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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海妖複仇(二)

  。


  他的叫聲似乎驚擾了浴缸裏的魚兒,那些魚兒在浴缸裏歡呼、跳躍。


  那張臉上的魚鱗越掉越多,小魚也越來越多。


  那些小魚從浴缸中不斷向外湧動,一條一條,扭曲著身子撲向顏良……


  睡夢中的蘇寧,感到了一陣深深地窒息。她猛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了一張臉。


  “啊……”驚嚇過後蘇寧才看清楚那張臉原來是自己老公顧德興的臉。


  此刻,他正趴在蘇寧身上,對著她詭異微笑。


  “你……你幹嘛?”蘇寧被嚇到了,心髒狂跳,牙齒也不停地打顫。


  顧德興沒有回答她,隻是從她身上起開。


  腥味,蘇寧忽而聞到了一股腥味,那味道很濃烈,像是魚身上的。


  那股腥味讓蘇寧感覺渾身無力,睡意襲來。


  她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睜開眼睛,昨晚的一幕幕她還記憶猶新。


  是夢?蘇寧在心中想到。


  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而顧德興好像不在家。


  蘇寧準備起床,卻在掀開被子時發現床上有著大把的魚鱗!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怔住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便立馬撥打了顏良的電話,她要把這一切都告訴顏良。


  電話那邊的顏良,讓蘇寧覺得很不正常。


  今天的他,表現淡然而冷漠,每次的回答都隻有一個字:嗯。


  不管了,蘇寧約好見麵地點後便急匆匆的洗漱換衣,準備出門。


  還是上次那個咖啡廳,也還是上次那個位置。


  不過這次的顏良表情裏沒有上次的期待,反而多了幾分冷然。


  坐下後,蘇寧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了?看上去很不對勁?”


  顏良沒有回答她,隻是怔怔地看著她的臉。


  “你到底怎麽了?”蘇寧覺得疑惑,今天的顏良就像是一個木偶,沒有思維的木偶。


  蘇寧發現,顏良不止一言不發,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沒事吧?”蘇寧站起來,試著用手搖了搖顏良的身子。她並沒有用力,顏良就倒在了桌上。


  “你怎麽了?”蘇寧被驚住了,她一把扶起顏良卻看見顏良的喉嚨正在不停的湧動。


  忽而,他嘴裏吐出了一個東西——是魚。


  紅色的,卻不大,魚兒落在了咖啡裏,不停地跳躍,濺了一桌子咖啡。


  蘇寧被嚇到了,一個人好端端地怎麽可能嘔出一條魚?然而,更可怖的事情發生了。


  吐完魚的顏良開始嘔血,而等到嘔完血以後,他又開始嘔吐內髒——他的內髒。


  小小的嘴,竟然把心肝脾肺腎全都吐了出來!吐完後,他頭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啊……”過了一分鍾,蘇寧才想起尖叫。


  她的尖叫引來了眾人的側目,看著桌子上的內髒,咖啡廳裏的人也紛紛跟著尖叫了起來。


  警察在十分鍾後趕到,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也無法解釋。


  一個活人,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內髒嘔出來?

  最終,他們隻能勉強解釋這可能是一種新的疾病。


  目睹了一切的蘇寧,仿佛被嚇傻了。


  直到晚上她才回到自己家中。


  推開門,她對上了自己丈夫的那張臉,冷漠的,淡然的,還帶著一絲隱約的殺氣。


  “回來了?”顧德興看著蘇寧說道:“今天下午去了哪裏……”


  “和一個朋友吃飯。”蘇寧很想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顧德興,可是潛意識卻告訴蘇寧,顏良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關。


  她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顧德興沒有多問,隻是說了句:“吃飯吧,我做了菜。”


  他難得下廚,尤其是這段時間,更是不聞不問的過日子。


  飯菜很豐盛,隻是桌子上的一道紅燒魚讓蘇寧心驚。


  看著那條魚,蘇寧就想起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詭異。


  “怎麽不吃魚?你不是很喜歡吃魚嗎?”顧德興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蘇寧的碗裏。


  “謝謝。我可能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想吃的清淡一點。”蘇寧急忙找了個借口扯開了。


  顧德興不再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吃著自己碗裏的菜。


  晚上,蘇寧在恐懼與疲憊中入睡。


  睡到半夜,她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喚醒。那聲音似乎是某個動物在撞擊金屬。


  她打開了房間的燈,卻發現顧德興不在家中。


  去哪裏了?蘇寧喊了幾句老公,卻沒有人回應。


  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蘇寧隻好起床前去查探。


  聲音是從廚房發出的,此時廚房的煤氣已經被人打開了,而在煤氣爐子上,還有一口鍋子。


  鍋蓋是蓋著的,似乎在煮著什麽東西。


  是顧德興在煮東西嗎?如果是,那他人怎麽不見了?

  蘇寧走到煤氣爐子前,關掉了煤氣。可她發現即便煤氣被關掉了,那聲音也仍舊存在。


  本來她還以為是水蒸氣,現在看來不是。


  鍋子的蓋子,正在一跳一跳的,像是鍋子裏麵關了什麽活物,它正在拚命逃脫一樣。


  可是……剛才鍋蓋處冒出了大股的水蒸氣,即便裏麵有東西,也不應該是活物,應該已經死了才是?


