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別墅火災
「停一下。」安馨高呼,安傑鬆了油門,摩托雪橇停了下來。
馮庸也停下了,掀開風鏡問道:「怎麼了?」
「他們掉隊了。」安馨指了指後面。
「可能是雪橇故障,有老張他們陪著呢,咱們先走吧。」馮庸滿不在乎的說道,扳動油門繼續前行。
劉小飛想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
安傑不由分說也開動雪橇,他心裡隱隱有預感,劉漢東這回要到大霉。
……
後方五百米處,劉漢東的摩托雪橇停了下來,他是主動停車的,因為發現剎車不靈,很容易出事故,不用問是馮庸做的手腳,看來他們準備動手了。
「怎麼回事?」舒帆問道,紅撲撲的臉蛋,可愛的絨球帽子,小丫頭還不知道大難即將臨頭。
兩個人陌生人滑著雪橇而來,戴著狗皮帽子,穿著熊皮大衣,身上背著獵槍,風鏡下是粗獷的絡腮鬍子,一身匪氣掩飾不住,令人聯想到解放前東北的鬍子。
劉漢東打量這兩張生面孔,他們不是昨天見過的工作人員,估計是馮庸豢養的打手,專門干臟活的,因為這兩把獵槍他認識,正是別墅槍庫里的貨色。
兩人距離五步開外站定,將獵槍從肩上摘下,嘩啦一聲拉栓上膛,掃視周圍,寂靜山林,除了四人之外再無活物。
「你們想幹什麼?」劉漢東鎮定自若。
舒帆發現了不對勁,躲在了劉漢東身後,瑟瑟發抖,她是經歷過綁架與暗殺的,這動靜一看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兩人幹活很專業,根本不閑扯廢話,直接喝道:「跪下。」
其中一人瞄了瞄舒帆,邪邪的笑了笑,殊不知就是這邪笑送了自己的性命。
劉漢東單腿跪地,忽然「嘡嘡」兩槍,兩個傢伙腹部中彈栽倒在地,劉漢東走過去,倆傢伙都沒死,瞪著眼睛喘著粗氣,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他倆確實是馮庸的人,身上都背著命案,所以毫無顧忌,殺人不眨眼,本來以為料理這一男一女很輕鬆,計劃先打死男的,再把女孩輪了,兩具屍體山溝里一丟,齊活,沒想到打了一輩子鷹,最後被小家巧啄了眼。
他們可不知道,劉漢東不但不是小家巧,也不是一般的鷹,碰上這種比禿鷲還狠的角色,他倆死的不冤。
劉漢東轉身對舒帆說:「閉上眼睛。」
舒帆很聽話的轉身閉眼堵耳朵。
劉漢東朝兩個倒霉蛋的腦門上各補了一槍,頓時死的透透的,屍體掀進溝里,重新跨上雪橇。
「回去。」劉漢東淡淡的說。
舒帆瞪大眼睛:「回去幹什麼?」
「干正事。」劉漢東說。
二十分鐘后,劉漢東回到了別墅,他讓舒帆等在外面,自己拎著槍從後窗爬進了別墅,五分鐘后才出來。
劉漢東手裡拎著油桶和舒帆的行李,嘴裡叼著煙,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順手丟在地上,一條火線向別墅蔓延而去,他沒事人一樣給雪橇加油,用扳手擰緊剎車線。
轟的一聲,別墅的大門和窗戶被炸開,堆積的油料、烈酒和窗帘被單等易燃品燃起了熊熊大火,服務員們徒勞的用拖把和掃帚扑打著火焰,發現無濟於事后迅速逃離火場。
劉漢東跨上摩托雪橇,說了一個字:「走!」
舒帆跨上後座,雪橇絕塵而去。
風在耳畔呼嘯而過,舒帆忍不住回頭看,別墅烈焰滾滾,黑煙直上雲霄。
「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回頭,不然不夠帥。」劉漢東頭也不回的說道。
……
幾公裡外滑雪場上,馮庸看到遠處的煙柱,不禁驚呆了,拿起對講機呼叫,只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操,把我房子給點了!」馮庸不是傻子,他立刻猜出是劉漢東乾的好事,這傢伙果然名不虛傳,不用問派去幹活的倆殺手肯定掛了。
「失火了么?」安馨花容失色。
「引發森林火災可就糟了。」劉小飛慢吞吞的說道,他心裡暗暗高興,劉漢東不但沒死,還反咬了死胖子叔叔一口,這下樂子大了。
馮庸氣急敗壞,跨上摩托雪橇往回趕,其餘人也沒興緻繼續滑雪了,救火又幫不上忙,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安傑忽然想起什麼,氣急敗壞道:「我的筆記本還在屋裡,多少重要文件都完蛋了。」
安馨卻想到了舒帆和劉漢東,這兩人去哪兒了。
「咱們分頭找人吧。」安馨說,老林子里野獸出沒,萬一舒帆有個意外,自己真沒臉去見夏青石了。
劉小飛卻搖搖頭說:「不用去找他們,他們已經走了。」
安馨不是傻子,立刻猜出別墅起火和劉漢東有關係,當然這場衝突的最根本原因,還是昨晚上浴室里那一幕。
但願事實真相不是這樣。安馨暗暗祈禱。
馮庸趕到火場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別墅烈焰滔天,根本無法救火,幸運的是別墅周邊的樹木都被砍伐一空,不然引發森林大火,把半個大興安嶺給點了,就算他爸爸官再大也扛不住。
