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出國旅遊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娟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似乎一切正常,她懷疑那是一個噩夢,想想還有些后怕。
李虎不在床上,大概在院子里喂狗吧,王娟起了床,坐在梳妝台前想梳理一下,鼻子嗅嗅,似乎有腥味,心中不安起來,推門一看,再次尖叫起來。
一具屍體橫在門前,李虎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手裡握著槍,雪白的牆上萬紫千紅,儘是噴濺的血和腦-漿。
王娟慌忙打電話報警,打110,隨後又給李虎的手下剛子打電話,最先來到的是剛子,他帶了一車人過來,可他們又不是警察,來了也無濟於事,過了半小時,縣裡的刑警才來到,拍照,提取證物,忙了半天才把屍體抬走。
一樓犬舍里的兩頭藏獒也被人打死了,但是家裡的錢財分文未動,殺手走的時候,把大門還給關上了,現場沒有遺留任何有價值的腳印、指紋和諸如皮屑、打鬥痕迹之類,破案難度很大。
不過有一條線索極有價值,王娟的兒子秦小偉失蹤了,警方立刻展開調查,原來秦小偉被送回了秦庄奶奶家,孩子是被什麼人送回來的,就是破案的關鍵點。
秦小偉只是四歲的小孩,上手段刑訊肯定不合適,刑警隊找了個年輕女警察,拿著玩具哄孩子,問他當夜發生了什麼事,孩子一口咬定,是爸爸出現了,再問別的,一概不知道。
問秦庄的鄉親們,都說這孩子大早上的一個人出現在村口,是被拾糞的七大爺發現的,身邊沒有其他人。
案子再度陷入僵局,秦小偉的爸爸是秦顯揚,已經死在國外了,怎麼可能出現在李虎的家裡把他殺死呢。
法醫方面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打死李虎的手槍是他自己的,擊斃兩頭藏獒的也是同一把槍,彈道比對完全符合,槍上也之有李虎一個人的指紋,警方推斷,李虎很可能是自殺。
可是李家的院子嚴實的如同堡壘,李虎自殺后,小孩怎麼可能一個人走出大門,跋涉幾十里路回到秦庄呢,警方的視線再次落到了王娟身上,對她進行訊問。
王娟說看到了牛頭馬面,還有秦顯揚的臉,其他不記得了,倒不是她撒謊,而是刺激過大,記憶出現了偏差。
同時李虎的手下剛子也被刑警隊叫去問話,對他就沒這麼客氣了,上了各種手段,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覃縣到處流傳著各種版本的故事,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都說李虎是被秦顯揚索了命,這貨欺人太甚,搶了別人的老婆不說,還搶孩子,連撫恤金也要搶,連閻王爺都看不過眼了,派牛頭馬面帶著秦顯揚從下面上來,拘走了李虎的魂。
一時間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走近科學》欄目組都聽說了,要來採訪一下。
警方壓力很大,最終在縣政法委的支持下,尊重科學,尊重事實,判定李虎死於自殺。
李虎一死,他的那幫手下做鳥獸散,生意也土崩瓦解,王娟消沉了幾天,很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她現在再想找對象也難了,覃縣誰不知道她是掃把星,連續剋死了兩個男人。
王娟堅持打官司,索要秦顯揚的撫恤金,覃縣法院立案辦理,被告劉漢東委託的律師發了一份文件過來,直截了當的把官司掐滅了。
這份文件是科林駐中國大使館出具的,羊皮紙燙金,蓋著科林王國外交部的大印,正兒八經的外交文書,內容是證明秦顯揚的這筆撫恤金系國王陛下賞賜,交由劉漢東閣下全權處理,換句話說,這筆錢劉漢東想給誰就給誰,想怎麼給就怎麼給,誰也干捨不得。
覃縣法院再牛逼也管不了外國政府,只好銷案了事。
王娟大受刺激,從此在覃縣消失,秦小偉在奶奶照料下健康成長,每月都會有一筆款子從外國匯來,家裡蓋了小洋樓,鄉親們也各種沾光,此事暫時告一段落。
……
近江玉檀國際機場,貴賓候機室里坐著一群人,賀堅水芹兩口子,馬國慶王玉蘭馬凌一家人,火聯合包玉梅火穎一家人,還有李思睿和他女兒,崔正浩、火雷、小刀,一共十三個人,大包袱小行李的,快趕上旅遊團了。
