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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雲際會 第四十章 獸血

  林奐的話聽起來並無漏洞,但風囂並沒有就此放下疑心。


  聽他說過獵獸團人員失蹤一事後,風囂等人也打聽過一番,此事到底是妖獸作祟亦或人為,尚無定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多日過去還未有走失成員被找回的消息,那些人估計已凶多吉少。


  偏偏在這種特殊時期,獨狼團豢養的闊耳灰狼總有怪異行徑,任憑你理由再充足,也很難讓人完全放鬆。


  倒不是風囂有那個閑心去抓失蹤一事的幕後凶手,隻是,既要聽從楚昭業的指示在鑒湖森林修煉,就不得不為自身安全考慮。


  要是五人合力可以一搏的妖獸,風囂也不會如此懸著心,實在是闊耳灰狼過於強大,萬一不幸撞上了那個最壞的真相,哭都來不及。


  這樣想著,往後幾天與獨狼團的臨時合作時限內,風囂總會在灰狼被放出來活動時,密切留意它的各種小動作。


  一連七天過去,這闊耳灰狼把跑丟再自行回團隊的事又幹了兩次,有趣的是,七天裏各獵獸團再無失蹤之事傳出——灰狼仿佛知道風囂盯著它似的,在有意為自己洗清嫌疑。


  雖然這隻是風囂的猜想,但無論如何,沒有意外事件發生就是好事。


  七天裏,獨狼團還真幫風囂等人獵到一枚霧行梟元晶,風囂也找了個機會拿出那枚因蛇毒死亡的霧行梟的元晶,謊稱是在市麵上購得,以示他們的確在努力謀求這東西。不過暫時,獨狼團還沒有遇到需要風囂等人協助的時候,他們似乎毫不在意這群人先得了他們的好處,雙方臨時的合作關係仍在保持。


  和獨狼團一起行動之外的時間,風囂五人的修煉仍按部就班。


  楚昭業在幾人基本掌握風元氣的吸收方式後,也不再整天到場監督,經常教著教著一看沒人注意就腳底抹油開溜。完全沒個老師的樣子,倒像是個頑劣的學生。


  對此,除了雲煙,每個人都很急。


  “啊啊啊——這老頭怎麽又跑了!”


  南畫氣急敗壞的一聲大吼,差點震得坐她旁邊的風囂鼓膜碎裂。


  “你還沒習慣呢。”落寒掏了掏耳朵,緩緩朝南畫那邊歪過頭,有氣無力地說,“我都不抱希望了,七天,光顧著吸收風元氣……別說提升力量值,數值不掉我都謝天謝地。”


  落寒原本澄亮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灰色,臉色也不太好看,看得出是真的憂心忡忡。


  “你還算好的,我可是每一項都要抓!就沒見過這樣散養學生的老師!”南畫難得地沒有和落寒吵起來,而是與他矛頭一致。


  “散養這個詞很有靈性。”風囂笑道,“不過我是見怪不怪了,畢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老師。”


  見風囂還有心思調笑,落寒忍不住問“你怎麽一點也不急啊囂!”


  “急啊,怎麽不急。”風囂聳聳肩,“你們不達標隻會被楚先生拒收,我要是實力一直這樣增長緩慢,可能命都要保不住。”


  此話一出,雲煙以外的三人皆是投來不解的目光。


  和風懷瑾的五年戰約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風囂也就如實道出。


  幾人聽完後,居然還有模有樣地分析了一波勝率。結論是,他和風懷瑾在天賦上不相上下,致命的問題是他小風懷瑾三歲,若想贏風懷瑾,得追上這少修煉的三年時間。


  “那你完了啊。”南畫咂咂嘴,搖頭道,“雖說從守中境晉升至執相境會開始變難,但人家有五年時間啊!反觀你,現在還處在人家三年前的水平,隻剩兩年成長時間……守中境和執相境中間隔著鴻溝,嘖嘖,你投了吧。”


  落寒也跟著道“看到你這麽慘,我突然心情就好了起來。”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和諧時刻簡直比他們吵嘴時更令人討厭,風囂嘴角一抽。


  “打不過,我可以幫你。”隻有何清穎在認真想辦法。


  落寒眼中一亮,醍醐灌頂似的猛一拍掌,道“對呀,幹嘛死腦筋遵守什麽單挑的約定,命重要還是約定重要?你要是開口求幫助,我也可以在暗處助你一箭之力!”


