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雲際會 一百零七章 她是誰？
“我奉家師之命來東蕪城尋找合適的煉玉師，正是為了煉製一枚黑璋玉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享譽東蕪城的淩家。”風囂收了黑璋原石，淡然道，“現在諸位還有什麽問題嗎？”
先前的大漢湊到老者身邊耳語道“大師，能拿出黑璋原石的怕不是一般家族，算了吧。”
“二位請便。”老者沉下臉，給風囂和淩羲讓開了路，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黑璋原石煉製失敗的幾率可太大了，就一塊頂什麽用？這麽好的東西，拿來煉製玉信基本等於銷毀，我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傻子了！”
“哎喲這個酸味！想煉製黑璋玉信至少也得觀天境煉玉師，我看是你們夏家沒有才這麽酸氣衝天吧？”淩羲說話也硬氣起來。
老者吹胡子瞪眼道“觀天境又如何，我就不信淩家可以一次成功！”
眼見老者怒了，淩羲拉起風囂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朝身後大喊“那淩家可不得如您所願一次成功，好讓您開開眼界？”
撂下這句話，淩羲拉著風囂拐了個彎，躥進一條巷子，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
風囂沉默著被淩羲帶著跑了很遠，直到來到一條相對人少的街道，風囂才一把甩開了淩羲的手。
“已經跑得夠遠了，我該走了。”風囂道。
“哎哎，兄弟！”淩羲叫住正要往回走的風囂，“謝謝你剛才幫忙解圍，不過你不是正要找我們淩家煉玉嗎，我帶你去啊！”
“抱歉，我是要煉玉，但打算找的並不是淩家人。”風囂抬腳就走頭也不回，直言道，“你未經我同意，擅自拉我做擋箭牌，我對你並無太多好感。”
淩羲追上風囂的腳步，雙手合十，笑吟吟地道“真的對不起，我是一時情急腦子抽了，你可以罵我，我絕不還口！不過說回來，我就這麽隨手一拉，竟然恰好能拉到個能讓那幫夏家人啞口無言的人才，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倆不是還挺有緣？”
“抱歉，我趕時間。”風囂不為所動。
“看你要去的方向，是還要回玉池街？”淩羲不依不饒，“不是我說，兄弟你雖天賦異稟，但畢竟隻是守中境。就你剛剛掏出黑璋原石那一刻，在玉池街那種地方，指不定有多少人盯上你了，建議你最好別再回去！”
聽到這句話，風囂終於停下腳步。
自己光顧著怎麽給淩羲解圍，卻忘了此行要低調行事。黑璋原石在宙合界是人人垂涎的稀有物，如淩羲所說，他並沒有與之相匹配的保護它的能力。
“兄弟今天幫了我，不如就先隨我回家？淩家好歹在東蕪城有頭有臉，那些覬覦你手中原石的人定不敢太放肆。”淩羲自來熟地將一條手臂搭上風囂肩膀，勸道，“不管你原本要找的是哪位煉玉師，多聽聽我們淩家的建議也沒壞處，你說是吧？”
風囂斜眼看向淩羲，見他仍隻是端著一張笑臉，完全看不透這家夥心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淩羲的提議無疑是最安全的。
頓了頓，風囂轉身正對起他，笑道“那就打擾了，我叫風囂。”
……
約半個時辰後，淩家院外。
風囂剛下了獸車，就被淩家院中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吸引，不禁站住腳。
多半，這股氣息才是他覺得淩羲身上的氣息無比熟悉的源頭。
可他的確是第一次來蕪州，此前也從未聽聞什麽淩姓家族，熟悉之感從何而來？
淩羲此時正朝敞開的門中大喊“花婆婆，我帶朋友來家裏了！”
說著，還回頭把愣著的風囂往門裏拉。
風囂走了沒兩步，院中忽地響起一個清澈的女聲。
“淩羲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叫誰婆婆呢，叫家主大人！”
伴著這叱聲，一股淡雅的花香從院中飄出，接著，一位看著也就三十來歲的女子繞過門內影壁，出現在風囂眼前。
那女子衣著幹練，妝容精致。
她步履款款地迎麵走來時，微微抬頭，目光睥睨，但又身姿曼妙頗有風韻，活像一隻高傲的斑靈貓。
風囂看到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淩羲喊她“婆婆”真的有點過。
而細細感受之下，那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似乎就是眼前這女子帶來的。
“好好好，家主大人。”淩羲還挺聽這女子的話，立刻改口，然後朝風囂指了指道，“這是我今天新認識的朋友，他來東蕪尋優秀的煉玉師，所以我帶他來見見您。”
