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雲際會 第四十三章 蕭浮昕是個姑娘?
被個十六歲少年喝了一道,已經三十好幾的獨狼團團長臉色不是太好看。
但風囂說得確實沒錯,他們不能寄希望於拖到灰狼歸隊或是有別的團經過,無論那個辦法能不能成功,總要一試才知。這樣想著,團長還是吩咐起手下成員準備戰鬥。
風囂知道團長沒有拒絕他提議的理由,所以沒等團長給出明確回答,就抓緊時間和雲煙等夥伴商量起來。
其間,刺獴又擊倒一人,他們的戰鬥力在不斷被削減,而刺獴餘力充足,形勢已然岌岌可危。
“等刺獴下次攻擊,我們得想個辦法拖住它,不讓它再次隱匿起來。”
“不行吧,它每次現身就是一閃而過,恐怕連發現它都難談何拖住……不如弄些它喜歡的東西,讓它自覺走出來。”南畫被刺獴抓傷的地方還滲著血,卻仍強撐著出謀劃策。
“喜歡的東西?”風囂皺起眉。
南畫說的倒是個辦法,可他身上還真沒有什麽能拿出來誘惑刺獴的,再看旁邊,雲煙等人也是搖頭。
正苦惱,那團長突然往這邊招呼了一聲,手中拿起個小藥瓶揚了揚。
“這是大量蛇類妖獸的血液煉化後獲得的精血,對刺獴的吸引力肯定足夠!”團長說,“原本我們就打算拿它引誘刺獴現身。”
“這樣正好。”風囂大喜,“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隨時開始。”
團長重重點頭,而後朝手下們吩咐道:“你們先散開不要妄動,守中以上的武師一會兒跟著那邊那小子行動,若有意外情況再聽我指揮。”
獨狼團的成員們應聲分散,風囂也讓落寒將南畫帶到旁邊照顧。
等所有人都站好位,團長將藥瓶的塞子掀開,在掌中一股元氣的催動下,瓶中精血逐漸散發出一種腥臭味。
這氣味直衝腦門,令人仿佛置身妖獸屠宰場,風囂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而對刺獴而言,這該是極致的美味,在眾人都屏息靜氣的時候,林子裏竟傳出刺獴的肚子咕咕直叫的聲音。
未出片刻,那刺獴果真從林間躥出,向著獨狼團團長就衝將過去!
“行動!”團長大吼一聲,塞上藥瓶急速後退,躲過了刺獴這一衝擊。接著,他將藥瓶猛力扔向刺獴背後,在刺獴被藥瓶吸引目光的同時,一根嵌著鐵線的繩索從另一隻手斜拋了出去。
雲煙應聲而動,三五下便躍到刺獴後背處,接下了飛過來的藥瓶。幾個轉身閃避掉刺獴的一撲後,雲煙又穩穩抓住了拋來的繩索。
藥瓶與繩索的持有者在二人之間不斷交換著,執相境的身形步法旁人已是看得眼花繚亂,但雲煙竟完全跟得上對方的節奏,兩樣東西沒有一次因失誤而脫手。
刺獴可能並不認為二人能傷到自己,注意力全程都在那瓶精血上,等這隻被饑餓衝昏頭腦的家夥反應過來時,它身上早已被綁上了錯亂的繩索,扽了兩下居然沒掙脫開,且繩索還在不斷收緊。
雲煙和團長一人扯著繩索一頭,使出渾身解數蹬起來一挑一壓,那刺獴便被掉了個個,肚皮朝上翻轉過來。
“趁現在!”
風囂見勢,疾呼一聲,何清穎以及獨狼團五位守中武師立刻動身,各種靈武各種招數接二連三朝那刺獴腹部猛砸去!
伴著刀劍的錚鳴聲,受到攻擊的刺獴也意識到危險,尖聲一嘯,掙紮的幅度猛地加大!
繩索兩端的人雖全力穩住了,但後背均涔涔冒起汗,手臂都是顫抖起來,指尖幾乎沒了血色,手掌也被繩索摩擦得泛出血痕。
控製不了更長的時間了!
風囂內心焦灼,可他們幾個一輪攻擊後,那刺獴腹部不過是多出了幾道淺淺的劃痕,連血也沒流出多少。
“撼,山,劈!”風囂提起截影刀又是一刀砍下去,刀風帶出滾滾熱浪,將周身的空氣都煮沸似的,斬開了一片水霧重重落下!
這次,他明顯感覺到刺獴腹部更堅硬了些,別說給它造成傷害了,連刀都是被直接彈開!
很顯然,刺獴加大了對腹部的防護,這個方案已然懸在失敗的邊緣。
更糟糕的是,雲煙終究境界不如那團長,堅持了這麽長時間後,麵色一下變得慘白,漸漸有抓不住繩索的趨勢。
風囂的心猛地揪起來,不敢再耽誤一瞬的時間,鉚足了勁再出一刀!
