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舊情難忘
那一天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來生,隻為今世與你相見。
那一夜搖動了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這一天磕長頭匍匐在山路,隻為能夠感受你的溫柔。
這是倉央嘉措的歌,也是顧明豪的心。
他已經尋遍了雲州周圍所有的寺廟庵房,但是依然沒有找到徐壁瑤的蹤影,幾近絕望。
他無數次的找到延家的保姆吳媽,打聽徐壁瑤以前去的寺廟,吳媽都被他感動,但卻遺憾的告訴他:
徐壁瑤上香覲佛,從來不透露自己的行蹤,知道的應該隻有司機老王和延濟道。
延濟道那兒是想都不用想。
他不可能把老婆的蹤跡,告訴自己的情敵,雖然他已經接到了徐壁瑤的離婚協議。
而那個司機老王,自從徐壁瑤遁世之後,也神秘的失蹤,張登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都打聽不到他的消息。
這讓顧明豪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假如那一夜自己不離開,徐壁瑤就不會離家。
他相信那夜自己隻要是堅持,就能重新溫存那個曾經的美夢,徐壁瑤肯定會退卻,但最終不會拒絕。
成雙成對之後,就能溫暖徐壁瑤已經冰冷的心。
假如那一天自己能夠再堅持一會兒,打破自己內心那點世俗的羈絆,懷中的雲州第一美人,就不會遁世修行。
青燈孤影,粗茶淡飯。
她前半生受盡了折磨,餘生還要飽受孤寂。
顧明豪想起這一切,內心就如刀割。
流水席上,猛然聽齊暉說,在這偏僻的鶴伴山南麓,竟然還藏有一座水月庵,又讓顧明豪欣喜若狂。
徐壁瑤的乳名叫月兒。
自從她的父母離世,這個名字就已經被人遺忘。
以前熱戀中的顧明豪,最喜歡的,就是緊緊擁抱著徐壁瑤,在她耳邊忘情的呼喚月兒。
現在雖然年齡大了,往昔的熱烈還是浮現在他的腦海,曆曆在目,恍如昨天。
多愁善感的徐壁瑤,肯定是喜歡上了水月庵的名字,從而決定把自己的餘生,托付給水月庵的青燈古佛。
當時顧明豪就斷定,徐壁瑤就隱身在水月庵中,他不動聲色,於是向齊暉提出遊玩鶴伴山的想法。
顧明豪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最忌諱的就是勞累。
攀登還是野山的鶴伴山,對自己身體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但是正如倉央嘉措所說:
轉山轉水轉佛塔,匍匐山路磕長頭!
這一切艱辛,隻是為了感動菩薩,讓自己能夠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
這一切的勞累,其實也是在為徐壁向佛祖瑤贖罪,期望能夠贖去一個比丘再入紅塵的罪孽。
顧明豪希望能夠感化天地,更希望能夠感化徐壁瑤已經塵封的心,能夠感化的她和自己重歸舊好。
但是他知道,這很難!
不過再難,這個已經年逾六旬的老人,也決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追尋已經時日不多的幸福。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人生的路,已經走了大半,身體的頑疾,將要被齊暉降服。
顧明豪隻是期望,夕陽下,能夠和徐壁瑤手拉手,相互攙扶依偎,走向人生的終點。
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滿天!
顧明豪一直在堅守著心中的信念。
自從知道徐壁瑤當初是被逼無奈,才離開自己,那個和她重歸於好的信念,如同野火熊熊燃燒,無論如何都不能撲滅。
張登科勸過他,但是勸說無效。
徐壁瑤躲開了,但是顧明豪堅信,一定能找到她。
顧明豪笑笑,給大光子寬心。
“你放心吧,我一直堅持鍛煉,體力還可以,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萬一不行,我們到達水月庵後,也可以從那邊坐車回來嘛。”
大光子想想也是。
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山路上來回奔波,到時候一定要坐車回來。
這樣看來,行程倒也不是太過緊促。
初時,崎嶇的山上還有小徑可循,但是逐漸往裏,樹枝密布,已經變的沒有道路。
大光子把紮槍背到身後,拿出一把砍刀砍下一根帶叉的樹枝。
比量之後砍去枝椏,遞給顧明豪當拐棍,然後走到在前頭開路。
他一邊揮動砍刀,清除雜草樹枝,順便講一些山間狩獵的故事給顧明豪聽。
“顧伯,這鶴伴山就是一座寶庫,野兔山雞,野豬麅子應有盡有,這幾年封槍禁山,野物比以前更多,許多年不見的狐狼狗熊,現在也經常看到。”
顧明豪也是興致盎然,暫時拋卻對徐壁瑤的思念,呼吸著山間的新鮮空氣,問道:
“大光子,咱沒有槍,要是萬一碰上蒼狼野豬,這根紮槍能鬥得過那些大牲畜嗎?”
大光子二話不說,一伸手,迅速把紮槍握在手中。
就見他深呼吸一口,然後一扭身,腰胯用力帶動手臂猛然揮出,那根紮槍尋如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刷的一聲,準確無誤的紮入七八米外的一顆樹中。
顧明豪暗自心驚,撥開荒草上前幾步,來到那顆被紮中的碗口鬆樹麵前,不禁瞠目結舌。
就見那把並不怎麽起眼的紮槍,尾部急劇地顫動著,猶自發出嗡嗡的聲響。
而那個閃著寒光的槍頭,已經刺穿了大樹,在樹的背部露出了一個尖銳的槍頭。
顧明豪雙手握住槍身,試圖要把紮槍拔出來。
但是用盡全身力氣,紮槍隻是稍微動了一下,依舊穩穩的紮在樹中。
他略微尷尬地喘著粗氣,自我解嘲道:
“乖乖,力道這麽大,大光子我沒有想到你這身板,力氣竟然這麽大。”
“農村人幹的都是體力活,沒有把子力氣養不活自己,這都是讓苦日子逼得。”
大光子走上來,給出了一個馬馬虎虎的答案,推開顧明豪,笑著說道:
“顧伯,你這樣不行,給我吧。”
大光子也是雙手握住槍身,一隻腳蹬在大樹上,嘿的一聲全身用力,紮槍迅速的被拔出。
他向後趔趄幾步,用紮槍尾部撐住地麵,這才穩住身形。
“大光子,你這一手真漂亮。”
顧明豪忍不住鼓掌稱讚,一臉不加修飾的驚豔神采。
這力道,這速度,這準頭。
別說是狐狼,就是一頭野豬,也能被他貫穿。
大光子重新把紮槍背到身後,淡淡地說道:
“我們村最厲害的是暉哥,他有一根接近三米的大紮槍,曾經一槍紮穿一頭三百多斤的大野豬,就一槍,可惜好多年沒有見到他耍紮槍了。”
顧明豪驚歎,又是齊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