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7章 我們說過的（二）
兩女順著湖心走廊走至湖中心的涼亭，這裡已經很安靜了，遠處岸上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李曉芸開口道：「你說是張然叫我來的，他叫我來幹什麼呢？那他呢？」
楚嬌倩輕輕道：「他依然認為你是我最好的閨蜜，而且也認為你比較了解他，所以提議今天的婚禮現場布置方案如果有你參與提出建議會好很多。」
「原來是讓我來做顧問的。」李曉芸苦澀道：「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張然，我挺欣賞你的，也很羨慕你有個好家庭，說不定我們還真能成為閨蜜，不過我頂多把你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這一點也是因為我感覺得到你對張然的愛是真實的，你和我很像，我也欽佩你對他的付出，如果張然早我認識你，可能我和他就沒這些故事了。」
楚嬌倩微微道：「我也喜歡你的直白，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早一點來華夏國，在你之前和他在一起，否則我也不用這麼辛苦從你身邊搶走他，雖然我覺得我也有點乘人之危，不過面對愛情，誰不是自私的呢？」
「你確實有些乘人之危，而且還有點不擇手段。」李曉芸突然嘲諷一聲：「至少我覺得我沒你這麼卑鄙，當初在南江市若是我把他看緊一點，你就不會……」
說到這，李曉芸突然停住了，臉色有些發紅。
楚嬌倩倒是奇怪了：「我就不會幹什麼？我卑鄙嗎？」
李曉芸索性直接問道：「我問你，當初在南江市，我爸爸受傷那段期間，你是不是經常和他秘密約會，那段時間他常很晚才回家，你是不是已經和他睡過了？」
「睡過了？」饒是楚嬌倩覺得自己要在李曉芸面前大氣，想到曾經和張然那銷魂一晚也不禁有些臉紅，不過這件事只有她和張然兩人知道，就算是張然的父母也沒敢告訴，李曉芸又是怎麼知道的？
楚嬌倩這臉紅羞澀的模樣讓李曉芸甚是氣惱：「我早就知道他這個人經不住誘惑，特別像你這種狐狸精，要不是那段時間我把心思放在照顧我爸爸上面，你才不會得逞。」
李曉芸生氣的樣子讓楚嬌倩找到了些許的成就感，笑意盈然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在南江市，張然確實和我行了夫妻之實，這也沒什麼，我跟他本就是未婚夫妻，我既然愛他就不怕把自己交給他，哪怕那個時候我對他毫無信心，但我義無反顧。而你呢？口口聲聲說愛他，但這麼久了，你恐怕都沒讓他碰過你吧？他也是個男人，有需求很正常，面對自己的未婚妻，你情我願，做這些事有什麼不可以的？」
「無恥，狗男女！」李曉芸暗呸一聲，氣惱自己當初矜持的同時也暗恨張然為何如此這般經不住誘惑，至少她覺得在勇敢上面，她確實輸了楚嬌倩一籌。
其實這也不怪李曉芸，畢竟楚嬌倩是接受西方教育長大的，婚前xing行為這樣的觀念在西方本就很流行，所以楚嬌倩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觀李曉芸，接受了華夏國教育的她還是有些保守的，即便深愛著張然，也決定會在洞房當天才會把自己交給他，曾經和張然也就是拉拉小手，親親嘴什麼的，沒做過什麼越軌的行為，恰恰因為這樣，才讓楚嬌倩有機可乘。
腦補兩人覆雨翻雲的一幕，李曉芸臉色越發紅潤。
見李曉芸銀牙緊咬的生氣模樣，楚嬌倩心裡那個暢快啊，笑道：「李曉芸，其實那個時候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得不到張然的心，我也要在你之前得到他的身，就是這麼簡單，你既然要和我爭，我索性就大方一點，把自己交給他，我在美國長大，面對這種事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觀你，被華夏國迂腐的思維禁錮了，如果你曾經和他發生些什麼，或許伯父伯母出於考慮，也無法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了。」
「哼！」李曉芸輕哼一聲。
楚嬌倩笑完了后就接著自嘲起來：「其實當初我雖然得到了張然，不過也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哪怕他和我行了夫妻之實，對我的態度依然沒有什麼改變，我本以為那樣會徹底拴住他的心，可惜我還是錯了，他對我的愛只有愧疚，沒有真心。」
「只有愧疚，沒有真心？」
李曉芸心頭微微一怔，嘴裡喃喃念叨著楚嬌倩這句話，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同情起楚嬌倩了，楚嬌倩能夠在她這個情敵面前說出這句話足以說明她內心有多麼凄涼。
