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死藥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更具鯤族居於北方，故此以北為尊，鯤族始祖巢穴雖然占地寬廣，但是北方終究隻有一個。
一路北上，鄭羽踏過重重珊瑚礁，登臨海中絕壁，未蹬淩絕頂便能看到那邊散發著燦爛金光。
那是一座金宮，裏麵散發出一股祥和的瑞氣，逍遙殿的匾額上有密密麻麻的陣紋勾勒出一座神聖的守護大陣。
鄭羽等人被大陣隔絕在外，每當想要往前邁步虛空中便會顯化出一行文字‘鯤族神殿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很顯然這座大陣並不具備攻擊能力，這讓鄭羽心中波瀾起伏，鯤族始祖巢穴外圍布下殺陣，而這座鯤族最為神聖之地卻隻是一座沒有任何殺氣的守護大陣。
這其中的意味很難琢磨，也許是鯤族始祖用以避諱本族人擅闖，也許是不願在自己巢穴中發生殺戮。
“讓我試一試破陣！”鄭羽攔下姬水月繼續闖陣的動作，就地盤坐下來開始用墨玉勾勒陣紋。
陣紋雖然複雜深奧，但是這座大陣極為平和，就算排布陣法時出了錯誤也不會引發不好的後果，鄭羽不斷的演練。
又是三天三夜鄭羽一直食氣不眠，在守護大陣被鄭羽推演出來的那一刻他瞬間感覺到一股神聖祥和的氣息湧入他的體內。
在鄭羽的眼前豁然出現一片環境，那是五彩斑斕的海中世界，水中魚遊蝶飛像是一個夢境。
鄭羽心中一驚，這是莊周夢蝶！
“心若明必心境，人若善必無爭！”
一個人影忽然在無盡深邃的海域中走來，來人身高七尺，容貌端莊，步履平穩，白衣出塵，瑩瑩聖光讓他看起來無比神聖。
“莊周？”鄭羽心中一驚，這個名字幾乎是脫口而出。
老人臉上閃過一絲讓人難明的笑，駐足在鄭羽的身前五米開外。
“前輩說的可是這座陣法的奧義？”鄭羽心中震驚，他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
“你的來意我已經洞悉，但是你可知道死也是一種重生？”莊周臉上笑容更勝，他對鄭羽的表現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是……”鄭羽聞言語塞，心中不由焦急，他不敢隨便開口深怕一言不善。
“好好想想，不死藥就在殿中，去拿吧！”莊周笑容燦爛，他的身影也在此刻漸漸淡去。
“前輩，你……”鄭羽心中大驚。
當鄭羽從幻境中走出之後眼前的鯤族神殿守護大陣就像是消失了一般，鄭羽邁步輕鬆的穿過了陣法的阻隔，但是他心中卻越發的不安，因為他無法想通莊周的那句話：死也是一種重生。
莊周已經洞悉了鄭羽的意圖同時又點撥鄭羽這句話，這意味著什麽？
鄭羽心亂如麻，拿到不死藥後一臉迷茫。
這是一株小樹，樹開七枝，葉生七片，晶瑩透亮神光自發，憑借肉眼就能看出小樹中流動著一股濃鬱的生命氣息，這是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力量。
此刻握在手心裏鄭羽卻感覺如此的可怕，生死是生命循環的規律，是上天的法則，這株神異的寶藥是能夠打破天地規則的至寶。
“區區一株小樹又為何能夠打破天地規則？”鄭羽心中迷茫無比，一直到他渾渾噩噩的走出金宮被馬倩倩喚醒之後這才急匆匆的把小樹煉化，讓小樹的精氣被李曉紅的身體吸收。
原本光華盡去的李曉紅在這一瞬間身體憑空神氣，整個人在虛空中自主盤坐寶相莊嚴，淡淡的熒光在她那如玉般的肌膚上亮起。
四周的海域越發的祥和，安靜中忽然傳來一片誦經聲，經文玄妙無比恍若天成又暗含法則。
李曉紅的雙眼漸漸震開，空洞的瞳孔中射出五彩霞光，一道道透明的氣流被霞光吸引順著李曉紅的瞳孔漸漸沒入李曉紅的體內。
忽然間李曉紅雙眼閉合，整個人從半空中跌落，鄭羽大驚急忙上前接住，入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溫熱瞬間流入鄭羽的雙手。
“活了！”千言萬語最終鄭羽隻是淡淡的說出了這兩個字，那種愛人重生的期盼到最後全都化為了欣慰。
長久以來的緊張在此刻終於全部鬆開了，鄭羽長舒了一口氣。
又是三天水域仙門的戰船船艙裏，李曉紅悠悠醒來，四周空無一人，走廊盡頭的駕駛艙內傳來一陣細細的談話聲。
“你明明不願為奴卻主動跟隨在我身邊，我知道你隻是為了活命，命我可以給你留下，但是你的奴性呢？”鄭羽的語氣中透出徹骨的涼意。
冰冷的話就像是水域的至高法凝聚出的冰箭一般沒入姬水月的心中，姬水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權力是強者締造出來的規則，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變強終究能掌控這個法則！”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其實是生活在法則奴役之下？”鄭羽語氣恢複了些許平淡，但是那種厭惡的味道卻依舊表露無遺。
“祖先分三界立六道之時就創立了法則，無規矩不成方圓，這難道不對嘛？”姬水月爭辯，她鼓足了勇氣冒著衝撞鄭羽的風險怒吼道。
水域的殘酷她又豈能不知道，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公主，一介女流權薄言輕就算是修煉者她又有什麽辦法，唯有變強適應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錯不在立不立規則，而在於這個規則是善是惡！”鄭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是他在破解鯤族神殿守護大陣時感悟到的。
因為陣法沒有殺氣，所以鄭羽可以大膽的去嚐試，雖然有過犯錯，但是有餘地有機會，善惡與否完全是在於人的決定。
如果當時選擇強闖，沒有攻擊性的陣法鄭羽以聖境的力量未必不能闖進去，雖然鄭羽救妻心切，但是當他感受到那裏的祥瑞之後就再也提不起強闖的心思。
“可是……”姬水月頓時語塞。
“當你在設計陷害別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已經陷入別人的全套中了？”鄭羽微笑說道。
“就好比鯤族神殿的那座大陣，你若是強闖，最終筋疲力盡的必然是你自己！”
“你想改變水域的法則？”姬水月心中大驚，她終於看出了鄭羽的意圖。
“如果我能改變你的話，也許我能成功！”鄭羽沒有否認。
“可是水域的法則根深蒂固，你不可能成功的，仙王也絕對不會允許你成功！”姬水月心中悸動，她忽然很希望鄭羽能夠成功，但又想到水域仙門不由臉色一陣蒼白。
就在此刻，水星外的太空中紅、青、金、黃四道光焰肅然跳動，四道強大的氣息攪動真空，讓飄零的太空塵在這冰冷死寂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