。
兩人隨即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再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高啟成轉移話題道：「張然，我也沒想到當你爸得知我要給李家大小姐找保鏢的時候，居然會讓你來，這確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張然笑道：「怎麼？我就不能給人當保鏢了？」
「不是。」高啟成有些尷尬道：「就是覺得這樣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我也是個普通人，沒什麼身份，我爸能那樣與人親近隨和？我就不能了？不要把我想得太高，我爸說過，人這一生，自身驕傲的資本都是自己爭取打拚來的，別人給予的光環都是虛假的，那不是自身的資本，不值得驕傲。」張然頗有些感慨道：「我從家裡來到南江市兩個月，資本也就是一個餛飩店的小老闆，若是哪天我擁有我爸的那種成就，再驕傲也不遲。」
張然這番話確實讓高啟成錯愕了一下，他很清楚張然父親的底蘊，張家子女說是在這個星球上橫著走也不為過。
高啟成也是窮苦了二十年出來的人，張然這種沒有架勢沒有把自身背景拿出來炫耀的人更加深了他對張然的好印象，怪不得像蔣老哥那樣的猛人都這樣深贊這個張家長子，原來很大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是張家長子，而是他自身修養出來的氣度和為人。
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間名叫『羅多倫』的咖啡店前，這裡距離李氏集團大樓也就相隔兩條街的距離。
找了一間很安靜的雅間，上了兩杯藍山之後，張然這才笑道：「高叔叔，沒想到你才來這裡一年多，對李家的情況倒是了解得很透徹。」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不殆啊！」高啟成微笑道。
張然輕輕搖頭：「我都沒想到他們父女的關係居然這樣緊張。」
高啟成道：「李向榮不過只是在他女兒面前如此，若是以後你和他接觸，一定要小心，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否則以你爸的資本，直接打壓就行了，還何必讓我來這裡一年多，明察暗訪呢？」
「那你查到什麼了？」張然好奇問道，他對於他父親的這個計劃還真的很好奇，但是為什麼就偏偏不讓蔣少華告訴他，只是讓他保護好李曉芸而已。
高啟成搖搖頭：「嚴格來說，沒什麼收穫，雖然這一年來爭取到了他對我格外的信任，但是他也很謹慎，關於李氏集團公司內部的頂級機密從來都不讓我接觸。」
「你到底要查什麼？」張然繼續引誘問道。
高啟成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張然，你父親已經讓蔣老哥嚴厲吩咐過我，這件事你不能參與一點點，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不能告訴你。」
「不說算了。」張然無奈搖頭，只不過越是對他隱瞞，他就越想找出這其中的秘密。
見張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高啟成突然神秘道：「不過，你若是想知道一點點，倒是可以找個人問問，至於她會不會告訴你，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誰？」張然下意識道。
「你姐姐，張樂樂。」高啟成道。
「她？」張然瞪大眼睛。
高啟成點點頭：「不錯，她是你姐姐，又是張家長女，而且也是跟隨你父親接觸張家企業最早的人，她或許能告訴你一些，畢竟她就算告訴了你，你父親知道也沒轍，若是我或者蔣老哥告訴你，你父親知道的話，那恐怕我們就要失業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張然猛拍額頭，點點頭，呵呵笑道：「那我就不為難你了，等有空我找我樂樂姐，我也很久沒找她聊聊天了，不知道她在加拿大過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