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雷火炎
胡浦周凝神關注。
將齊暉的手法,與記憶中古書所記載的仔細比對。
手法如花,氣灌肌理,迅疾如風,毫無呆滯。
平陰陽、複氣血、通經絡、驅邪毒。
他終於確認,齊暉所施的,正是傳說中的太乙神針。
明代楊繼洲的《針灸大成》中有記載:
太乙神針非內力深厚者不可為。
但是華國武學早已衰微多年,內力施針早已淪為傳說。
胡浦周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天,齊暉竟然又讓這一絕學重新現世。
他驚駭不已,難道齊暉竟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氣貫長虹、三花聚頂的,精氣神混一而聚與玄關一竅境界?
怪不得剛才張文雄氣勢凶悍的凶猛一擊,竟然被他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揮,就仍在牆壁之上。
這個家夥太神奇了。
他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還能給自己多少驚喜,還能展現什麽樣的技能?
胡浦周的心中,如同掀起了狂飆,震撼不已。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再去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他清楚,齊暉的境界,已經不是他能夠窺視的,但無論怎麽說,隻要有他在,華國中醫一定能夠重振雄風,不再受溫世海之流的侮辱。
曾經的華國第一國手胡浦周老懷甚慰。
他開始仔細觀察齊暉的手法,思忖著要是自己的話,應該怎麽治療。
過了足有十分鍾,齊暉把銀針取下,然後讓張文雄和楊善行協助,把楊善豹翻轉過來。
他凝神靜想想了一會兒,然後又找準衝門、具醪、陽陵泉、足三裏等穴位,施展同樣的手法,開始了治療。
齊暉凝神聚力,額頭滲出汗滴,顯然極耗心神。
嶽文晶心疼的看了一眼,轉身去裏屋拿出一條毛巾,輕輕的為他拭去。
齊暉充耳不聞,隻是專心的給楊善豹治療。
又過了十幾分鍾以後,他起出銀針收起,然後雙掌一搓,給楊善豹做起了按摩。
此時的楊善豹,雙眼微閉,舒服的隨著齊暉的手法哼哼,仿佛非常享受一般。
事實也正是如此,楊善豹感到銀針入體,全身經絡大開,然後一種酥麻的感覺在體內流淌。
隨後齊暉的雙手就像個熨鬥一般,所到之處,令他舒暢無比,懶洋洋的,想要進入夢鄉。
腿上以前的那股冰冷,夾雜著疼痛的寒意,全都消失不見。
換而取之的是一股熱流,順著骨骼,在他的體內流淌激蕩,仿佛要衝破皮膚而出。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緊齊暉。
楊老還是威嚴的端坐在沙發中,刻滿了風霜的臉上古井不波。
但是楊善行卻分明看到,老爺子雖然喜怒不易與形,但他的雙拳緊攥,骨節之處已經發白。
治療一直持續了接近兩個小時,齊暉這才一抹臉上的汗水,轉身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看樣子非常勞累。
他一麵喘息一麵說道:
“楊大哥,你先坐起來休息一會兒,稍等片刻,我們在進行下一步治療。”
眾人就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在眼前。
楊善豹一挺身,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眾人心中大震,仿佛白日做夢。
齊暉一聲令下,楊善豹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溫世海頓時臉色如土。
完了,今天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
股骨頭壞死已經到了晚期的楊善豹,既然能夠自己坐起來,這已經是世界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
要知道,腰胯為身軀中軸,起臥坐行,都離不開它。
而股骨頭壞死,損壞的正是這個部位。
理論上講,別說是病人自己坐起來,就是在外人的幫助下,輕微挪動一下,都是疼痛難忍。
而楊善豹經過齊暉的短期治療,竟然自己坐了起來,那麽他離著站立行走還遠嗎?
答案不言而喻。
溫世海失魂落魄,如喪考妣。
楊善行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迫不及待的一轉身,雙腳落地,又想再一次的站起來。
齊暉急忙製止道:
“楊大哥,不能心急,你的血管經絡,剛剛疏通,現在還不能承受重壓。”
嶽文晶聞言,急忙打了丈夫一下,嗔怪道:
“你著什麽急。”
楊善豹嘿嘿的笑了。
齊暉也跟著笑了,轉頭對胡浦周說道:
“胡老,下一步就看你的了,艾炎療法我不太精通,還要靠你們傷寒派的雷火炎,再給楊大哥繼續舒筋活血。”
胡浦周心有靈犀,知道這是齊暉賣給他的一個天大的人情。
試想,自己原本就對楊善豹的病情無能為力,齊暉依其一人之力就讓他站了起來,這已經是天大的奇跡,根本不需要自己再來班門弄斧。
但是齊暉卻自揭其醜,貶低自己不精艾炎之術,做為行家,打死胡浦周,他也不會相信齊暉的話。
況且,胡浦周心中非常明白,雷火炎就是從太乙神針中演化而來。
是因為後人無法掌握深奧複雜的武學內功,而采用艾炎的火熱,代替內力的功效,為病人舒筋散瘀,力求達到同樣的目的。
雖然效果遠遠不如太乙神針的神奇,但是也勉強讓這一神奇的技術得以流傳。
胡浦周能相信齊暉不會雷火炎?
他這分明就是把自己的功勞,分給了自己。
胡浦周心中感動,這份情,自己是記下了。
天下還有如此不追求功名之人,並且還隻是一個年輕人,這份胸襟,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
胡浦周長身而立,說道:
“我去把行診箱拿來,稍微做一下準備。”
等胡浦周回來的時候,齊暉已經恢複了體力,笑著暗示他:
“針艾同源,都是疏通血氣,排除淤堵的邪毒,萬變不離其宗,胡老,楊大哥能不能康複,下一步可就看你的了。”
其他人對中醫沒有研究,不明就裏。
但是胡浦周卻知道,齊暉這是在告訴他,隻要是按照他剛才施術的穴位醫治即可。
胡浦周感激的衝齊暉笑著點點頭,也不多言,讓張文雄幫著放平楊善豹,掀起他的襯衣,露出背部。
頓時,胡浦周肅然起敬。
楊善豹的背上傷痕縱橫,如斧削刀刻,觸目驚心。
這正是鐵血軍人的體現,為了祖國他們流血流汗,付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艱辛,現在卻一身傷痕的忍受病痛的折磨。
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齊暉的心意。
鐵血軍人既然已經流血,就決不能再讓他們流淚。
胡浦周看了一眼揚長勝,又輕聲對楊善豹說道:
“楊師長,請準備好,我開始用雷火炎為你治療,可能會稍微有一點疼痛,需要你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