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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雲際會 第四章 別無選擇

  雲掣說完話,演武場中再起討論聲,大多在慶幸這擇徒方式還算公平。除了死盯著雲掣的風囂,沒人注意到雲掣什麽時候離開的。


  等人群有了散去的跡象,風琳攥著風囂的手晃了兩下。


  “風囂哥哥,我們也回家!”


  風囂揉了揉風琳的頭發,應了聲“好”就拉著她往外走,全然無視了還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風懷信。


  然而沒走出演武場多遠,風囂就眼前一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當時他放棄抵擋是在賭,賭跟了他半個月之久的雲掣,會不會出手相救,沒料到風琳會突然跑出來。


  為了保護好風琳,他是強行衝開了堵塞的氣脈,才得以釋放元氣。


  這個賭局的贏麵很大,他本是存了底的。但在風家,能不顧他人目光真心實意對他好的,唯有風琳。


  所以,有百分之一輸的可能都不行!

  眼看風囂搖搖晃晃要倒下去的樣子,風琳擔心地喊了一聲,而有另一個人扶住了他。


  “咳咳……謝謝……”風囂努力平定心神,緩緩抬頭。


  伸手的是個陌生少年,他生著雙澄朗的星目,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沒有讓人疏離的感覺。風微雲站在少年身旁,像是與他一道來此。


  風囂看到少年原本素淨的衣擺上,沾著一灘血跡,大概是自己剛剛那一下,正好吐在了他身上。


  “抱歉……”除了這兩個字,風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本就獨來獨往慣了,連如何正常與陌生人交流都快忘記。


  “不礙事。”


  那少年語氣淡漠,待風囂站穩,禮貌地點頭示意過,才收回手。


  風微雲看到風囂的狀態,情急發問“你……怎麽傷成這樣,發生什麽了?!”


  “小傷,沒事,多謝掛心。”風囂勉強一笑。


  有一群路過的人見他們在搭話,低聲議論起來。


  “這風囂是有點本事啊,風家人最疼愛的兩位小姐好像都挺關心他。”


  “可不是嘛,真是可惜,一位窈窕一位水靈,偏偏都喜歡那家夥!”


  風微雲本還想問幾句,聽到議論,默默咽下已到嘴邊的話,往星目少年所立之處移了半步。


  風囂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那時候他正側頭去招呼風琳“二妹,大小姐來了,你跟著她吧。”


  風琳乖巧地去牽住風微雲的手,幾人再無交流,風囂獨自走開。


  撐到家中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風囂進門就躺倒在床上。五髒六腑都絞痛難忍,唯一慶幸的是意識還算清醒,隻要將潰散的元氣引導回氣海,它們便能自主修複受損的軀體。


  念頭一動,風囂便進入了狀態,呼吸節奏平緩而規律起來。隨著這一呼一吸,原本躁動的元氣都聽話了似的,乖乖被氣海吸納。


  第一步完成得輕車熟路,風囂的意識也就鬆懈了些,半迷糊間,腦海裏閃過一些令人奇怪的畫麵。


  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學習吐納之法,從那人的眼神裏,風囂看到無限的熱情,他好像把天地間的元氣視為親友,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與它們親切交流。


  那樣的景象讓人覺得無比心安,仿佛隻要在這裏,便不必擔心現實中的一切,包括時間的流逝。漸漸地,風囂也不自覺跟著那人練習起來。


  直到那些畫麵消失,風囂才清醒過來。微微活動筋骨,身上的痛感已大大減輕,氣脈也暢通無阻。


  以前雖從未受過這種程度的傷,但也知道自我修複是個十分緩慢的過程,大都要佐以丹藥來完成進度。今日的恢複之快實在令人咋舌,風囂很快聯想到跟那畫麵中人練習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從幼時初對元氣產生認知,畫麵中人總是時不時出現,仿佛有意要幫他理解其中門道一般。


  風囂也確是因此,在元氣操控上比同齡人來得得心應手,就像他多學了很多年。


  隻是那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暗中相助?


  想到這裏風囂就頗感頭疼。


  已至深夜,屋外卻還隱約傳來歡聲笑語,不知風家又遇到什麽好事。


  “跟我又有什麽關係……”風囂自嘲地笑了笑。


  然聽著這歡笑再也無心睡眠,風囂幹脆出了門,踱步到夏澤河邊,望著夜空發呆。


  宙合界的夜空中除了“月”,還有一顆名為“伴月”的暗紅色衛星,它時刻提醒著風囂,這裏已經不是他原來所在的世界了。


  “據說伴月是五帝時代之後才出現的,有些‘來曆不明’。”


  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風囂一跳,回頭看清來人後,風囂撇著嘴翻了個白眼。


  “喂喂……”雲掣無奈地笑了笑,“你小子,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前輩的啊!”


  “前輩會做偷窺別人的事?”風囂沒好氣地反問,“跟了我那麽多天,您到底是什麽目的?”


  “目的就是要收你為徒咯!就算不說,你小子不也猜到了,否則那時不會故意等我來救。”


  直截了當的答複倒是讓風囂意外,但並沒有讓他對雲掣多出半分好感。


  “別想了,我不答應。”


  “就這麽拒絕了,不再考慮一下?”雲掣在風囂旁邊坐下,“我可找了你好多年!”


  “您覺得我會信?”


  雲掣愣了下神,大笑“好好,那我再換一種說法,找你做徒弟,是因為——天命不可違。”


  “能再扯一點嗎?”


  “你難道還想繼續待在風家?”


