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密探
張然回到鐘山國際高爾夫別墅的時候,見別墅的燈還亮著,讓他很是奇怪,畢竟十一點半了,一般這個時候,李曉芸該睡覺了才是。
打開房門,果然,李曉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不過電視里播放的都是廣告,看來她不是在看電視,而是在等他。
「去哪了?」李曉芸頭也不回,開啟了審問模式。
「呃」張然乾笑一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聲道:「喝酒去了。」
「為什麼去喝酒?」李曉芸接著問。
「無聊嘛,沒事幹就去了。」張然很是無語,怎麼感覺怪怪的,像是一個妻子在審問夜不歸宿的丈夫一樣。
李曉芸終於回頭了:「喲,看來最近沒找事情給你干,你倒是挺清閑的,都有閒情逸緻去喝酒了。」
張然連忙閉上嘴巴不說話,一般這個時候的李曉芸應該又是在腦袋裡醞釀什麼天馬行空的計劃了,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惹惱她。
果然,李曉芸漫不經心道:「樓上洗手間馬桶的水管壞了,水一直流個不停,這樣我都不敢睡覺,你去把它修好,修好了才能睡。」
說完這話的李曉芸當即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什麼?」張然愣在原地,真想大罵一聲,這水管壞了,哪那麼容易修好,搞不好這一晚上都修不好。
走上走廊的李曉芸看到張然還愣在原地,立即出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來修,要是明天我發現還是壞的,扣你薪水。」
「艹你大爺啊!」張然心裡暗罵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樓,今晚和楚嬌倩折騰了一晚上,又加上喝了點酒的緣故,其實他現在已經有些困了,但是他知道這是李曉芸懲罰他的手段,也就只好強打起了精神。
果然正如張然所想,這水管不是那麼好修的,要修也不難,只是要花的時間不少,他估計修好來都是凌晨四五點了,那個時候還有屁的時間睡覺啊。
因為這水管是外管,管道上破了一些裂縫,水已經從這些裂縫裡滲透了出來,所以要修的話必須把水源關了,然後把這管道拆下來,換上一截新管道。
當張然滿頭大汗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凌晨四點了,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下樓后,就一下子栽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他一度懷疑這水管是李曉芸故意弄壞的,否則這種別墅的水管,不是人為的,根本不輕易壞。也不怪他有這樣的小人之心,李曉芸要任性發起神經來,什麼樣的事情干不出來。
張然也就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其實根本沒怎麼睡著,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七點鐘了,揉著眼睛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后強打精神走進了廚房。
做好早餐后,李曉芸也正好洗漱完畢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張然一雙黑眼圈眼巴巴的望著她,從昨天就沒有笑過的李曉芸莞爾一笑,卻也不提昨晚讓張然修水管的事情,優雅的坐到了餐桌前。
等李曉芸吃完早餐后,張然再次打起精神把李曉芸送到了南江大學。
眼看李曉芸的身影消失在校門之內,張然方才安心的打了一個哈欠,打定主意回去好好補一覺,啟動轎車,揚長而去。
就在張然開車消失兩分鐘之後,原本走進校園的李曉芸又突然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張然消失的方向,眼神淡漠,拿出了手機,撥了出去。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走出來了一個黑西裝的男人。
如果張然在,一定認出這個黑西裝男人就是時常出現在李向榮身邊的那個魁梧保鏢。
「小姐」
西裝男人恭敬朝李曉芸行了一禮,然後打開車門。
李曉芸上車后,淡淡道:「資料帶來了沒?」
「帶來了」男人點點頭,拿出幾張資料遞給李曉芸,邊啟動汽車邊道:「這些都是董事長之前從高啟成那裡得來的關於張然的資料,至於真假,我也不好判定,我告訴董事長說你想要,所以董事長才拿了出來。」
李曉芸隨意看了一眼后便合上,這些張然的資料其實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她從昨天就已經懷疑張然的來歷是假的,所以在昨晚張然消失的那些時間裡,她做了一格很深刻的決定,暗自調查張然!不過這件事她沒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不過是父親的這個保鏢知道而已,但是她可以讓這個保鏢保密。
這個西裝男人載著李曉芸駛出城區,然後來到了城郊一處偏僻的居民小區,李曉芸讓西裝男人在小區外等她后便拿著資料進了小區。
這種小區不扎眼眼也不寒酸,也就中低檔的樣子,適合出租給白領,也適合賣給一些來南江市淘金的小生意人,李曉芸進了小區后直接乘上電梯來到五樓,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有些輕車熟路。
來到一扇門前,李曉芸按了按房鈴,大概幾分鐘后,一個頭髮糟亂,衣著邋遢,帶著一副眼鏡的青年方才打開門,推了推鼻樑上的四百度眼鏡,仔細打量起了李曉芸。
李曉芸知道面前這青年也就三十多歲,不過那頹廢的氣質和腦袋上冒出來的幾縷白髮很容易讓人以為他已經是步入中年的老男人了。
或許是這青年身上有一股剛剛起床來的古怪味道,讓李曉芸不禁捂了一下鼻子,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很快放下手,平靜道:「尚先生,還記得我嗎?」
「你是?」青年撓了一下腦袋,努力回憶。