沒有效果。
其餘守中境武師見狀基本放棄了攻擊,連何清穎也開始遲疑。
但風囂的手沒有停,一刀接著一刀,隨著他的嘶喊聲猛烈揮出!
可惜,最後風囂脫力到把刀都甩了出去,他所做的這些依舊隻是無用功。
雲煙也終於支撐不住,鬆開了握住繩索的手往後傾,風囂在她倒地前的一刹接住了她。
繩索脫手的瞬間,所有人都心道不妙,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獨狼團團長的一句“全員撤退”也已到嘴邊。
然而,躺在地上半天的刺獴就要翻身爬起來的時候,一道白影倏地從林間某處閃現。
“驚天、掩日、刀——”是個女聲,說的聽起來是個武技名或者武器名。
明明是硬詞,說話之人卻用著最平淡的聲調,甚至帶著些午睡後的慵懶感覺,快沒氣兒似的說出口。
話音未落,風囂隻覺身側一道淩厲的刀氣驟然劃過,翻身的動作剛做到一半的刺獴,突然又仰麵躺倒,抽搐起來!
再一看,那刺獴的肚皮已是被破開一條巨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在場所有人的心經曆這一番大起大落,都是無力再探究其他,原地癱倒休息起來。
而那道白影站定在刺獴邊上,又是一句帶著懶散語調的話出口:“喲,是你們啊,怎麽看起來有點慘。”
還半跪在地上的風囂聞言抬頭,見麵前站了個容貌姣好的白裙女子,正一手抗刀挑眉看著他。
風囂隻覺這女子麵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她扛著的黑色重刀上——是嬴環刀?!
一個名字從風囂嘴中遲疑地喊出。
“蕭浮昕?”
“還記得我名字呢,可以可以。”女子勾嘴一笑,本就細長的一雙眼彎成了新月狀。
風囂仍處在震驚中沒有回神。
蕭浮昕原來是個姑娘?
“哎呀,你怎麽還受傷了。”蕭浮昕沒有繼續和風囂交談,而是走到了南畫那邊,對她伸出手,“來來來,讓我看看。”
落寒警惕地側身擋了一下,南畫輕輕拍了拍他,示意他讓開了。
“你怎麽……是個姐姐?”
南畫認真打量了一下蕭浮昕,柳葉眉丹鳳眼,臉上還化了精致的妝麵,身材玲瓏有致,是個姑娘沒錯。
轉念一想,南畫又問:“所以你當時是女扮男裝?為什麽你能記得我們,當時……暗坊明明有那麽多人。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還剛好……救了我們?”
因傷口疼,南畫的語速比較慢,蕭浮昕等她說完才開口。
“你的問題太多了,病人少說話。”
蕭浮昕蹲下去,輕輕抬起南畫的胳膊仔細檢查,南畫也莫名不反感,配合地回答了她問的關於傷口的問題。
“還好還好,聽起來這隻變異妖獸的爪子沒有毒。傷口也不是很深,我給你點藥,你養幾日就能好。”蕭浮昕說完,又轉頭看向風囂的方向,風囂正關切地看著懷中昏過去的雲煙,“不過那位姑娘的問題有點大,我幫不上忙。”
另一邊,獨狼團團長也緩了過來。看著那刺獴抽搐了一會就徹底歇了菜,雖想活捉刺獴再馴化的願望落空,但刺獴身上值錢東西也不少,想著想著他就釋然了,先收掉刺獴元晶,又招呼還能動的成員們收拾刺獴屍體。
南畫最先注意到那團長的動作,心底開始不樂意了,雲煙和蕭浮昕幫了那麽大忙,居然問都不問一聲,就把刺獴當成他們的戰利品了?
正想破口大罵,一用勁兒,傷口的疼痛又讓她閉了嘴。
“你先休息,那個家夥交給我。”蕭浮昕像是明白了南畫想幹嘛,大刀一扛,直接就朝那團長走過去,笑道,“這位兄弟,我打死的妖獸你搶著收了元晶,這我有點看不明白啊。”
蕭浮昕方才出手時,獨狼團團長已察覺到她是守中境,此刻又被她話家常一樣的語氣誤導,心裏盤算著,這人比我境界低,說話還這麽沒底氣,估計也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人物。
遂假模假樣地一抱拳,回道:“感謝姑娘的仗義協助,他日必當回報。”
“啊,累人,你怎麽聽不懂人話呢?”蕭浮昕打了個哈欠,扛在肩頭的刀往地上一杵,刀頭直插入地上三分,“我什麽時候說我是‘仗義協助’了,我在搶妖獸,你看不出來嗎?”
“笑話,我們獨狼團打了半天,你最後插了一刀就想坐收漁利?”那團長毫不退讓。
南畫實在忍不住,喊了句:“我們可不是獨狼團的!”
“哎呀呀,你聽聽,怎麽也不能全算你們的戰利品吧。”蕭浮昕巧笑嫣然,眼中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光,“或者,你先算算自己還剩多少元氣,我搶不來妖獸,打劫打劫過路人說不定收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