他們搭乘的是劉漢東租的包機,一架金鹿航空的灣流g500公務機,飛一趟迪拜的費用沒敢告訴大家,因為實在驚人,抵得上近江一套房子的價錢。
如今劉漢東趁錢,從冒險島上弄了上百萬美金,那都是不義之財,必須敗掉才能安心,中炎黃的首席代表這個職務可不是鬧著玩的,電廠、煉油廠、油田的所有業務,全都是劉漢東一個人當家做主,幾百億的項目過手,光是那些零零碎碎的業務就夠吃的了,大筆一簽,動輒都是幾十萬美元。
候機室里,馬國慶和火聯合高談闊論,從廣場舞說到南海爭端,俄烏戰爭,中東局勢,唾沫星子飛濺,毫無倦意,賀堅在一旁微笑著,也不插話。
馬國慶神采飛揚,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在仕途上沒什麼發展,幹了一輩子還是個副科級基層民警,生個女兒也指望不上,不過女婿倒是個有出息的,浪子回頭進了國企,不到一年就從正科升到了正處,連新聞聯播都上了,為國立下奇功,今後前途不可限量,女兒真是找對了人。
火雷畢竟已經是法律上的死人,對自己家裡人不用瞞,可馬國慶是警察,總要避諱一下,他戴著墨鏡和帽子躲在一旁,也不做聲,不過馬國慶當了這麼多年警察,一搭眼就看出是火雷了,但他保持了沉默,權當沒看見。
王玉蘭格外興奮,拉著水芹和包玉梅的手,說姊妹們,咱們在迪拜找個廣場,跳個最炫民族風,把中國文化傳播到阿拉伯去。
空姐進來了,笑容可掬說道:「你們好,可以登機了。」
玉檀機場是國際機場,設有海關和邊檢,包機走的是貴賓通道,邊檢查驗了所有人的護照,蓋了出境的戳子,放行。
出關之後,小刀鬆了口氣,所有人的護照都是真的,只有他的護照是假的,因為他連戶籍都沒有,根本沒地方***去,這本護照是用的真照片假身份,在江北那邊託人辦的一本真的假護照。
灣流公務機停在較遠的地方,機場派車將旅客送過去登機,一路上看大型客機起降,眾人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優越感來,坐灣流就像是坐小轎車,坐波音空客就像是坐大公交,檔次自然不同。
飛機上裝潢奢華,寬大的真皮航空座椅,冰箱紅酒,專門為他們服務的空姐,都讓這些只坐過國內航班的土鱉漲了見識,一路上都興奮的嘴巴說個不停。
……
科林王國中部,沙漠地帶,一片黃沙,艷陽高照,馴鷹人手腕上裹著皮具,托著一隻蒙著頭罩的獵隼,遠處站著一人,搖動著手中的皮條吸引獵隼的注意,等獵隼飛撲過去,才猛然拉開皮條,以此訓練獵隼。
沙漠上搭建了一頂遮陽棚,棚子下面鋪著地毯,擺著歐式宮廷風格的桌椅,桌子上擺著水晶杯和冰桶,附近停著四輛蘭德酷路澤越野車,穿黑西裝的侍衛雙手交叉,站在棚子四周。
賽義德陛下穿著簡單樸素的長袍坐在棚下,這是他偶爾難得的閑暇時分,帶著兒子來野外訓鷹,劉漢東被招來陪王伴駕,他知道,陛下有事安排。
阿米爾王子在侍衛的幫助下訓鷹,周圍沒有其他人,賽義德說:「我決定特赦我的伯父一家人,允許他們流亡海外。」
「陛下仁慈。」劉漢東道。
「我的伯父七十歲了,但他的身體很好,他有四個妻子,最小的才二十五歲,是個法國三流女演員,除了哈立德之外,他還有五個女兒,一個兒子,小兒子十歲。」賽義德望著沙丘,目光悠遠。
劉漢東靜靜聽著。
「親王將會帶著他的家小前往沙烏地阿拉伯,他在那裡有許多房產,銀行里也有許多錢,下一步才是倫敦,你知道,很多流亡政治家都喜歡呆在倫敦,那座城市充斥著中東人、***……」
賽義德頓了頓,拿起水晶杯喝了口水。
「我不希望再聽到關於他們家的任何消息,你去做吧。」
劉漢東心中巨震,生在帝王家就是如此悲慘,政治鬥爭失敗,連性命都保不住,不是說賽義德是牛津大學的博士,崇尚民主自由的開明領袖么,光鮮的外表下,依然是冷酷無情的中古阿拉伯酋長。
「走,去看看中國人送給我的獵隼。」賽義德走向了沙丘。
劉漢東緊跟著走過去,他沒有犯傻勁去問要不要刀下留人,饒過女人和孩子這種問題,這有損於一個冷血特工的專業素質,他只執行,不問問題。
距離沙丘二百里的地方,停著兩輛英式薩拉丁裝甲車,政變之後,王家陸軍全面大清洗,軍官都被換了一遍,現在的陸軍完全忠於賽義德,陛下出遊,隨時都有一個排的武裝士兵和裝甲車隨行護衛。
一片陰雲飄向塔基卡提方向,沙漠城市也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