  “這話不錯。”南畫換了個奔放的坐姿,“這些口口聲聲君子協定的人,才是最喜歡背後放冷箭的。你以為你麵對的隻是一個對手,他們卻可能正成群結隊向你包圍,要小心啊。”


  明明是在說風囂的事,她言語之中卻好像在影射別的什麽。


  在風囂答話之前,雲煙先插話進來。


  “放心吧,我父親做決定前,一般都會想好萬全之策。”雲煙語調一轉,自信笑道,“而且——我覺得囂不會輸啊。”


  雲煙總是對風囂有盲目的信心,風囂也料到她依舊會選擇相信他,但真的又聽到這種話時,他還是有些心虛。


  就算再怎麽努力,守中初期的武師要在兩年內晉入執相境,都是不可能的事。卡在守中境後期一輩子都邁不進執相境大門的人多如牛毛,可以想見其晉升難度,也可以想見執相境與其下境界間的實力差距。


  所以,萬一風懷瑾真能五年步入執相境,他們可謂是天淵之別,風囂不敢妄言勝算。


  “別說這些了。”風囂擺擺手,將話題帶了回來,“其實我們吸收風元氣時,先生在這兒也幫不上忙。我之所以看起來沒那麽急,是因為切實地感受到了風元氣帶來的改變。我相信先生對我們每個人都心中有數,他定下的那些目標,是真的認為我們可以做到。”


  說著,風囂躍入空地中心,抖出休明鞭,配合著腳底步法揚手一揮,鞭子卷起風聲在頭頂劃了個大圈,即刻便攪動起一陣氣旋。


  提著鞭子的手一收再急速甩出,那氣旋便順著著出鞭的方向追出,席卷了路徑上的塵土落葉。


  隻聽一聲猶如重錘落地般沉悶的巨響,鞭子砸落,同時氣旋猛衝向林間,撞上的第一排樹木均是枝斷葉落。到最後,隻剩一根光禿禿的樹幹還杵立著。


  草草揮出的一鞭,帶來的視覺效果實是令人瞠目。


  “風元氣破壞力其實一般。”風囂想了想,總結道,“按先生當時演示的推斷,它主要強在能幹擾對手的元氣運轉,這個得在實戰中看效果。總之,我們現在正學的東西,並不是在浪費時間,不要急。”


  見風囂來了這一手,落寒和南畫哪裏還顧得上生氣焦急,甚至沒有注意聽風囂說了什麽,便各自開始試用起風元氣。


  另一邊,何清穎似也有了新的發現,平日總不苟言笑的她,臉上竟浮起欣然的微笑。


  “囂,煙。”她側過頭喊了二人一聲。


  這是風囂第一次聽她這樣喊他們的名字。


  “龍舌木長出了新的葉片。”何清穎拂過玉信,並指一拈,一片紅到近乎黑色的龍舌葉便出現在她手中,她將葉子遞過來,“別碰側邊,有毒。”


  風囂接過的那一刻,就被這葉片的堅韌程度驚到,明明薄得葉脈還清晰可見,拿在手裏卻有如拿著一塊鐵皮。折彎它倒是不費什麽勁,兩跟指頭就能做到,但一旦手指放鬆,它又能緩緩抻直。


  “龍舌葉原本就這麽堅韌?”風囂轉手把葉子遞給雲煙,然後問何清穎,“還是妖獸血液強化後的結果?”


  “原本就屬於堅韌的一類,妖獸血也起到了一些作用,不過加強不明顯。”何清穎說,“最主要的變化是天生帶了蛇毒,不過一階妖獸的毒妙合境武師都能解。”


  風囂摸摸下巴,喃喃道“多少證明了用獸血來強化植物是可行的。”


  “上次那瓶獸血,用掉多少?”雲煙問。


  “全部用掉了,長出的新葉一共五枚。”


  “這麽少?”


  何清穎點點頭說“可能還是被蛇毒汙染的緣故,原本二階妖獸的血弱化得與一階無異。”


  雲煙顯然比風囂注意到的東西更多,她又問了何清穎許多細節,得出的結論是,他們現在需要大量且不同種類的獸血來做試驗,才能確定哪種獸血最適合用來強化龍舌木。


  “大量獸血?”一旁的南畫聽到幾人的討論,朝這邊喊了句,“這還不好說,找獵獸團買就是!”


  “一看你就是不愁吃穿用度的大小姐,一小瓶獸血就生出來五枚葉子,你知道那一瓶獸血放在市麵上值多少錢?”落寒也插話進來,“我告訴你,一瓶二階妖獸的血能賣一百到三百金不等,普通人十天的飯錢也就這麽多。那葉子還是消耗品,嗖一下出去就沒了,多少錢也經不起這麽耗!”


  “一隻妖獸又不是隻有一瓶子血,憑什麽賣那麽貴?”南畫不解。


  “你怎麽不想想,一個獵獸團要蹲幾天才能蹲到一隻妖獸,又要多少人合力才能搞定,人員還有受傷死亡的危險?”


  落寒話說得很在理,南畫被堵得不出聲兒。


  風囂也在心裏估算了一下價格,隨便買個百來瓶幾萬金就沒了,這還隻是二階妖獸的血,想到這裏他不禁吸了口涼氣。


  轉念一想,這事也不是沒辦法解決,無非是自己動手去狩獵妖獸。


  但如此一來,耗費時間都是小事,就當是做實戰訓練了,最尷尬的是萬一遇到厲害點的,他們五個勢單力薄打不過。


  “明天去和獨狼團談個新的條件吧。”風囂最後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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