  “……”


  風囂終於被雲掣問住了。


  今天鬧成這樣,恐怕不是想不想留下的問題,是還能不能留。風家人估計是看雲掣出手調解,所以沒有來找麻煩,若是雲掣離開了,一切難說。


  原本隻想有安穩平淡的生活,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風囂看看雲掣,想到他那個叫秦夢生的徒弟,如果選擇跟雲掣走,那未來是否也會活成那個樣子?可即便聲震大陸,被無數人欽羨,也不是他風囂想走的路。


  “總之,武師競賽你來了,我會告訴你如何取得優勝。”雲掣似乎明白風囂的糾結,沒等他給出明確的答案,“嗬,當然,最後你要能活下來,我才帶的走你,比賽期間可不好直接出手幹預。”


  “既然想內定,何苦弄這麽一出公平競賽的戲!”風囂不解,“直接說看中我,整個禦城也不會有人敢有異議。”


  “先給他們希望,再讓他們察覺到有內定的存在,你說,你是不是會更遭人嫉恨?全城的人都視你為敵,我看你還有什麽路可走!”


  風囂瞪大了眼。


  “為什麽非在我這裏死磕?你要收徒,比我天賦高又想拜您為師的,多了去!”


  “還沒想上去?不是因為要收徒所以選中你,是因為要帶走你,打了個收徒的幌子!”


  “……我有哪裏很特別?”


  雲掣這樣說,風囂越發想不通了,他自認為沒什麽出眾的優點,勉強可以算作“特別”的,好像隻有一點,他還保留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得益於有成年人的理解能力,他在修煉上才快人一步,但除此之外,也並沒有給他帶來別的好處。


  想到這裏風囂搖了搖頭。不不不,沒聽過別的人有這麽匪夷所思的經曆,自己都還懷疑真實性,雲掣又怎可能是發現了這一點。


  “別想了!”雲掣拍拍風囂肩膀,“你以後會懂。”


  “聽您這勢在必得的口氣,沒得商量了?”


  “哈哈哈,想商量也來不及了,風懷信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什麽?!”風囂心中一驚,忙放開感知,果然在不遠處的樹後捕捉到一絲殘留的氣息,顯然有人離開沒多久。


  假如那人真是風懷信,或早或晚,定會將那些“內定”的話傳揚出去,那時可就真如雲掣所說,全城的人都視自己為敵了。唯有拿下競賽優勝,順理成章靠雲掣的保全離開禦城。


  雲掣繞來繞去說了這麽多,其實是故意說給風懷信聽,壓根就沒打算給他選擇的機會!

  沉默許久,風囂心一橫,應聲道“去就去!”


  “時間不早了,你還帶著傷,抓緊這幾天修煉吧。另外,幫我做一件事。”雲掣遞過來一塊玉石佩飾,“這是琅玕玉信,它會指引你去見一個人,你把玉信交給她。”


  玉信是宙合界一種特殊媒介,由各類玉的原石煉化得來。其中有大小不一的玉信空間,通常被用來存儲信息或是存物。


  用料品級高的玉信,甚至能開啟其專屬的墟境。墟境脫離世間規律獨立存在,修行者若不希望被外界打擾,那裏便是絕佳的去處。


  但琅玕這種玉信材料,風囂聞所未聞。


  雲掣手中的玉信是某種妖獸的形狀,雕工十分精細,在夜色中閃著淡淡銀輝。


  風囂不再固執地跟雲掣頂嘴,盡管不知道他為何要自己幫忙,還是順從地接過玉信。


  端詳那玉信片刻,再抬頭時,雲掣已不見了。


  風囂忽起感慨,他頭一次能與陌生人坐下來聊這麽久,也許是內心深處早想離開禦城,才並不反感雲掣的步步緊逼。


  逃避久了會變懶,既然被人推著踏出了第一步,也好,就重新開始吧!

  之後的幾日裏,風囂一直在家中悶頭修煉。


  那夜的談話內容,風懷信暫時沒說自然好,就算說了出去,明知有雲掣相護,武師競賽之前也不會有人來尋事。


  風囂有了難得的清靜時間。


  這一閑下來,風囂忽然記起了那塊琅玕玉信,雲掣說它會指引自己找一個人,這麽多天了它卻全無半點反應,害他差點就給忘了。


  風囂拿著它反複摩挲,想著既然是玉信,不如先看看裏麵存著什麽信息。


  打定主意,風囂將一絲神識注入其中,細細搜索起來。


  玉信中的空間很大,不過沒有記錄一個字,隻堆雜著些支離破碎的畫麵。


  等神識離得近了,無數的碎片突然動了起來,開始自行拚合、排序!

  不多時,風囂眼前便出現一個有趣的回環。這些畫麵中,從宇宙洪荒到萬物生長,從遠古神明創世到現世三千繁華,世間的滄桑變化完整呈現!

  看起來記錄的,都是宙合曆史上關鍵的時間點。


  風囂不知道它們聚在一起是想表達什麽,但那時他腦中浮現雲掣的一句話——天命不可違!


  何為天命,正如赫然在列的這些曆史。


  世界秩序混亂,則必有人站出來定製規則。看似是人定勝天,誰又知道那些應時而生的人不是冥冥之中天命的安排!

  風囂看著這一幅幅畫麵,倍感震撼。


  然而還未看到最後,耳旁忽起了呼嘯的風,攜著細碎的沙礫擦著臉刮過,風囂被卷來的沙子迷了眼。


  玉信空間裏怎麽會有風沙?


  緩了好一會,風囂終於能把眼睜開——四周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荒漠,除了半掩在黃沙裏被風蝕的古建築,散亂的不明生靈骨架,半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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