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輩分水漲船高
“洪老前輩，不瞞您說，桐若河對我的非人虐待，我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至於那些女童，當然是他從密宗那裏修習的雙休法門的關鍵所在，便是采陰補陽，陰陽和合。”他眸子通紅，寫滿了恨意。
玄澤韶對洪淵極其恭敬，可能是把他當成了祖師輩分的人物。隻不過他那聲洪老前輩，叫得我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洪淵二十歲左右的帥顏，被稱為老前輩，總覺得槽點滿滿。
他這麽一叫，連帶著我的輩分都水漲船高。
洪淵抱起玄澤韶，將他抱到牆邊坐下，倒像極了長輩愛護晚輩。
他看著玄澤韶，頷首堅定的說：“你放心，既然你叫我一聲老前輩，你的事情不就不會放任不管。桐若河，這家夥本來就和我有舊仇舊怨，等我抽出空閑，我就把他給人道毀滅了。先留著他苟延殘喘的蹦躂兩天。現在首要任務是先為你續腿。”
“續腿？”玄澤韶眸子一沉，搖了搖頭，“洪老前輩，我是玄天教出身，祖祖輩輩都是醫藥出身，我身子的狀況我最為清楚了。這雙腿恐怕是廢了，除非……”
他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我和洪淵，有氣無力的說：“除非有續肢仙藕。”
“續肢仙藕？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我拚命的回憶著這個物品，似乎真的在何處見到過，或者是聽見過。
“玄澤韶，你是否願意以後都跟隨我？”
洪淵冷不丁這麽一問。
玄澤韶抬起頭，看向洪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洪淵也跟著笑了笑。
他扶著牆，艱難的跪了下去，膝蓋和雙臂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洪淵磕了三個響頭，洪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病態的沙啞：“從今往後，我玄澤韶誓死追隨洪淵洪大人，如有背叛，萬劫不複！”
“如此甚好。”洪淵眼尾帶笑，白皙修長的手掌一翻，條然變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我定睛一看，這個盒子怎麽如此的眼熟！
肯定在何處見過。
洪淵掀開盒蓋，盒子裏麵是一塊溫潤如脂的白玉，晶瑩剔透，形狀就如一截蓮藕一般。
“呀！續肢仙藕！”我恍然大悟的說出了這個白玉的名稱。
這種玉不就是洪淵曾經為皞辛接斷手的那種玉石麽！
洪淵眉眼間都帶著得意的笑，“續肢仙藕在世的確很珍貴。但是對於我們紫陽派來說，卻是一抓一大把的普通植物，原材料在鬼穀的蓮花池內每年都瘋狂生長，不過這池中仙藕煉化為續肢仙藕倒需要費些功夫和心神。”
“洪前輩！”玄澤韶已然熱淚盈眶，“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何以為報！這仙藕有多珍貴，我心裏清楚。”
“不要如此見外了，畢竟我也有求與你。”
洪淵緩緩蹲下身子，取出盒子中的續肢仙藕，將其放在了玄澤韶的斷腿處。
這次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如何長出新腿的。
結果，讓我大跌眼鏡。
原來，並不是長出新腿，而是續肢仙藕變成了腿的模樣。
“這仙藕雖然並非你的真腿，但是經過血脈相通，氣血慢慢的濡養，以後就如同你的腿一般無二。”
玄澤韶吸著鼻涕，摸著新長出來的大白腿，感激涕零的說：“洪老前輩，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您放心，夫人的身子我拚了小命也會治好，您的孩兒就是我的師叔，我更會倍加愛護。”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滿臉胡茬的玄澤韶，摸了摸肚皮，想來肚子裏未出生的寶寶已經成了叔叔，真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歌啊！
“澤韶，你試著站起來看看。”
“是！洪老前輩。”
玄澤韶扶著牆，用後背靠在牆上一點點的支撐著身體向上滑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站了起來。
“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續肢仙藕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晚輩知道這仙藕的神奇之處。”
洪淵扶了玄澤韶一把，“你走走看，我扶著你。”
玄澤韶勉強的笑了笑，說：“可能太久沒有走路了，都快忘記自己有腿了。”
“桐若河為什麽這麽對你？太殘忍了。”我說。
玄澤韶冷冷一笑，“殘忍？對於桐君來說，隻有長生，隻有駐顏，他怎麽會在乎別人是死是活。洪夫人，還有比我慘的人，就在這座水晶宮殿內。”
“那些孩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為什麽雙修要用這些幼童？難道就沒人管麽？！你說的密宗又是什麽啊？”
“還是不要說這些了。冥界的水太深，洪夫人別為了這些事情廢神。有些事情，是我們無能為力管的。”
洪淵扶著玄澤韶走了兩步。
“雖然無能為力去管，但是我沒法看著那些孩子在這裏受苦受難，眼淚巴巴的朝我求助，如果讓我我無動於衷，我真的做不到。”
那些孩子本應該過著幸福無憂的童年，卻受到如此的對待，被關起來欺淩受辱，人生沒有任何光明，隻有黑暗。
“世界上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孩子存在，永遠生存在黑暗之中，過著暗無天日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雪湛，你管不過來的，桐君這樣的人，就算我殺了他，一個桐若河倒下去，還會有十個百個這樣的他站起來。那句話說的好，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洪淵的眸子裏盡是無奈。
“可是……我就是不忍心，我沒有辦法放任眼前這些孩子不管。”
洪淵眯著眼笑了笑，朝我點了點頭。
“夫人宅心仁厚。”
我苦笑了下。
不知何時，不忍已經變成了世間可貴的情感了。
玄澤韶恢複的很快，沒走幾步，他就可以自行行走了。洪淵將我身後的披風嚴嚴實實的裹住我的身子，又將我橫抱在懷裏。
我不好意思的說：“洪淵，我自己能走了。我已經恢複了不少的力氣。”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累到。你就讓我抱你一會兒。”他桃花似的月牙眼睛一眯，“自己的夫人，當然要倍加小心的疼愛。”
玄澤韶在一旁一手扶牆，一手捂著嘴巴一陣輕咳，“洪老前輩，千年都過去了，您和傳聞中的一點都沒變，寵妻狂魔。”
“寵妻狂魔？”
我白了一眼洪淵。
洪淵老臉一紅，低聲說：“怎麽寵的不都還是你麽，這樣還不高興？”
“我哪裏知道你寵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以後你就知道了。”
其實，我心裏隱約有種預感，洪淵和我前世羈絆很深很深。
那個柳茵茵的夢境，如今還曆曆在目，就像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一樣。
說話間，我們走出了紫水晶宮殿。
當然還順帶救了二十多名小女孩。
桐君坐在殿外的涼亭中，手中玩弄著數十條青色的小蛇。小蛇纏在他的手上，像波浪一般繞著他的臂彎遊走，嘶嘶的吐著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