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我還記得當時還有一個乞丐被嚇得奪路而逃，但是此時小胡同不再寂靜陰森，而是別樣的熱鬧，劈裏啪啦的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家人說話吵架，小孩朗讀課文的聲音，應有盡有。
因為這邊是背光的原因，光線有些暗，每家每戶都早早的亮起了燈光，我貼著已經長滿青苔的牆壁小心的跟蹤著陳若甜，生怕一不留神就是去了目標。
尋常人家的現在都已經開始做晚飯，陣陣飯菜的香氣從小小的窗戶往外不斷的飄散，我咽了咽口水，此時還分心想到自己的廚藝不精，應該請個媽媽好好學一下的。
從胡同扣進去約莫是拐了3個彎，不行了10分鍾左右，陳若甜的腳步停住了，她在一幢破舊的房屋門口停下了步伐，我躲在離那屋子不遠的牆壁後麵，看著她深呼了一口氣之後，慢慢地敲了幾下門。
“吱呀”一聲，那聲音來自已經生鏽了的鐵門，一個老爺爺孱弱的聲音，隻聽他一邊咳嗽著，一邊不耐煩的對陳若甜說道：“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說不認識你嗎，你快給我走。”
陳若甜好像對房屋主人的這個反應很習慣了，她的言語之間帶著乞求的口吻對那老爺爺哀求道：“爸，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不認識我了？”
我驚訝極了，雖然之前和陳若甜的關係很好，在上高中的時候，周末還會邀請她去我家和我一起補習功課，但是細細想來，那時候我從來沒去過她家，而且關於她家裏的事情，她不說，我也從來沒有打聽過。
隻是班裏總有那麽一兩個多事的女生，有一次不知怎麽了，陳若甜招惹到她們了，她們竟然直接在班裏說陳若甜是個撿破爛的女兒，那時候陳若甜看著她們大肆宣揚，也不反駁不說話，隻是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好像要咬出血來一樣，眼睛紅紅的瞪著那群多嘴的女生。
隻是我們隻當那次是女生們的玩笑話，沒有當真，今天真的看到她的住址，我感到十分驚訝。
這附近緊挨著著一個大型的農貿市場，就算此時溫度已經降低了，但是隱隱約約的仍能聞到些許腐爛發臭的怪味，就好像是臭水溝裏的泥淖的味道一般。
從他們的居住條件上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經濟水平和社會水平不高，因為這裏的環境實在惡劣，“別有洞天”的小胡同，崎嶇的板磚路，還有造型隨意的房屋，在A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個小巷子的每戶人家每個隔間都擠滿了人。
“走開！”老爺爺好像是被逼急了，對著陳若甜怒吼的說道，緊接著“咣當”一聲就一把就將門給關上了，毫不留情麵的將陳若甜拒之門外。
陳若甜不甘心的還一遍一遍的敲著門，然而那屋內的主人卻絕情的裝作沒聽到，不加以理會，反而“啪嗒”一聲把燈給熄滅了。
在燈熄滅的那一刻，陳若甜就像是是被人抽取了靈魂一般，她自責一般的哭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無助的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將頭低下埋進膝蓋裏，我躲在牆壁後麵看到她的肩膀微微的顫抖，好像是在啜泣。
我邁開腳步，剛想過去安慰她，宋無雙突然對我說：“別去，你今晚的任務不是這個。”
我剛剛邁出的腳步因為她這句話收回了，想了想今天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去做，我隻能心疼的看著陳若甜一個人無助的哭泣。
“其實，她可能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你，你明白嗎？”宋無雙知道我心裏也不好受，於是安慰的對我說道，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我點了點頭，宋無雙這句話我又怎麽會不清楚呢，陳若甜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也許就是因為她的自尊心，她才會去整容變得這麽漂亮，所以她的父親才不會接受現在的陳若甜。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能是自己說動刀就動刀的呢，何況她現在的麵容簡直就像是《聊齋》裏的畫皮一樣，除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其餘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當年的陳潔了，這變化就連我一個故友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含辛茹苦一點一點將她撫養成人的父親呢。
陳若甜的哭泣聲漸漸消失了，周圍又回歸一片寂靜，我悄悄的伸出一點頭，看到她現在又重新站起來，擦掉了臉上的淚花，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身形挺拔又優雅，就像是一隻美麗的白天鵝，與這周遭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陳若甜回頭看了一眼那幢老房子，隨後繼續往前走。
“還繼續跟嗎？”我看著此時漸漸黑暗的天空問宋無雙。
宋無雙說：“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你現在肚子不餓嗎？”
被她這麽一說，我的肚子經然配合的“咕嚕”一聲，我趕忙慌張的捂住肚子，不過幸好陳若甜已經走遠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過的這麽快，現在竟然已經8點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拿著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亮，憑借著剛才走進來的記憶，在走出去的時候，街邊空曠的柑橘讓我覺得心情愉悅，路燈一排一排的兩期，我裹緊了圍巾走進了一家店準備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飽腹之後，我一看時間，還早，9點半，局裏約定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我閑來無事便去學校裏逛一逛。