「我的老大哎,你給我找的麻煩真不小。」馮庸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錢多,燒掉一所別墅不是事兒,但咽不下的是這口氣。
……
此刻劉飛已經抵達了北京,他是乘坐專機在凌晨抵達的,京里的朋友開著軍牌的奧迪a8去接機,雖說中央三令五申,禁止豪車掛軍牌,架不住下面人有對策,a8掛著a6的標,12缸標成六缸,該咋樣還是咋樣。
來接他的是鐵三角之一的老二姚廣,大院子弟,大學畢業後進入軍界發展,現在總參某部,掛中校軍銜,平時弔兒郎當,時不時失蹤幾個月,據說乾的是秘密情報工作,路子相當野,劉飛的貼身保鏢黑子就是他派去的現役軍人,特種部隊出身的高手。
「老大,什麼風把你又吹回來了?」姚廣樂呵呵的問道。
「少廢話,給我安排個地方,要絕對安全。」劉飛沒好氣的說,昨晚上憋得火大,至今沒消退,就想找個女人狠狠干一炮。
「好嘞,妞要不要幫你預備好,我手上有幾個極品,自己都沒捨得用哩,都是大學生哦。」姚廣嘻嘻笑著。
「你自己留著吧。」劉飛拿出手機開機,調出號碼來,他並非安馨一個目標,還有其他備胎。
近江市公安局法醫鑒證中心主任,江東省三八紅旗手宋欣欣警官,就是劉市長的備胎之一。
宋欣欣年輕,資歷淺,本來法醫鑒證中心主任的職務輪不到她當,雖然沈弘毅有心幫忙,但也不能逾越潛規則越級提拔,但劉飛可以,宋欣欣的扶正是他直接干預的結果,評上省級三八紅旗手也是他的授意,宋欣欣最近在媒體上曝光很頻繁,神探警花的美譽響徹近江,全是劉市長力捧的功勞。
此時宋欣欣正在北京開會,正好有時間約出來拿下,劉市長很懂女人,越是這種號稱冰山的女人,其實越是悶騷,越是渴求男人征服,只是遇不到能降服她們的優秀男子而已。
劉飛很自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自己征服不了的女人。
他給宋欣欣發了條簡訊,約她出來聊聊。
很快收到回復:「你誰呀?」
劉飛鼻子差點氣歪,上次和宋欣欣交換了號碼,這女人怎麼沒記性?
他耐心回復:「我是劉飛,方便么?」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劉飛很隨意的打開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不好意思劉市長,今天會議日程安排我發言,中午婦聯領導接見,晚上要去見老師,實在沒時間。」
劉飛氣的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姚廣壞笑:「老大,什麼樣的妞兒敢放老大的鴿子?」
劉飛說:「給我安排兩個散打高手。」
姚廣立刻摩拳擦掌:「老大想揍誰?我馬上安排。」
劉飛惡狠狠道:「陪我練拳。」
……
宋欣欣一天都眼皮亂跳,不知是福是禍,傍晚她打車來到老師家裡,這是一棟八十年代的公安部幹部樓,寬敞整潔,老師的家三室一廳,擺滿了櫥櫃,裡面儘是人頭顱骨。
老師滿頭銀髮,精神矍鑠,問宋欣欣吃飯了么。
「吃了一點。」宋欣欣說,肚子卻在咕咕叫,現在的會議都厲行節約,連工作餐都省了。
「又哄我,等著哈,下麵條給你吃,咱今兒吃打滷麵。」老師樂呵呵的進了廚房,宋欣欣也跟了進去,幫老師擇菜。
「老師,這麼多年了,您還是一個人過啊。」宋欣欣望著老師的銀髮,眼睛有些濕潤,她的老師當年也是號稱冰山美人的女法醫,一直單身,人生都獻給了法醫事業。
「有他們陪著我。」老師笑了笑,「從不寂寞,他們會說話的。」
老師指的是那些人頭骨,這一點上師徒倆倒是很相似。
「欣欣啊,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寧,有事么?」老師到底是老公安,眼睛毒的很。
宋欣欣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了,我們市的市長約我聊天喝咖啡來著。」
「市長?」老師扶了扶金絲眼鏡,「近江市長吧,那是副省級領導了,多大年紀,男的女的?」
「 三十七八歲吧,男的,對我挺器重的。」宋欣欣發覺老師的表情嚴肅起來。
「欣欣,你要警惕了,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公務是很繁忙的,沒精力,也沒必要去關心法醫工作,他一定是另有所圖!」
宋欣欣如夢初醒,一直以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本來還以為是沈弘毅余情未了,對自己多加關照,現在想起來,這些榮譽、提拔和沈弘毅沒什麼關係,完全是劉市長一手操辦的。
難道他……宋欣欣不敢往下想,她無法相信,劉飛會對自己這個小小的女法醫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