楚嬌倩似乎看穿了李曉芸的心思，微微笑道：「你也不用同情我，其實我和你都一樣，都是可憐的女人罷了，我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哪怕現在我要跟他結婚了，我也清楚他的心不在我這裡，他之所以跟我結婚也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有我這麼一個未婚妻而遵照了伯父伯母的意願而已，他若不是失憶了，肯定也會拒絕跟我結婚的。而你得到了他的心卻被他忘記了，比起來，你似乎比我還慘一點。」
李曉芸深深嘆口氣，沒說話。
楚嬌倩接著道：「其實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的追求很簡單，有個愛你的男人，用一生來呵護你，照顧你就知足了，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對很多女人來說都是可望不可及的，現實總是會捉弄人，我和你也不過是被捉弄的兩個小人物罷了，既然如此，你我還何必勾心鬥角，就讓一切順其自然不是挺好？」
「如何順其自然？」李曉芸不解道。
楚嬌倩笑笑：「很簡單，你既然說在我和他結婚前不能讓他恢復記憶就離開他，那我也給你保證，如果我和他結婚前他能記起你，我也會把他讓給你，哪怕伯父伯母阻攔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來成全你們。」
李曉芸有些不相信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覺得楚嬌倩這個女人的大氣讓她佩服。
楚嬌倩苦笑道：「你也不用這麼看我，李曉芸，其實，如果沒有張然，我確實很跟你做一對好閨蜜，可惜天不遂人願，你我之間註定成不了最好的朋友，你我既然都是可憐的女人，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欽佩他和你之間的感情，你也欽佩我對他的付出，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讓老天來做決定，順其自然呢！」
良久后，李曉芸方才輕輕道：「好，我答應你。」
楚嬌倩突然抓住李曉芸的手，真誠道：「那麼，你願意給我們今天的婚禮現場出謀劃策嗎？」
「這……」
李曉芸一猶豫，楚嬌倩連忙道：「其實至從張然知道你比較了解他之後，這些天來他都在努力回想你跟他過往的一切，只是他想不起來而已，今天婚禮現場要做布置方案，所以他才讓我找你來。」
李曉芸心裡雖難受，卻最終還是點點頭，給自己的情敵和愛人做婚禮布置現場的顧問，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諷刺嗎？
楚嬌倩長呼口氣，轉頭看了一下後方，展顏笑道：「張然來了，我把他借給你一點時間。」
李曉芸回頭，果然，張然那帥氣的身影緩緩朝著這裡走來，還是那樣溫暖的笑容，偉岸的身軀，只是他的身上已經失去了從前的那種玩世不恭，更多的是成熟和滄桑，還有那麼一點的迷茫。
楚嬌倩轉身輕輕道：「李曉芸，如果時間是一股洪流，我們兩人肯定是那其中永遠交集不到一起的兩朵小浪花，永遠翻不起太大的波浪，只能隨波逐流漸行漸遠，未來不管如何，我楚嬌倩都會把你當做朋友。」
見她有些抖動的肩膀，李曉芸在心底輕輕道：「我也會！」
和張然擦肩而過時，楚嬌倩只是朝著他對李曉芸努努嘴，然後綻放一個燦爛的微笑，張然雖奇怪，卻也只是對她笑笑便走向了亭子里的李曉芸。
李曉芸收起和楚嬌倩談話后的諸多情緒，笑望著他。
張然禮貌道：「你好，李曉芸。」
「你好，張然。」李曉芸也禮貌回應。
恍惚之間，李曉芸突然發現，這是她和張然第一次以禮相稱。
「怎麼樣，這裡風景不錯吧？」張然雙手插眼，環視一圈洪湖園。
李曉芸微微點頭：「挺好的，比鐘山高爾夫好太多了。」
「鐘山高爾夫？」張然疑惑一聲。
李曉芸忙道：「那是南江市的別墅區，我就住在那裡。」
張然哦了一聲，道：「那以後有機會去南江市，我一定去那裡看看。」
「那裡雖然沒有這裡美，但有很多關於我的回憶。」李曉芸痴痴笑了一下，然後看著他：「當然，還有你的。」
「我的？」張然指了一下自己：「我也在那裡住過嗎？」
「當然。」李曉芸故作輕鬆聳了聳肩：「以前矯倩去南江市就是把你託付給我的，你當然在我家住過。」
「對不起，我記不起來了。」張然尷尬撓撓腦袋。
李曉芸無所謂道：「沒事，你失憶了，記不起這些事也是正常的。」
目光投向洪湖水面，李曉芸聲音很輕，輕得張然根本聽不到：「那裡也有這麼一個湖，是個人工湖，雖也沒有這洪湖這麼大，這麼美，卻也有很多關於你我的回憶，曾經你就在那湖邊對我承諾，要陪我走到時間盡頭，我們還說過，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
李曉芸回頭看著他，鼻子有些發酸，面對現在熟悉而陌生的張然，諸多話語堵在心裡都說不出來，只能在心裡自己說：傻蛋，那都是我們說過的，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