「李曉芸」李曉芸道:「就是三年前請你調查我母親九年前那出事故的那個女孩。」
「哦!」青年一拍腦門,終於想了起來,側開身子,讓李曉芸進屋,邊關上房門邊笑道:「沒想到啊,三年不見了,變化真大,我都差點認不出來。」
李曉芸剛走進這青年的屋子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屋子滿地的臟衣服,臟垃圾,泡麵桶,麵包袋,用完的紙巾袋,香蕉皮等等,甚至還有一些嗡嗡亂飛的蒼蠅。
屋子不大,四十平米的樣子,兩室一廳,客廳正面牆壁上是一幅幾乎佔據了半面牆壁的海報,海報上是一個很妖嬈的半裸模特,其次就是一台老舊的彩色電視機和早已經被淘汰很多年的VCD播放器。
其餘三面牆壁上則都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各種各樣的都有,美女,海景,風景畫,名車,名宅等等,唯一入眼的或許就是客廳中央擺放的一台高架攝像機,怎麼看這屋子的擺設都很自然的認為這個青年是一個抽象派的攝影師。
其實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青年其實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偵探,他業餘的愛好才是攝影,攝影或許也是為了用來掩蓋他是一名偵探的事實。
李曉芸三年前也就是她十七歲那年在父親朋友的一個派對上認識的他,尚炳書,當時的他是給派對攝影的攝像師,是父親的那位朋友悄悄告訴她尚炳書是一名私人偵探的。派對之後,十七歲的李曉芸就通過父親的那位朋友找到了尚炳書,出了三十萬瞞著父親讓尚炳書幫忙調查自己母親九年前那出事故的案子,只是可惜,查了一年多,都一無所獲,這並不是代表尚炳書無能,因為她母親的那出事故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了,而且唯一的幾條線索也在警方手裡,他無法從警方手裡獲得線索,所以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知。當時的李曉芸並沒有怪他,依舊照付了傭金,她也知道自己母親那件事故想要查個水落石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父親的那位朋友曾告訴她,這個尚炳書二十二歲就開始干偵探的勾當,八年的時間就在全國各地破了一百五十多起連警方都匪夷所思的案件,所以他的名氣並不是空穴來風,不能破她母親的案件也是因為警方封鎖了所有的線索。
尚炳書穿著一個大褲衩,很是尷尬的快速收拾地上的垃圾,然後搬了一個板凳,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後放在李曉芸面前嘿嘿笑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這個貴客會上門。」
李曉芸擺擺手,從包里拿出了張然的那些資料和一個裝滿現金的信封放在桌上,道:「我時間有限,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客套,今天來就想請你辦件事,給我調查這個人的底細,他是我的保鏢,不過這些資料是假的,我能給你提供的也就這麼多,其餘的你自己想辦法,這是五萬塊定金,如果能給我把他從小到大的詳細資料都弄到手,我再付給你一百萬。」
一看到錢,這個本來很頹廢的尚炳書頓時變得神采奕奕起來,連忙拆開信封拿起了那五萬塊在手裡不停的翻著,就連那資料都忽略了。
不過很快,尚炳書就知道這錢不是這麼好賺的,畢竟之前李曉芸母親的那件案子他就沒搞定,還差點被警方注意,要知道****這行要是折在警方手裡,那可就虧大了。
這次李曉芸肯出一百萬讓他查這個人,他隱隱就有些不安起來。
他乾笑著把錢放回桌上,眼巴巴的望著,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似乎很是糾結,他雖然愛錢,但是命更重要啊!
「怎麼?資料都沒看?你就覺得有難度?」李曉芸皺眉。
「嘿嘿,其實我早就不幹偵探這個勾當了。」尚炳書說了一個很蹩腳的理由。
李曉芸冷笑一聲:「嫌錢少,再給你加五十萬怎麼樣?」
尚炳書苦笑道:「其實這錢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你肯出一百萬讓我調查這個人,說明這個人不好對付,我雖然有些小本事,但也不是神通廣大,要是陰溝里翻了船,別說信譽不保,就是小命也得搭上,這種買賣就是再多錢也不能接啊!」
李曉芸懷抱雙手,再次露出那種狡猾的笑容,漫不經心道:「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這的地址捅出去,你猜猜會有多少你以前的仇人來找你?或者警方?」
「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現在就想拍拍照混口飯吃,這種損陰德,折陽壽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幹了。」尚炳書滿頭大汗,這要是被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他非得被扒得皮都不剩。
李曉芸正色道:「這是最後一回,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會把錢給你,到時候你要去哪我都管不著,其實我這個保鏢並不是你想的那麼不好對付,我只不過想知道他更多的底細罷了,以你的本事,查他很容易的。」
「真的?」尚炳書半信半疑,有些蠢蠢欲動了。
李曉芸點點頭:「而且我會隨時和你保持聯繫,他每天的行蹤我也會提供給你。」
尚炳書沉默片刻,最終拿起桌上那五萬塊,狠狠點頭:「行,那我就干這最後一票,不過你得向我保證我的安全。」
李曉芸微微一笑:「放心,就算你失手了,他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走出這個小區的李曉芸仰頭,看了一眼初起的太陽,噓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張然若是知道了自己調查他會是什麼反應,更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