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蹤
百裏冰心存愧疚，對聶凡的安排並無異議，立刻開始搜尋殺手留下的蹤跡。
而聶凡則來到坡地旁的一片樹林中，四下裏看了看，確定周圍並無異狀之後，這才蹲下.身，從口袋中摸出一個紅色的小罐子。
罐子中裝著猩紅色的顆粒物，被月光一照，發出血腥的光澤。
“血砂，幫我找到倩兒吧……”
聶凡抓著小罐子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後擰開罐子，將血紅色的顆粒物倒出來一些，均勻的灑在地上。
一股陰風慢慢的吹來，令人後頸發涼。
但聶凡卻閉目而立，頭發隨風飄動，像在靜靜的感應著什麽。
之所以支開百裏冰，是因為聶凡將要做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何況師門有令，祝門弟子在施展手段時切記不得有外人在場。
沒錯，聶凡此刻將要施展的就是《祝由殘卷》中記述的一種手段，小罐子裏裝的則是黑曼巴蛇浸泡過的朱砂，稱之為血砂，這種血砂對遺留在野外的鮮血有奇效，利用這點特性可以令聶凡找到受傷的榮倩兒。
血砂突然粉碎成齏粉，隨著一道小小的旋風向北飄去。
“往北去了麽？”
聶凡眼中寒芒閃爍，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小樹林。
“你去哪了？”百裏冰眉頭緊皺，道：“我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那些家夥太專業了，反偵察手法非常高明……”
還沒等百裏冰把話說完，聶凡便突然一擺手，道：“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他們把倩兒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嗯？
百裏冰聞言就是一怔，隨後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聶凡看了百裏冰一眼，隨後道：“我已經聯絡市局，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接你，在這之前，我先給你止血吧。”
百裏冰身上一共有兩處傷口，一處在大.腿上，另一處則在肩頭，若不是她接受過正規專業的軍事訓練，性格也比較堅韌的話，怕是這樣的傷口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會像她這樣輕鬆吧。
“不必了，我已經緊急處理過了。”
聶凡的神秘，已經越來越令百裏冰好奇，不過她越是想要探究，聶凡就越是守口如瓶，這樣也越是令百裏冰奇上加奇。
她已經暗自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搞清楚聶凡的身上到底有何秘密。
眼看著聶凡上路了，百裏冰亦是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動靜，聶凡站住腳，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跟來。”
百裏冰雙目中寒光閃爍，道：“那些人打了我兩槍，你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
“好吧，”聶凡深吸一口氣，“跟緊我。”
兩人趁著夜色，一路向西進發，穿越一片稀疏的樹林後，遠遠的便看到一棟廢棄廠房坐落在荒地上。
“原來這裏是集合點，”聶凡眼前一亮，因為這棟廢棄廠房正是他之前和那名狙擊手周旋的地方。
百裏冰從聶凡身後走出來，看了看夜幕籠罩下猶如一頭凶獸般的廢棄工廠，疑惑問道：“你怎麽能肯定他們躲在這裏？”
夜幕中，廢舊廠房沒有一點亮光透出，正常人根本不會相信裏麵有人，但聶凡一路尋來，準確的找到了這棟廠房的位置，著實令百裏冰心中疑惑。
聶凡看了百裏冰一眼，淡淡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嘴。”
“你——”
百裏冰這個氣啊，好像自己才是警察吧？而且還是國際刑警，怎麽看情形自己和聶凡的角色互換了一樣呢？
聶凡根本不管百裏冰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從黑暗處走出來，徑直便朝著廠房而去。
“喂！”
百裏冰連忙將其喝住，嚴肅的說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聶凡目露精光，“當然是進去將他們一網打盡啊！”
聶凡在說這話的時候，一張神俊的臉頰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好像是在說著一件非常輕鬆的事一樣。
“你沒毛病吧？”
百裏冰像是見了鬼一樣，壓低聲音對聶凡喝道：“裏麵的殺手可有十個以上，你這樣冒失進去，難道是嫌命太長嗎？”
“那你說怎麽辦？”聶凡攤開雙手，道：“難不成在這等著市局的人？別鬧了，且不說這些殺手什麽時候會撤退，就算市局派人過來，你以為他們能突破殺手的防線，成功解救倩兒嗎？””
聶凡的話令百裏冰啞口無言，的確，就算市局派人過來，想要成功救出榮倩兒，難度也絕對不小，稍有不慎，恐怕會釀成更為嚴重的後果。
“那你說怎麽辦？”百裏冰咬了咬牙，實在不想說出這句話。
聶凡淺淺一笑，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廢棄廠房，道：“我一個人摸過去，先打探一下裏麵的情況，看看能不能伺機將人救出來，若是不能，好歹也能帶回點情報！”
百裏冰想了想，問道：“你有把握嗎？”
聶凡聳聳肩，“我說過，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這話說完，聶凡便欠身離開了藏身處，獨自一人朝著廢舊廠房走去。
百裏冰在遠處看著聶凡身影，神色複雜至極。
這個男人，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了，但惟獨聶凡對她說過的那句話，令她印象非常深刻。
他說，“女人，就該躲在男人身後，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男人好了！”
曾幾何時，在百裏冰的眼中，聶凡不過是個愛占點嘴上便宜的小痞子罷了，但隨著聶凡與她之間的不斷摩.擦，百裏冰漸漸發現，這個被自己認為一無是處的男子，已經漸漸在她的心裏留下濃墨重彩的印象，而且抹除不掉了。
百裏冰深思熟慮後，拖著傷腿慢慢的跟了上去。
卻說聶凡穿越一片荒地後，慢慢的靠近了廢棄工廠。
從外麵看，這棟廠房已經年久失修，中央處的大鐵門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了，地上掉著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鏈，看樣子是被人暴.力絞斷了。
聶凡蹲在門口，靜靜聆聽，隻聽廠房中隱隱傳來低沉的交談聲，沒錯，殺手就在裏麵！
幸虧聶凡之前處理掉了狙擊手的屍體，不然對方一定會發現端倪。
但就在聶凡準備潛入進去的時候，隻聽身後的草叢中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女人便貓著腰從草叢裏鑽了出來。
聶凡一下瞪大眼睛：“我不是叫你等待救援嗎？”
百裏冰撫了撫粘在頭發上的草芥，平靜的道：“你需要支援。”
“我需要個毛的支援啊！”聶凡簡直快要瘋了，百裏冰這個娘們比自己還要強，身中兩槍不想著躺地休息，反倒跑來幫自己晾陣了。
看出聶凡眼中吃人的目光，百裏冰卻一點也不在意，學著聶凡的樣子聳了聳肩，道：“我回不去了，很容易被人發現。”
聶凡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唉了一聲，不再去管百裏冰，而是繼續打探著廠房裏的動靜。
其實聶凡何嚐不知百裏冰心裏想的是什麽，這女人對自己好奇的很，像這種近距離觀察自己表現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
不過這樣一來，聶凡倒也捉襟見肘，無法全力發揮了。
“待會兒你最好不要拖我後腿，不然救不出倩兒，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惡狠狠的‘叮囑’一聲，聶凡彎腰就要進入廠房，但就在這時，隻聽一道罵聲隱隱傳來，細微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一彪形大漢正步伐匆匆的向著廠房大門這邊行來。
聶凡和百裏冰二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