  帶著疑惑,蘇寧帶上手套,掀開了蓋子。


  蓋子一掀開,蘇寧就驚詫了——在蓋子裏麵有一條魚!那條魚還活著,可是蘇寧無法認為它活著。


  因了高溫,魚渾身的肉都已經脫落,甚至內髒也沒有。


  除了一個魚頭還勉強可以看到魚肉完,身子完全是一個骨架。


  可即便這樣,那條魚還在鍋子裏拚命跳躍!

  怎麽會這樣……”蘇寧感到恐懼,她後退了一步,可是卻踩到了什麽東西,腳底一打滑,整個人跌在了地上。


  是魚!蘇寧看清楚了,剛才她踩到的是一條魚!一條鮮紅的魚,正在活蹦亂跳!


  恐懼,蘇寧此刻隻剩下了恐懼。她試著站起來,跑向門邊,她想打開門,逃出去。


  可是門上卻滑溜溜的,無論蘇寧怎麽用力,都無法擰動門把。


  “沒用的,你無法打開這扇門,因為你今天注定要死!”一個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蘇寧抬起了自己的頭。


  隻是一眼,她渾身的血液就不自覺地湧向了心髒,是因為恐懼,心髒在收回血液保護自己。


  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張臉,一張詭異的臉。


  臉的形狀是人的,可是卻布滿了魚鱗。


  “你很害怕嗎?”那張臉繼續說道:“可是你殺了人,還殺了很多人,不是嗎?”


  那張臉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蘇寧發現,鏈接那張臉的,不是人的身體,而是魚的身體——一條大魚!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蘇寧靠在門上,身體僵硬地說道。


  恐懼讓她無法動彈。


  “我?我是海妖!”那怪物的身體開始撕裂,而從傷口處伸展出了一隻人手!那人手把它的身子撕的粉碎。


  然後,一個赤著身子的男人身體出現在了蘇寧前麵。


  身體出現後,那張臉上的魚鱗開始漸漸掉落,一張讓蘇寧熟悉的臉出現了。那是顧德興的臉。


  他看著恐懼的蘇寧,幽怨地講述了關於自己的故事……


  他本是人,千年前的人。


  千年前,他是一名漁夫,並且和顧德興一樣,有一個美麗的妻子。


  而那個女人,也和蘇寧一樣,和別的男人通奸,並一起合謀殺害了他。


  手法也一樣,都是在船上動手腳,讓他葬身大海。


  而那個女人,也以為事情可以一了百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在死後怨魂不散化身厲鬼,並且前來索命。


  殺死了自己妻子和那個奸夫的漁夫,回到了大海。


  他的靈魂也被留在了大海。他本以為,自己會永遠留在海中沉睡。


  可是沒有想到,他會在千年後再次被人喚醒。


  而喚醒他的,正是那次意外。


  那天,顧德興和自己的同事出海,卻不想在半路船隻會出現問題。


  通訊係統和操縱係統同時失誤!他們流落在了海上。


  船隻如果不能航行,在大海上是很危險的。


  因了一次風暴,大海沉沒海底。所有的海員,全部喪生。


  或許是顧德興的遭遇和他很像,又或許是顧德興出事的海域正是他當年被害的那片海域。


  當顧德興沉入大海時,他沉睡千年的靈魂瞬間蘇醒。


  蘇醒後,他附著在了顧德興的身上——他要複仇,為顧德興複仇,也是為自己複仇。


  他恨蘇寧,恨她和自己妻子一樣無情。


  所以,他從海中遊到了陸地。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失蹤的船員裏隻有顧德興一人回來。


  回來後的“顧德興”展開了報複與殺戮。


  他在一個夜晚,潛入了顏良家,像之前一樣,黏在天花板上。


  在顏良洗澡的時候,他利用自己的鱗片所化成的魚,殺了這個狗男。


  “我讓那些魚潛入他的身體裏,讓他當著你的麵把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部吐出——我以為他沒有心,原來他有!”


  殺死顏良之後,他展開了第二場複仇,對象是蘇寧。


  他故意做了一道魚,就是為了嚇唬蘇寧——他不願意這麽爽快地讓這個女人死去,他要享受貓捉老鼠的快樂,讓這個女人在驚恐中體驗死亡。


  煤氣爐上的鍋子,以及鍋子裏麵的魚也是他做的。


  至於那些黏糊糊的液體,不過是他身上分泌的東西罷了——千年的沉睡,他成了海妖,像魚一樣的海妖。


  所以,他每次洗澡都要幾個小時,因為魚不能離開水!


  說完,他一步一步走向蘇寧。蘇寧貼在門上,看著步步逼近的海妖,不住地顫抖:“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難道別人就想死嗎?你的丈夫,那些海員,他們都是無辜的人,卻被你們兩個狗男女屠戮!”他向著蘇寧伸出了自己的手,那黏膩的,帶有海水氣息的手!

  電視裏麵正在播報一則新聞,說的是幾個月前失蹤的漁船被打撈了上來。當時出海的海員,全部喪生,唯有一個,下落不明。


  失蹤的那個,正是顧德興!

  而在電視機前,端坐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屍體已經腐爛的很嚴重,骨頭外露,一些肉掉在地上,另外一些雖然還掛在骨頭上,可看起來卻像是腐爛的生菜,仿佛一碰就會化成一灘水。


  她的內髒已經被吃空了,隻能看見骨架。


  但詭異的是,那具屍體並沒有生蛆長蟲,隻是在骨架上,匍匐著一些小魚,它們正在啃噬這具屍體!


  而本應該是心髒的部分,正靜逸地呆著一條紅色的錦鯉。如血一般的紅,妖豔的,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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