“見我？那看來是有高品級玉料了。”淩家家主語氣平淡，說著卻是直接轉身往回走，“不是說了嗎，淩家不接赤瑾玉以上的生意。”
“家主大人，他那塊可是黑璋玉料！”淩羲急了，“人家原本都不是來找淩家的，被我強拽了回來！若我們家能爭取到這次機會，重拾十多年前的風光還不是輕而易舉？”
風囂微微皺眉，原來這就是淩羲非要帶他回家的目的。
不過這家夥倒還實誠，自己就說出了口，也隻是用了“爭取”這個詞。
故風囂沒有大的反應，還是默默站著旁觀二人爭論。
那位淩家家主在聽到“黑璋玉料”時腳步一頓。
顯然，風囂這般年輕的人手上會有黑璋玉料，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哦，黑璋啊。”淩家家主麵無表情地說，“那又如何？”
“家主大人！”
“淩羲，我再說一遍。如果你隻是帶個朋友來家中作客，我非常歡迎，但我不接煉玉的生意。再有下次，你就給我滾出淩府！”
淩家家主說罷，不再理會淩羲的懇求，繼續動起腳步。
而就在那一刻，風囂莫名湧起一股衝動。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發出了急切的呼喚，不停地說著“就是她”“快攔住她”。
鬼使神差地，風囂往前追了兩步，抱拳揚聲道“家主大人好，未事先下拜帖便前來府上，是我唐突了。我並非為了煉玉一事來貴府，家主大人切勿怪責淩羲。”
淩家家主果然停步，衝風囂露出一抹輕笑，語氣柔和下來。
“你這小子還算禮貌，不像淩羲這家夥，總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既是淩羲的朋友，便請進府一坐。”
淩羲聞言，喪氣地朝風囂引手，道了聲“請”。
風囂遂跟著二人進了淩家正廳。
“現在應該沒我什麽事了，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淩家家主伸出食指，輕輕在淩羲額頭上點了一下，“跟人家好好學學，別整天惹是生非叫我操心。”
眼見這位家主就要離開，風囂再次開口，“家主大人，冒昧問一句，我們過去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此言一出，淩羲滿頭問號，淩家家主也疑惑著回頭。
“這話從何說起？”淩家家主從頭到腳打量了風囂一遍，搖搖頭道，“我從未——”
然而，她話說到一半，陡然斷止。
風囂分明見她瞳孔一震！
“你是？！”
淩家家主眨眼的頻率忽地加快，別過頭露出思索的表情。
風囂覺得她好像突然不敢再直視他的眼。
莫非和她真的見過？
可風囂絞盡腦汁也沒在記憶中找到這張臉，除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令人在意，她於他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家主大人，什麽情況？”淩羲實在忍不住，問出了聲，“這麽巧，你們認識？”
淩家家主笑了笑，對風囂說“你此行來東蕪是為了煉製黑璋玉信？這活兒我接了，把黑璋原石給我吧。”
這態度的突然轉變讓淩羲又喜又驚，但他還是替風囂提醒了句，“可風囂本要找的是別的煉玉師，您是不是得先問問人家同不同意？”
“笑話，東蕪城還有比我更好的煉玉師？況且煉製黑璋玉信是需要門檻的，觀天境煉玉師是那麽好找的？”淩家家主忽然變得起了好勝心似的，信心滿滿地道，“交給我，保證成功。”
“您能幫忙實在讓晚輩受寵若驚，但實在抱歉，此行是奉老師之命來尋另一位煉玉師。老師之命，不敢不從。”風囂婉拒道。
“你老師讓你找的煉玉師是誰？”
“蒼翎先生。”風囂如實答道，“家師說，這位先生是他故友。”
“有意思，你老師又是誰？”
“楚昭業。”
“啊？”淩家家主忽地換了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掩著唇哈哈大笑起來。
“您認識我老師？”
“我就說誰會讓一個臭脾氣的家夥幫忙煉玉信，是楚昭業就不奇怪。”淩家家主笑個不停，“你叫風囂是吧，我告訴你，蒼翎可不是楚昭業的‘故友’，我才是！他們兩個，是水火不容的仇敵！”
這次輪到風囂震驚了。
楚昭業說話總是喜歡埋坑風囂是了解的，那麽現在到底應該信誰？
猶豫了一下，風囂把話題又扯了回去，“您過去是不是真見過我，您到底是誰？這個問題要是弄不清楚，我恐怕沒法相信您說的話。”
淩家家主秀眉一挑，神秘兮兮地笑道“你猜呀！或者……你讓我幫你煉玉，事成後，我再告訴你我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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