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的飯局

  遇見她確實讓我非常心動，但心動歸心動，我自己也掂量著自己的份量，出了廠門也就覺得這隻是個念想罷了，起初我也沒當一回事情放在心上，直到隔了一天，周四的下午差不多也快四點了，正在巴城鎮上拜訪客人的我，接到了徐燕科長的電話“小趙啊，我跟人家戴美女約好了，明天晚上周五，晚上一起吃個晚飯怎麽樣？”


  “好啊，太好了，那就在亭林路上麵的龍舟飯店好吧”，我激動不已，馬上就把這事情拍板定下來了，生怕她們會後悔反悔。連徐燕科長都很好奇，夷……這小子有點料的麽，這麽快就把飯店的事情弄好了啊，其實那個飯店是我那位風流倜儻的表弟尹總和其女友的堂姐合夥搞，生意並不是那麽太好，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我可以裝逼簽單子，不用馬上付飯錢，對於口袋本來就不富裕的我來說，這是特麽多撐臉麵的事情啊，心想著這應該能夠給這次見麵加分，虛榮心仿佛突然就象熱油裏麵倒了一盆冰水進去一樣炸鍋沸騰了，我不禁開始在心裏麵彩排著籌劃著明天和她一起晚餐的話語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形容那股子興奮勁，也不知道見麵前那剩下的20多小時是如何捱過去的，真的到了見麵的時候，我又是激動又是手足無措的；以至於我早早就在樓上包間裏麵到大廳門口不停的來回不停的奔跑張望期待著，那天還特意西裝革履，油頭粉麵的修飾了一翻還噴了一點表弟的古龍香水，穿著件非常拉風的“發哥”式的長款黑色風衣，背著個真牛皮的公文包，嗯……當時那個裝逼的腔調真的可以去演電影了。


  直到夜晚的黑幕都快要遮住路上的行人了，六點多了，我都在飯店大廳門口當了好一陣子望眼欲穿“司儀”了，她們才趕到，是她們一共來了四個人，除了戴玉妹小姐以外還有徐豔賓小姐和唐麗英小姐。就這樣我們一共五個人坐到了那個15人座位的大包間裏麵，她們四個女孩子象麵試官一樣坐在包間的最裏麵，而我仿佛象是恐龍一樣的坐在她們的對麵，服務員端菜上菜的位置。


  “小趙，我們公司這三個美女都沒有男友，你隨便挑哪個都可以啊，徐小姐是上海人，上海複旦大學畢業，負責她們公司it的主管；唐小姐也是大學生，昆山本地人，公司財務……”徐燕科長這樣一介紹，倒是讓我突然靦腆怯場起來了，所有彩排好的台詞全部不翼而飛了。


  這時服務員正好上冷菜來了（口水雞），我紅著臉順勢就夾了一塊最好吃的雞腿，接著就站了起來，隔著偌大的餐桌努力的夾緊著雞腿朝對麵的她送過去，另一隻手順手就把圓桌轉盤朝她們坐的方向轉動起來，15人的桌麵真的很大，以至於我都快趴在桌子上麵了，還沒能夠把雞腿送到人家碗裏麵…而坐在對麵那三位未婚的美女拿著碗又不好意思過來接一下雞腿，直到我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說“喏，肚子肯定餓了，先吃個雞腿吧”，她才不好意思的把碗伸過來接過了那隻累死了的雞腿。而徐燕科長則是不停的邊吃東西邊介紹著徐賓小姐和唐超英小姐的情況，隻看到她嘴巴裏麵呱唧呱唧動個不停，仿佛魯訊先生筆下的楊二嫂一般努力的賣著豆腐一般……而我則是一點也聽不進去，仿佛在另一個時空一般氣定神賢的看著怦然心動的她。


  “小趙，我們吃飽了，下一站我們去哪裏玩啊？”我仿佛還在那個仙界仙境中未出來，自己還沒怎麽吃東西呢，她們四個已經吃飽了，還準備下一站去哪裏玩？接下來買單的場景倒是和昨天設想彩排的一樣，很有腔調的裝逼簽了單。


  下一站去哪裏玩？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因為我根本沒有想過也沒有彩排過這個節目，沒想過並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口袋裏麵那月薪千元已經黃色預警中了，就這樣被突然來加戲了啊。“隨便你們吧，都可以！”，我都不曉得當時口袋扁平的我怎麽有如此之大的勇氣跟徐燕科長說出這樣霸氣側漏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場景都覺得後脊梁骨感覺到絲絲涼意啊。“那我們去網吧，東塘街這邊就有個網吧的呢”，一陣陣的“好啊，好啊，好啊”後麵還有一個“好吧”是我說的，其實我網吧也是一天沒有進去過，吃完飯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對於我這樣一個類似“王寶強”一樣“沒有性生活也沒有夜生活”傻不愣墩的家夥，隻有一雙無辜的眼神無耐的看著她們。


  就這樣她們在網吧裏麵玩到了1030了才想到了結束了，而我則是傻根一樣的坐邊上稀奇的看他們打遊戲，上網聊天，當她們提出結束的時候，我都不禁的打起了哈欠，買了單剛剛心想“嗯，終於可以結束了回去睡覺了！”……“下站你們說去哪裏玩吧？”，徐燕科長又對這三位美女說，那位徐賓小姐說，“網吧玩過了，我們去酒吧喝酒吧！”，又是一連串讓你根本無法拒絕的“好啊好啊好啊”，然後又打車趕到正陽橋遊方弄那邊一個叫“唐朝”的酒吧，這也是我的“第一次”，伴隨而去當然還有我那雙無辜被拽著跑的眼神，還好她們都是女孩子酒量不大的，一人弄瓶啤酒弄點花生米，還是能夠象短竹篙撐船一樣，能夠撐到底的……隻不過等酒吧結束後口袋裏麵就真的拉響了紅色警報，而且我得走路回瓊花新村的宿舍了，因為身上連打車的錢都不夠了。


  坐在酒吧裏麵如坐針氈、故作鎮靜啊，生怕她們再點個加個什麽菜啊，那就黃腔攤台了啊……還好，我不是那種風流倜儻、舉止瀟灑、招鳳惹蝶之輩，不惹事不挑事，安安靜靜、太太平平的陪她們一直坐到她們把酒喝完了出來，那時已經是深夜12點了啊。


  “接下來，到誰說了啊，去哪裏玩啊”，那個熟悉的“喇叭”又徐徐的響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這樣下去我得要到窖子去坐台啊，於是馬上不露聲色的插隊去說了“徐姐，明天周六，公司還要派我值班的，太晚了，我們下次再約出來一起聚，好嘛？”，

  “那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下次再聚，拜拜”。


  就這樣令人興奮激動又忐忑不安的一個晚上才算結束，其實明天值屁的班啊，而是口袋裏麵沒錢了啊！那一個晚上花光了我口袋裏麵幾乎所有的積蓄，而等待發工資的時間正猶如此刻淩晨12點的月亮才剛剛上場。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們早就串通一氣說好了，把我當個“凱子”一樣騙吃騙玩後一腳踹開的，這之前她們才剛剛耍弄過一個南寶樹脂的小夥子，隻是那家夥隻肯吃啃德雞，她們就沒理睬他，而我是被他們斬的最盡興的一個“凱子”，這難道就是我爸一直跟我說的“吃虧就是福”嘛？！幸虧在網吧的時候，我偷偷的趁她們三個不注意向戴雲妹小姐要了她的bp機號碼，家裏的電話號碼，網上聊天的帳號等全部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