我當年高考成績還不錯，全市第一，學校的光榮榜上至今還放著我的照片，門衛看我的臉有些驗收，再一看光榮榜上的照片，便笑著對我說：“是回來看望老師的嗎？”
我心虛的點了點頭，其實自從畢業以後我很少來這裏，更沒有探望老師，每日警察局的事情太多了，不過有幾個之前教過我的老師倒是因為一些案子來找我報案。
“好，那你快進去吧。”門衛一邊衝我擺擺手，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我寫過門衛之後，進了學校，就先去了教學樓，畢竟好不容易有時間來這裏一趟，不如就順便拜訪一下當年的班主任李老師吧。
我走上教學樓三樓，剛上樓梯的拐角處就是我們老師的辦公室，這麽過年過去了，他一直兢兢業業，至今還帶每屆的高考班。
辦公室的門是關上的，我嚐試性的推了推也沒有推開，不過一側的窗戶沒有關，我把窗戶打開，打量著這間既熟悉又陌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靠在外麵的地方有幾扇小窗戶，十幾平方的屋子裏有幾張新換的辦公桌椅，上滿擺滿了習題冊和試卷。
我想起之前和陳若甜有一次大腦抽筋了一樣，逃課出去打電動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被班主任抓住，被罰站在辦公室的情形，就好像還是昨天，曆曆在目。
“你是……”一個熟悉的匯總年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聽到這個聲音驚訝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了李老師。
“林夏！”李老師的眼力很好，一下子就認出了我，我剛剛被他發現的時候還是一副伸著頭我那個辦公室裏偷窺的模樣，雖然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但是想起剛才自己的行為，再看看眼前的李老師，我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期。
一個做錯了事情，被老師抓到的學生，到那時李老師卻沒有介意這些，隻是張著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我說道：“林夏，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發對他說道：“好久沒有回母校了，我過來看看老師們。”
“現在？”李老師看了下手腕上的老師手表，對我說道，不過他又說道：“聽說你讀完大學之後就當了警察了，忙是肯定忙的，隻要你有時間，現在來也行，隻不過晚上隻有班主任在，其他老師……”
“沒事的，李老師，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主要就是來看看學校，看看您。”我剛忙說道。
李老師好像是想起了是呢麽一樣，於是對我會所懂啊：“對了，不知道，你一會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帶的這個班明年不是要參加高考嗎？你又是我們學校的高考狀元，不如給他們說說高考？”李老師一邊對我說著，一邊滿臉的期待。
我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好推脫，而且現在距離和神秘人約定的遊戲時間還有40分鍾，於是我點點頭說道：“好吧。”
在李老師的帶領下，我走進了一個窗明幾淨的教室，原本一個個低頭刷題的學生，聽到響聲紛紛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的班主任。
李老師此時神采飛揚的對這群孩子介紹我說：“孩子們，這是我以前的學生，也是你們的師姐，曾經A市的高考狀元。”
李老師剛一說出口，台下的孩子就一個個眼睛裏冒著星星的看著我，對於高考有關的東西是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尤其是現在還有一個有經驗的過來人站在他們麵前，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取取經是肯定要的。
我被李老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學習是沒有捷徑的隻有腳踏實地，麵對著班級裏的學生，我想起了曾經渴望成功的自己。
我請了清嗓子，對他們說道：“學姐之前不知道有什麽捷徑，那些走捷徑的一般都會摔在拐彎的泥淖之中，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做的就是刷題，總結，刷題，總結，你們拿著高昂的學費進來，韋德是什麽？”
我說完定定的看著台下一個個稚嫩的臉龐，前排的一個女生回答道：“我要考上好大學！”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你們現在就好比是去超市買東西，都付了一樣的錢，喂什麽別人拿的東西比你的多，你為什麽不能多拿點？”
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台下的學生，原本懶洋洋的靠在椅子後麵的也坐直了身體，李老師看了下時間，不早了，便對我說：“讓孩子們先自習吧，馬上那個下課了。”
我點了點頭，卻發現李老師的眼眶中含著淚水，我們走出教室，我不接的問道：“李老師，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看到你，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李老師將頭微微仰起，裝作沒事的樣子對我說道。
“您的妹妹？”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她叫李明雅，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李老師的聲音愈加哽咽。
我聽著這個名字，心裏一驚，這不就是之前死的那個女大學生嗎？記得小劉說是被富二代奸殺的，看著李老師現在這副模樣，我不由得同情他們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